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声音在此刻变得陌生,寒意浸透了斯利嘉的四肢。
“对…对…对不….起。”
恐惧之下,斯利嘉说出的话都有些结巴,同时也不顾手上的伤势,头压得更低。而轮椅的少女,缓缓靠回靠背,玩弄着自己的秀发,侧着脸看着天上的一轮圆月,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轮椅上的少女侧过目光,睥睨着身前跪伏的斯利嘉,伸出光洁的玉足到斯利嘉的下颚之下,然后轻轻一抬让斯利嘉恐惧的面孔映入她的眼中。
“我明明刚给你说过不要说出去的,为什么不听话呢?”轮椅上的少女慵懒地依靠在轮椅的靠背上,语气轻柔温婉。声音不大但却在斯利嘉耳边不断回响,并且这种温婉的语气还带给斯利嘉无比的压力,让斯利嘉的心跳一滞。斯利嘉虽然被强迫抬起了头,但是却不敢转过视线,这种态度让轮椅上的少女十分不满,于是将玉腿撇开,然后又猛地甩了出去,将斯利嘉下巴直接削去。
而撞击发出的声响被一道无形的结界阻隔,这里发生的事情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斯利嘉被猝不及防的冲击打懵,虽然下巴被轻易削去,但撞击造成的冲击还是将斯利嘉给带飞出去。半空中的斯利嘉感觉时间不断放缓血液在沸腾,神经末梢传出的刺激传入大脑,更加强烈的痛苦让斯利嘉格外清醒,她可以看清视野中的一切,听到结界中的一切声响,当然也看到轮椅上少女戏谑的微笑。
“扑通”一声斯利嘉摔在庭院的地面上,下颚的骨骼血肉完全暴露在空气中,血肉与骨骼相连的地方清晰可见。随即伤口开始蠕动血肉与骨骼从被击碎的地方重生直至恢复到原样,随即血肉复生的瘙痒感取代了难以忍受的疼痛。
这种感觉和现状让斯利嘉的感到茫然,感到不适,感到……怅然若失,随即斯利嘉举起自己的手掌看到碎裂的骨骼早已恢复原状。
“不舍吗?我的小宠物。”轮椅上悠悠地移动起来,向着跪在地上的斯利嘉挪动,轮椅上的少女手掌一挥,刚刚溅射出的血液与肉末都原地蒸发,没留下丝毫痕迹就好像之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斯利嘉看着对方的靠近,没有做出丝毫动作,这一刻斯利嘉陷入了对自己的怀疑,她不理解自己刚刚无法遏制的兴奋是出于何处,更不理解自己对于痛苦消失时那种失落感的来源。
“很疑惑吧!因为你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以杀戮为乐趣,以痛苦为爱好的疯子。无论你怎么反驳,那种感觉还是实实在在的在你身上表现出来了。”轮椅上的少女慢慢俯下身贴着斯利嘉毛茸茸的耳朵慢条斯理的说着。
“这种感觉很难拒绝吧?为什么不听话呢,听话的话这样的事情你想做多少就做多少。来吧,不要忍耐,接受真实的你。无需借口什么为主人战斗就可以享受这样的快乐。”
轮椅上的少女说的话出奇的温柔,似乎之前将人下颚踢飞的人并不是她一样。而这样违和的话语传到斯利嘉的耳边却像是难以拒绝的真理,一遍遍地在斯利嘉的耳畔回响。
这些回响像是游蛇钻入斯利嘉内心的最深处,用沾满毒液的蛇信舔舐着斯利嘉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毒液一点点渗透侵蚀着斯利嘉的理智,让斯利嘉发自内心地想要听从眼前之人的命令。
“真的可以吗?我真的能够享受吗?享受杀戮带来的快感?享受生命在自己手中流失的滋味吗?享受血肉撕裂的痛苦与撕裂苦痛与剥离她人血肉时的欢愉吗?”斯利嘉注视着轮椅上少女的瞳孔,内心深处潜藏最深的阴暗的欲望终于毫不保留的表现了出来。
是啊,斯利嘉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一个单薄的兽人怎么可能从角斗场那个地狱里活下来呢。斯利嘉对自己的所有看法只不过是对于自己本质的修饰罢了,只是因为自己不想面对这一面就一直逃避着,一直欺骗着自己已经改变了,但是自己的本性没有一点改变。
角斗场的搏杀没有改变她的本性只是唤醒了沉睡的野兽,在迪希卡家中的女仆生活也没能改变她的本性只是将野兽披上了一个善良的外衣。
如今,虚伪的外衣被揭下,野兽又一次露出了獠牙。
“对,就是这样。乖狗狗是有奖赏的,稍等一下,主人给你的奖励很快就送到了,再忍耐一下。”
“是,是主人。”斯利嘉迷迷糊糊地迎合着,但内心的激动已经难以掩饰,匍匐在地上,长长地蓝色尾巴摇曳着,像是讨好主人的小狗。
而此时可以从半掩的肩上看到那道印记正在散发着血色的光芒,与此同时这道印记似乎也在斯利嘉的眼中以同样的韵律闪烁。
“好啦,好啦,有人来了,接下来你就……”轮椅上的少女贴在斯利嘉的耳边悄悄说了什么,而斯利嘉则是一脸潮红的听着,可能是因为此时充满神经末梢的脆弱耳边有着耳语带起的气流,导致奇怪的电流感不断刺激着斯利嘉的神经。
“是。”斯利嘉赶忙站起身,脸上的潮红丝毫不减。内心深处有种背叛带来的背德感,交织着猎人制作陷阱时那种期待,再混杂着刚才因为卑劣讨好后内心不断骚动的羞耻,使得斯利嘉的血液流速飙升,但很快肩头的印记再次闪烁起血色的光芒迫使斯利嘉冷静下来。
正逢这时,一旁传来劣质铁质大门被推开时,铁锈摩擦的声音。斯利嘉和轮椅上的少女也不着急,慢慢地向大门的方向移动。在一处转角,侧头探出入眼的即是一位商人精明打扮的肥胖中年男人,身后则是一位看上去有些傲慢的十五六岁的少年,以及几名明显侍卫打扮的健壮男子。
“猎物已经出现了,但要把猎物引入陷阱还是要看你的努力喽,我的小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