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秋小姐，珍妮修女邀请你一起参加弥撒。”
“请帮我转告珍妮修女，我今天有事。”
“好的，祝您愉快。”
“谢谢。”
翻新却保留着原本味道的房间看上去很素朴，原木书桌，硬木板床，纯白的床单被套，半开窗户外投射进来灿烂阳光。
空气中都洋溢着被阳光蒸煮过后的好闻气味。
赤脚女孩走到窗边看着教堂外的草地，拉上窗帘，走到床边慢慢褪下身上的修女服。
她提前修完了这学期的课，但教授今天好像有什么项目要做，缺她不可，她只能先放下手头的事。
女孩有着一头柔长的发，随意戴上发饰，换上自己裁剪的衣裙，原本严肃的道袍被她设计得很是修仙，如果不是她把它叫做“道袍”的话，其实更像旗袍。
推开衣柜，取出一双白色丝袜，顺着白葱足指向上套紧，掠过纤细脚踝慢慢裹住白皙小腿。女孩不是瘦弱身材，白丝套在大腿上后勒出一道明显线条。
“网上说白丝勒肉，神仙难救，怎么你总是不懂呢？”
不知道想到谁，女孩叹了声气，她收拾好东西刚要出门，那部总是充满电却总是无人来电的手机骤然响起铃声。
女孩瞳孔微微放大，她转头直勾勾看着书桌，她轻轻咬着牙走近，这些年的不满与思念在脑海里一一闪过，最后碍于自己的身份，又不得不咽进肚子，她接通电话，只是幽幽问着，
“原来你没忘记还有个亲师姐呐~”
女孩听着听筒那边的呼吸声，感受着自己的心跳慢慢恢复平静，就像漂泊的船只找到港湾。
这个电话号码她只给那个人说过，就连师傅都不知道。
这也算是……她的一点点私心。
自从她劫走红娘套向那个人的红绳后，她的安全感每天都在锐减。
…
…
久别重逢总会在某个瞬间感到生疏，听着电话那头熟悉好听的慵懒声线，林酥突然有些紧张。
她犹豫了好久还是开了口，“你好，请问是秋怜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声音瞬间从慵懒变得冷淡下来，“你怎么知道这个号码的。”
“我……”
林酥思考了半天都没想好该怎么回答，她总不能对着师姐坏笑两声，说什么“你醒啦，你的师弟已经变成女孩子啦”这种话吧！
“良缘山的老师傅给我的号码，说秋怜大师能帮我解惑。”
“呵呵，”秋怜被气笑了，“他才是大师，什么都知道的那种，你不如直接找他解惑，我没空。”
“只有你懂……”
“滚蛋，姐姐我每天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哪有空给你解惑，浪费时间。还有，帮我转告林素那个小崽子，敢把我的电话随便说出去，等我回去就要遭老罪了。”
“我马上就要毕业了，到时候我会把小师弟好好调教一次的。”
林酥猛打了一个寒颤，师姐对她而言可是比鬼还可怕的存在，从小被她蹂躏，害怕都快埋进DNA里了，听着师姐越来越危险的威胁，林酥终于绷不住了，她吸了吸小鼻子，有些委屈地说着，
“师姐不要！其实我就是林酥！”
“哈？你是觉得姐姐我分不清男女声音的么！”
看嘛，··
“不是，我真是你师弟啊，只是这件事……说来话长。”
秋怜有些狐疑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小师弟不是大嘴巴随便乱说的那种人，尤其还是自己的手机号码，而这个号码，也确确实实只有师弟知道来着。
她半信半疑地说着，“那你说一件只有我和师弟知道的事。”
“我俩喜欢斗蛐蛐。”
“良缘山那地方没什么好玩的，这种事很容易猜到好吧，说点私人的。”
“真的要说么？”
如果是别人跟她磨磨唧唧的，秋怜直接就会挂断电话，只可惜对方有可能是小师弟，她忍着烦躁，“说。”
林酥深吸一口气，“师姐14岁那年，有天晚上悄悄奖励自己，被我看见了。”
“？”
秋怜的脸倏地红了。
“你！”她胡乱地挥手。
林酥还以为师姐觉得自己说得不够细致，不能服众，她便努力回想着当时的情形。
“那天我刚在山里练功，刚回家就看见师姐待在被子里窸窸窣窣做什么，当时我想吓一下你，就一把掀开了被子……”
“然后……”
“我问师姐在做什么，师姐记得你怎么说的吗？”
秋怜这下直接红到耳根了，她低低的声音和林酥的声音逐渐重合，说：
“师姐在奖励自己。”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秋怜是懂享受的。
要不怎么说女孩儿懂事早呢。
林酥噗嗤笑出声。
这种事，无论什么时候讲起来都很好笑的啊。
“好了。”
身为师姐，秋怜还是要保持一下自己的威严的 她清了清嗓，把林酥从各种童年糗事的回忆里拽了出来。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但如果真的说来话长的话，那就先不说了，”
秋怜一路走出教堂，她从脖子上摘下十字架项链，忽然问道，“算算时间师……师妹应该刚下山吧，遇见什么麻烦了么。”
师姐不愧是师姐，随便聊聊都知道自己想问什么。
“是的。”
“什么麻烦。”
“我最近，感觉身体里有另一个我。”
秋怜想了想，“人格分裂？”
“喂！”
扳回一局，秋怜终于认真起来，“是邪祟入体吧，你知道它长什么样不。”
“她就是我的模样，嗯准确来说，是和我现在这具身体一样。”
秋怜一脸恍然，“师傅的护灵符。也就是说，那个邪祟就是你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吧。镇鬼术灭了就好。”
“没有那么简单，”林酥摇摇头，她试着曲臂伸直，注视着舒展收缩的肌肉，“原主人的灵魂就在我身边，我认为那个邪祟源自身体本身的记忆。”
“也就是说，师妹身边跟了只女鬼？要不师姐请个假回国帮你把女鬼灭了吧。”
师姐的着眼点又错了。
林酥扶额，望天。
师姐什么都正常，但她曾告诉林酥她患有严重的恐女症，所以不许林酥擅自接触女孩子。
“那现在这样算什么？怎么师姐不厌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