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何进的脑洞远比秋少白想象中奇妙,阔别三年,对方也不知在哪里完成进化,成功把脑子里的水,变成了泥沙。
在浮躁好色的十八九岁小男生中仿佛一股清新的泥石流。
走进给慕雪晴租的公寓,秋少白立马便震惊了,我焯,这什么字母圈现场?
只见慕雪晴被捆在一张铺满搓衣板的靠椅上,缠在颈上与天花板连接的白绫让他看起来像是只吊死鬼。
何进满目严肃地侍立旁边,犹如尽职尽责的家庭教师,然而他手上那根风.骚的粉红色小皮鞭破坏了整个气氛,导致这一幕画面看上去既哲♂学又鬼畜。
书桌上摆满参考书,那堆积成山的数量令秋少白咋舌。
“不是……你们俩,啥时候还发展出这爱好了?”
“老何,这可不兴学啊!”
秋少白使尽吃奶的力气才忍住笑。
她当然知道何进在干什么——大概率在督促慕雪晴读书,考单位。在老家那座小城里,由于经济发展落后,就业机会不多,极度内卷,因此宇宙的尽头是编制。
慕雪晴虽然只有高中学历,但只要他肯好好用功,加上老何家里人脉,钻空子先进个事业单位上班,再转正拿编制,肯定没问题。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故作不懂,揶揄慕雪晴一嘴。
她可还记得慕雪晴那天嚣张地大放厥词呢!
没有人能得罪秋少白。
没有人!(超记仇.jpg)
不过她的话一出,慕雪晴还没甚反应,倒是老何先尴尬起来,“慕学委,别误会,我这是督促他学习呢。”
“督促就督促……这咋还捆上了?”秋少白手指细绳,表面纯真讶异,实则疯狂嘲笑。
当然其中的嘲笑意味,只有全场唯二带了脑子的人能体会到。
“咳,这不是他太闹腾么,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的,我只好用绳子拯救他迷途的灵魂。”何进咳了咳。
“这上吊和坐搓衣板……”
“咳咳,慕学委,这个头悬梁,锥刺股。”
——话说头悬梁明明是束头发吧!还有锥刺股用搓衣板代替什么鬼?
饶是秋少白这般城府的人,都忍不住嘴角抽动两下,又快速平复,强忍住笑意。
“你这鞭子也不太正经吧?”
何进闻言脸色大红,连忙摆手,“别误会慕学委,这是我在少白柜子里拿的,是他的东西。”
“……?”
秋少白笑容逐渐僵硬。
她很快反应过来不对劲的地方了,似乎不止鞭子,这麻绳看起来也像是某奇怪圈子的经典款式。
何进肯定不会买这玩意儿,倒不是抬举他,主要他淘宝都开青少年模式,没这个选项。
所以肯定是慕雪晴买的,但是慕雪晴一个没女朋友又不存在绒布球体质的单身汉,买这东西干嘛?
只有一个可能——他还是贼心不死!
好家伙,我真是好家伙,你对自己身体是真不心疼是吧!
哦……也对,反正疼的不是你。
秋少白都不知怎么吐槽,她警惕起来,原以为何进这厮能稍微杀一杀慕雪晴锐气,却不想这货非但没有失了野胆,反而愈养愈变态!
眼下,慕雪晴倒是可怜兮兮地,吃力扭过头:“救我……”
秋少白冷笑,“你别给我假模假样装可怜,怎么,以退为进是吧?先装委屈让我心疼你,再徐徐图之,最后为非作歹?”
“你、你怎这样想我!你和我之间就那么大仇吗?”他含怒悲斥。
“就你之前做的那腌渍事!说的那腌渍话!我就算恨你,又怎么了?”秋少白却是态度强硬,丝毫不退。
笑话,她可不是那种别人稍微装个可怜就圣母病发作方寸大乱的蠢货女人,她漠视过的泪水,比慕雪晴喝的白开水都多!
“那你走吧!你快走吧!别管我!你这狠心的臭女人!你去过你的神仙大小姐日子!我不要你管!”对方语气激动地咆哮,又开始摆烂,又开始自暴自弃。
如此,秋少白反倒松了口气,决定把态度缓和下来,干涉下这间公寓里的问题。
一方面她觉得,慕雪晴这人城府还浅,既然自暴自弃恼羞成怒了,那正说明:这事没什么扣子。
否则,在心底设计的时候,他岂会料不到,自己反应冷血?
另一方面,就算何进没恶意,这也有点过了。
自己脑子自己清楚,秋少白自认,她那瓣核桃仁儿,就一大路货色,不堪大用,再加上慕雪晴这抵触态度和摆烂精神,能考上才有鬼!她想让慕雪晴走的,也根本不是官家路子。
除此以外,秋少白也瞟见慕雪晴卧室里的地铺,估摸这大兄弟连洗澡都是寸步不离的。
慕雪晴一刚变成男人不到四个月的深闺姑娘,绝对浑身起鸡皮疙瘩,自己再不阻止,他怕是要恨死何进。
“何班长……”秋少白故作娇嗔,“哪有你这样欺负人的呀。”
被漂亮女生这么一激,何进果然着急,在磕磕绊绊地解释中逐渐坠入陷阱,“我没欺负他!你别误会!我就是想让他积极向上一点!也怕他寻死……”
“逼迫出来的积极,也能叫积极吗?”秋少白振振有词,她抓住这个缝隙,故意露出失望颜色,摇摇头,“何班长,有些事情,还是得靠,温柔的激励才有用,你说对吧?”
何进哑口无言。
却见,这位慕学委又展颜轻笑,娴静温婉得令人忍不住陶醉。
“何班长,我知你不擅长这些,也忧我看不住他。不如这样,日常照顾,关心激励,软的我来,若他恣狂欺我,需要硬的,我再唤你,如何?”
——后半句却是敲打蠢蠢欲动的慕雪晴了。连番折腾,她终究有些畏惧何进,闻见此话,立马蔫下去四分。
何进想了想,也觉得慕学委这办法靠谱,起码比他靠谱,点点头,答应下来。
送走何进,秋少白脸色立马阴云密布,皮笑肉不笑地转头:
“小混球,知道错了吗?”
慕雪晴倒也识时务,低下头乖巧:“知道,姐姐。”
“去你妹的姐姐,叫哥。”她笑骂,慕雪晴这低眉顺眼的态度令她很是受用,她最享受这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控制感。
说白了就是,控制欲极强。
只不过,别人的控制欲是针对子女、针对爱人,她过往二十一年的控制欲,都只倾泻给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