“怎么可能这么轻松就让你如愿呢？”
就在卡尔牵着海瑟薇的手，打算敲响木门的一瞬间，那股致命的气息又重新出现了。
“第一...魔王....”
卡尔已经有了丰富的经验，他调整着呼吸，又向后看去。
莉莉丝不知是吓傻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正呆呆地看着这边。
而此时两人的中间，有一道略微透明的黑影。
毫无疑问，这正是第一魔王。
不，这么说并不准确，这只是第一魔王的虚影罢了。
海瑟薇满脸惊恐，害怕地躲在卡尔身后，她的记忆正在一点点恢复，和第一魔王签订契约的场景历历在目。
卡尔从背后抽出剑，双手持剑对着魔王虚影严阵以待。
他的面色非常严肃，因为他根本摸不清这个虚影的实力。
第一魔王的脑袋并不像人，而是像是昆虫的头颅。
他的复眼中满是戏谑，似笑非笑地看着卡尔身后的海瑟薇，完全把卡尔给无视了。
他的口器微微震动：“海瑟薇，你忘了我们之间的契约了吗？”
“你替我收集了那么善良的灵魂，我可要好好谢谢你啊！”
海瑟薇靠在木门上，紧紧捂住耳朵，眼睛里满是惊慌与无助。
她缓缓蹲了下来，眼泪已经决堤：“不....不是这样的...我不是故意的！”
“魔王！你才是灾祸的根源！”
卡尔冲着别西卜咆哮着，他的魔气已经凝聚在剑刃上，随时准备对着第一魔王发动技能。
“我？你真以为她有看起来那么无辜？”
别西卜的语气像是在笑。
“海瑟薇，不用我帮你回忆，你也能想起来吧！”
“我....不....”
海瑟薇全部记起来了，在哥哥病重的时候，她向教会求助，却无人愿意帮她。
看着哥哥的身体越来越差，走投无路的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恶魔身上。
没日没夜地向恶魔祈求帮助，她的声音终于被第一魔王听到。
第一魔王和海瑟薇签订了契约，为了让弥留之际的哥哥维持生命，她必须为别西卜收集一千个善良的灵魂。
最开始时，她还有着完整的记忆，不愿意尽心尽力收集灵魂，每次别西卜问起，她也只是搪塞过去。
可后来还是被别西卜给发现了，为了惩罚海瑟薇对于魔王的谎言，别西卜不但让她替自己收集灵魂，还要让她每天都重置记忆。
只有在亲眼看着善良的灵魂被别西卜收走的时候，海瑟薇才会恢复清明，用这微乎其微的时间忏悔着自己的罪过。
“怎么样？愚弄者？欺骗魔王的滋味还好受吗？”
“我当然可以选择杀了你，再找一个人替我收集灵魂，可这样不是更有意思吗？”
别西卜的口器微微张开，他似乎是在.....笑。
卡尔手中的剑已经被一层白色的力量给包裹住了，他早已经蓄力完成，随时能对着别西卜发动「圣光斩」。
“那边那个拿剑的家伙，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
别西卜伸手一抓，莉莉丝的身躯不由自主地朝他飞来，被他紧紧扼住咽喉。
“这副虚影太过孱弱，虽然跟你打也不至于输，但是会很麻烦。”
“现在，举起剑自杀，我可能会考虑放走这个女孩，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否则.....”
别西卜微微用力，莉莉丝的脸色痛苦了不少。
“不愧是魔王，这么下作的手段都能用出来。”
卡尔冷冷地说。
“那又如何，只要能达到目的，我一向不择手段。”
莉莉丝也冷冷地盯着面前的第一魔王虚影，只要她想，她能随时用圣光弹灼烧别西卜的手臂，让别西卜松开她。
她只有在第一魔王出现的一瞬间才会宕机，早就清醒过来了。
她在心里暗骂：“真是卑鄙，我当魔王的时候都没这么卑鄙。”
莉莉丝现在之所以不动，原因就是想看看卡尔究竟会怎么选择。
卡尔转身背对着别西卜，慢慢走向海瑟薇。
他轻柔地摸了摸海瑟薇的头发：“海瑟薇，对不起...”
卡尔把剑对准了自己的胸口。
海瑟薇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呵，最后还是放不下这个女人吗。”
“我还以为你会选择和我死磕到底，来救更多人呢。”
别西卜玩味地看着莉莉丝，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好在哪里，能让面前的这名正义使者被迷得神魂颠倒。
“嘶，确实挺漂亮....”
“等会，怎么这么像利斯那家伙...”
莉莉丝则是惊呆了，她的注意力完全放在里卡尔身上，她不相信这个家伙真的会为了她而自杀。
卡尔毫不犹豫地把剑戳进了自己的腹部，缕缕鲜血顺着他的盔甲滴在地面上。
“喝啊.....”
卡尔眉头紧皱，闷哼一声。
海瑟薇捂住嘴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
见到卡尔把剑刃缓缓推进，直至穿透他的身躯，别西卜越来越兴奋。
“明智之选.....”
“咳....”
卡尔的嘴角渗出血迹，可是此时的他却在微笑。
对于他来说，这无异于一个电车难题。
是牺牲自己，救下莉莉丝，然后让别西卜继续利用海瑟薇害死更多的人；又或者只牺牲莉莉丝一个，他击败别西卜虚影，来拯救更多的人。
而一般人可能会陷入两难抉择。
卡尔则不一样，他会把疾驰而来的电车给掀翻。
“「圣光斩」！！！”
正当别西卜放松警惕，却听到了卡尔的一声怒吼。
下一刻，他掐着莉莉丝脖子的右手高高飞起。
莉莉丝假装瘫倒在地上，她刚才差点就选择去救卡尔了。
好在多等了一会，不然就露馅了。
“这怎么可能？！”
别西卜震惊地看着卡尔。
卡尔将剑缓缓从腹部抽出，原来刚才的他利用穿透身体的剑刃对着别西卜使用了「圣光斩」。
“你这小子，战斗起来可真够疯狂的啊！”
别西卜狞笑着用另一只手化作了细长的黑色剑刃，指着卡尔的脸。
“你想尝尝魔王的剑刃是否锋利吗？！”
卡尔喘着粗气，他的目光扫过黑红的天空，蜷缩在身后的海瑟薇以及....瘫倒在的莉莉丝....
他张口大呵，露出一口血牙，沾着血的剑刃直指魔王：“我剑也未尝不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