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仙神庙内,叶秋铸正站在那破碎的神像前,他低着头,斗笠盖过了他的脸。
正准备上贡的人群涌入神庙一看里面有人,纷纷愣在原地,城主何予川打眼一瞧,这不正是肇城内臭名昭著的疯子叶吗?
何予川不安地提高了嗓门说道。
“你这个家伙,要闹完酒馆闹神庙吗?”
叶秋铸没有回答,不作声地往人群走去,吓得人群纷纷后退着。
“你,你……这是朱仙神庙!你胆敢乱来!”
何予川怕这眼前的疯子不按道理行事,伤了自己性命,连忙开始命令手下放下东西保护自己。
这手下纷纷放下贡品,叶秋铸突然一个低身疾步冲来,吓得何予川大叫一声闭上眼睛,耳边传来了瓷器破碎,金属碰撞的响声。
叶秋铸正疯狂的破坏着贡品,何予川睁眼一看,吓得发出了一声由弱渐强的惊呼。
“啊——!疯子!你们在干嘛,快阻止他呀!”
看着叶秋铸那大开大合的挥刀动作,周围的人也不蠢,没人此时敢靠近一个疯子。直到所有的贡品都被毁掉后,叶秋铸才终于停手,他扭了扭腰,长叹了一口气。
何予川看着散落四处的贡品,双膝扑通跪地,俯身扒拉着碎片和食物。
“叶秋铸!”何予川愤怒地大喊,“当年拦住我们不破坏神像的是你,现在阻止我们供奉的又是你!”
何予川站了起来,指着叶秋铸破口大骂,“你到底要干嘛!”
只听唰的一声,叶秋铸的大刀反手一挥,何予川的手指被干净地切掉半截。
愣神几秒后何予川看着自己的断指,哇的一声倒地惨叫。
“我最讨厌别人指着我说话了。”叶秋铸不屑地掏着耳朵说道。
看着满地打滚的何予川,四周的下人也不知如何是好,各个你看我我看你,这才想起要把自己的主子扶起来。
叶秋铸缓步走了上去,笑嘻嘻地说。
“给你们十秒,跑不出这个神庙的,我全砍了,嘿嘿!”
叶秋铸的脸上还留着几滴刚刚溅到脸上的血液,满脸皱纹下的微笑显得甚是骇人,吓得人群抬着何予川就是东倒西歪地跑出了神庙。
神庙外的龙言看着人们把手指淌着血的何予川给抬了出来,还没来得及问出了什么事,何予川就急得大喊。
“龙公子快跑,庙里有个疯子!”
话音刚落,人群与龙言擦肩而过,跑下山去。
龙言看着人群的方向,龙则在一旁则全神贯注地看着神庙,看着从里面慢慢走出来的那个疯子。
叶秋铸一边缓步走出来,一边用披风擦着刀上的血渍,他抬头看了龙一眼,又看到了一旁的龙言,说。
“怎么还有一个人?”
话还在说着呢,叶秋铸就已经从披风里面夹出了两柄飞刀,一抬手将飞刀朝龙言飞去。
叮当两声,龙抬手用龙鳞甲为龙言拦下了这两击飞刀的攻势。
龙言被吓了一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眼睁睁看了一下对方又看了一下龙。
“小子!如果我是你,我就已经被吓跑了!”叶秋铸对着龙言讥笑道,“难不成你是那种被吓一跳就跑不动的人?”
“你是什么人?”龙打断了对方,“不,应该问,你是什么?”
“哈哈哈哈哈!”叶秋铸突然大笑了起来。
龙给龙言使了一个眼色,龙言心领神会,转身就躲了起来。
“这姑娘说话可真是一针见血啊!”叶秋铸笑完,侧着脸说,“如果我说我还是个凡人呢?”
“凡人怎么会有妖气?”
叶秋铸突然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红色的瞳孔。
“姑娘,果真厉害,这都知道了。”叶秋铸慢慢低下身姿,反手提刀,缓缓地说,“酒馆里的胜负今日就在这里揭晓吧!”
话音一落,叶秋铸瞬间化成一个墨绿色的残影,以肉眼难以追踪的速度,几步出现在了龙的身后,大刀顺势而来。
龙也不做规避,而是预判到了对方的位置,转身就是一拳抡了过去。
大刀与龙鳞甲碰撞激起了火花,叶秋铸一个后撤,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酒馆一战,我已经在脑海中回放过无数次。”龙平静地说,“在你的攻势中,对方越是躲避就越会陷入你的节奏之中,唯有以攻才能破局。”
听到龙一语道破了自己的刀法弱点,叶秋铸不禁笑了起来。
“姑娘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呀!好!很好!那我也要认真一点了!这是你的荣幸,小姑娘。”
叶秋铸反持大刀,另一只手正持短匕首。
“叶氏双刀,请赐教!”
一阵眼花缭乱的刀光,叶秋铸一边舞着刀剑一边左右迂回地跑动,令人无法预测行动路线。
龙站在原地静待时机,就在刀光与自己越来越近的时候,龙果断出拳,一击叶秋铸大刀被压在了身上,可叶秋铸一步转身,大刀在龙鳞甲化成一道火光,左手的匕首划向龙的手肘。
龙鳞甲只覆盖着前臂,龙见状下意识的一个收手回避,正是这一下的回避,节奏开始重新回到了叶秋铸手里。
匕首砍到龙鳞甲的一刻,一个箭步上前左手一刺,龙顺势后退一步,距离刚好,叶秋铸再一次转身,一瞬换成正手持刀,大刀划过地面,奋力向上一挑,极速挥向龙的正脸!
哐当!
大刀一下居然被龙的另一只手抓住了,龙在后撤的那一刻就已经反应了过来,她将错就错,后脚一着地,侧身重心一换,一手刚好抓住了袭来的大刀。
叶秋铸见状正想踏步施力硬挥过去,可是他小瞧了龙的力量,大刀纹丝不动,龙一用力,大刀应声折断!
龙刚折断大刀,抬脚一记鞭腿,叶秋铸躲闪不及连忙抬手格挡,随即被一脚踢飞,撞烂了神庙的大院石墙。
叶秋铸被石头压住,一时难以起身,龙已经走了过去,对着石堆说道。
“你若是人类,刚刚那一脚你已经死了。”
叶秋铸奋力拨开身上的落石,正抽出身子,龙继续说。
“你身上的妖气和这神庙的一模一样,但那天的你却并没有妖气在身,你与这里的妖怪接触过。”
叶秋铸被这一脚踹得不轻,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一个劲的傻笑道。
“嘿嘿,妖怪?她可是肇城朱仙,你敢说她是妖怪?”
还没说完,叶秋铸就抽出短剑又扑了上去,龙也不含糊,正面对着叶秋铸也挥起了拳头,可龙的拳头却突然在叶秋铸的脑门前骤停。
叶秋铸的短剑也没有刺向龙,而是刺向了龙的身后,那个不只什么时候出现在其背后的修长身影。
龙一惊,正要转身,但是身子却完全无法动弹,身上不知不觉已经缠满了蛛丝。
那身影往后踉跄了几步,在阳光下那是一个妙龄女子模样的人,但是她的手指却是一根根尖刺,额头上有数不清的眼珠,嘴巴从两边张开,头发是靓丽的鲜红色。
一身贴身的黑红色长袍,肩膀上插着刚刚那把叶秋铸刺入的短剑,妖怪把短剑一拔,丢向一旁。
她裂着嘴发出了数个声线,说道:“怎么可能,叶秋铸你怎么可以伤到我!”
手指一勾,叶秋铸就扑通一身跪了下来。龙则依然无法动弹,她完全不知道背后的妖怪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情急之下长出龙角。
这一次龙终于捕捉到了一些零碎的吵杂的声音。
“你不知道猎物落入蛛网越是挣扎,就缠得越紧吗?”妖物俯下身子贴在龙的耳边说,“我说过给你活着离开的机会,没想到你居然还敢回来呀?”
妖怪慢慢抬起手,龙感觉到身上的蛛丝松动了一下,马上转身朝妖怪挥拳。
结果便是蛛丝缠得更紧了。
“你看,我没说错吧。”妖怪冷笑一身,缓步从龙的身边走过,走向跪着的叶秋铸。
她俯下身子说道。
“叶秋铸,你当年可不是这样的,为何要如此对我?”
叶秋铸抬起头,说。
“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
“哼,我只不过从一个小妖变成了一个神明,我还是我。”妖怪说着,慢慢端详着自己的双手。
“不过。”妖怪继续说,“你能够愿意为我来砍这女妖,我还是很开心的,叶秋铸。”
妖怪说着,回头看向龙。
“这女妖若不是陷入与你的缠斗也不会被蛛丝缠住,谢谢你,我的夫君。”
叶秋铸耸拉着脑袋囔囔着:“可惜就差一点而已。”
“什么?”
“如果我的剑可以刺得更深一点就好了。”叶秋铸盯着妖怪一字一句地说。
“哼,你做不到。”妖怪转头走向龙。
她伸手抚摸着龙的龙鳞甲,问道。
“你是哪来的妖,冥川附近可没见过你这样的妖怪?”
龙狠狠地瞅了妖怪一眼,吓了对方一跳。
“吼吼!没想到死到临头,眼神却还是这么凌厉。”妖怪脸上的那堆眼睛眨了几下,“这样才有慢慢虐杀你的价值,嘿嘿嘿。”
妖怪伸出了尖爪慢慢抚摸着龙的脸颊,捋过她的长发,正准备慢慢刺入龙的后颈时。
突然一股烧焦什么东西的味道飘来,妖怪一惊,转头看向四周,附近的山林冒着黑烟,噼啪声越来越大,四周温度越来越高。
躲在不远处的龙言,居然奇迹般的没被这妖怪发现,此时的他正疯狂四处纵火。
……
时间回到昨晚,龙与龙言二人诉说了这妖怪的情报和强大,龙指着龙言的衣服说道。
“整个肇城的一切都可能出自它手,包括你现在穿着的新衣服,都散发着妖气。”
龙言不可思议地看着身上的衣裳,龙继续说。
“我怀疑这妖怪是凭借这妖气来判断敌我以及控制他人的。”
龙言思考了一会说:“那我现在穿了这妖怪做到衣服,是不是从某种程度来说已经是妖怪一方的人了,毕竟妖气什么的……”
“从对方的角度看,也许确实是这样。”
“那我明天上山,若是可以成功躲起来,然后用这火种点燃大山,那这满山的蛛网不就可以一焚尽毁了?”
……
山火极速蔓延,蛛网更是加速了山火的燃烧范围,龙言手里拿着火种,他站在火焰后方,透过层层燃烧的树林,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妖怪,他想必须为龙解围。
咽了一下口水,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
“你过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