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小七尾城
晨间的锻炼是鬼井与月守的每日的必修课，无论发生什么事，这种被鬼井称为“修身养性”的锻炼都未曾间断过。
“月守，听说你昨天晚上战败了。”
“是，属下惭愧。”
“对手很强吗？”
“有一定实力，而且人数很多。”
“那就不是你的错了，抬起头说话。”
“是。”
“我手下的人似乎探听到了点消息。昨天山田和高木绑架的并不是布莱克的女儿。”
“弄错了吗？”
“啊，所以那两个蠢货也是死有余辜。长得跟布莱克的女儿很像的女人是什么来头暂时还不知道，而其他几个与你交战的都是欧阳家的人。”
“欧阳，是指欧阳越龙吗？”
“虽然那个曾经跟我拼的你死我活的老不死的已经隐退了，但他的小崽子们还是在我面前像苍蝇一样飞来飞去的，真是碍眼。”
“要我去讨伐他们吗。”
“不，这件事我已经叫孝介去解决了，那个家伙现在应该已经在去往唐人街的路上了。而真，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交给你。”
特别犯罪调查办公室
“以上，就是昨晚的全部情况。”汇报完毕后，卡伊又把一打文件交给了室长，“这是书面上的报告。”
“很好，就像我说的，威利斯的黑帮真是非常的有用啊。”
“嗯。”
“不过对手是鬼井这一点还真是有些麻烦啊，那个老狐狸在黑道白道都有相当大的势力，差不多是目前最难摆平的对手了。而且现在上头还在继续对FBI施压，我们的手脚都被绑住根本没法对这件案子投入太多精力。”
“这样就没办法了吗？”
“除非那混蛋露出别的马脚来，否则这件案子上，我们除了尽力保护杰西卡和布莱克议员的安全以外没有别的办法。”
“这样啊。”
“总之，这件事暂时只能这样了。你做的很好，卡伊，继续去监视艾莉尔·威利斯吧。”
“是。”
卡伊来到位于唐人街的茶馆踏云阁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因为这间茶馆是欧阳家下属给长子豪来管理的，可以自由使用，所以众人就把这里当成了集会的场所。
正如说话的口气像是少年一样，艾莉尔其实也是个开朗的孩子。有了前些天一起运营ESSG的经历和昨天晚上的事，她已经和铃还有豪打成一片了。
“嗨，大家好。“卡伊打了个招呼。
“哦。”艾莉尔和豪简单的应了一声，然后又回到他们所专注的事情当中去了。
中国风十足的包间里不合时宜的摆着一台42寸的液晶电视，三个人全神贯注的盯着电视屏幕，屋子里充满了“啪嗒啪嗒”按键的声音。
屏幕上上两个人在互相攻击着。
“这是什么？”卡伊问道。
“《TEIKEN6》，呜啊，好险。”
“大姐头啊，也许现实里你和铃打架很强，但是在游戏的世界里……”
“游戏里怎么样？尝尝这个！”
艾莉尔控制的肌肉男防住了豪操纵的美少女角色的进攻，出拳还击。
美少女豪一个后空翻巧妙的化解了艾莉尔肌肉男的攻击，然后向前突进施展出漂亮的连续技。肌肉男被打至浮空，HIT数仍不断上涨。结果艾莉尔就这样被豪连击至死。
音响里喊出了“K.O.”。
“啊，豪实在太强了。”
“嗯嗯，回去练练吧。”
“那个，比起游戏，关于鬼井的事你们研究的怎么样了。”
艾莉尔放下手柄，回过头来说：“这件事啊，我和豪有一些分歧。”
“的确，我认为昨天的事我们只要当作没发生过就可以了。虽然他们绑架了艾莉尔，但是那似乎只是一场误会，结果上看，我们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失，而对方反倒死了两个人……”
“不过，豪，你知道我的最终目的吧，我要除掉鬼井那个老头子，他是我们道路上最大的障碍。”
“当然要除掉鬼井，但不是现在。你不知道他的实力，跟鬼井株式会社作对和对抗一个小国家没什么区别，那个老混蛋跟我父亲争天下的时候我们还在幼儿园呢。而我们，只有四名干部二十几个小弟的成立不到一星期的小帮派就想干掉鬼井，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比起这种蛇吞象的事，我们应该先从小帮派下手，一步一步壮大自己，到那时才能跟鬼井这样的对手拼个你死我活。”
“你说的我明白，豪。那只是你作为一个黑帮干部的看法，但不要忘了，这几年来我一直是一个杀手。我一个人，就能干掉他。”
“但是艾莉尔，你现在就是一个黑帮的老大，你应该从黑帮的角度去考虑问题。”
“卡伊，你赞同谁？”
“啊？”
两个人的视线齐刷刷的刺向卡伊，连铃也凑热闹的盯住他不放。
“这个……”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角留下来。
一面是自己必须从早陪到晚的艾莉尔，另一面是一起长大的兄弟，不管倒向哪一方都很不妙啊。
“我认为……”
其实还是豪说的比较有道理吧，鬼井株式会社不好摆平，连FBI都拿鬼井一点办法也没有，何况是一个小小的黑帮。而且就算艾莉尔能杀得了鬼井弥一郎一个人，那么大一个集团也不会就此倒塌的。
“还是……”
“豪哥！”正在卡伊为难的时候，一个金发的小混混跑了进来，“豪哥……”
“什么事，鲁奇，慢点说。”
“那个，有人，好像是其他帮派的杀过来了！”
“什么？在哪里？”
“就在楼下！”
卡伊等人跑到阳台，往日嘈杂混乱的唐人街现在一个行人都没有。取而代之的是二十个左右手持机关枪的帮派成员。
那一群人里为首的是一个身体强壮的光头，两条结实的胳膊上刻有浓密的纹身。光头看到艾莉尔他们，大声喊道：“佐伯孝介，参见！”
话音刚落，他的手下就举枪开始向楼上射击。
暴雨般的子弹穿透木质的墙壁，打碎玻璃，众人只好撤到屋子里躲避子弹。
“可恶，是鬼井的手下吗？”
“除了他们还有谁？”
“豪！”艾莉尔喊道，“有武器吗？”
“当然，我早就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了！”
豪将位于墙角的桌子推走，掀开地板，从里面拿出几把AK47扔到每个人手里“铃，这里交给大人就行，你躲一下！”
铃点了一下头，跑去角落躲了起来。
“卡伊，你去堵住门口，防止他们包抄我们。大姐头，你和我与他们正面交战！可恶，鬼井混蛋们，这样对我妹妹的身心健康可不好啊！”
艾莉尔和豪起身对楼下扫射，楼下的日本人也不示弱的还击，一时间枪声不绝于耳。
枪战持续了一会，几个想上楼突袭的人都被卡伊打退了。楼下的敌人虽然越来越少，但战斗的激烈程度丝毫没有减弱。
“喂！”孝介大喊，“出来让我干你，**！”
“**……”躲在桌子后面的艾莉尔皱起了眉，低声念叨着。
“怎么了，大姐头，受伤了吗？”
“我啊，最讨厌别人叫我‘**’了！！！”
暴怒的艾莉尔不顾在她耳边呼啸而过的子弹，扔掉自动步枪，从背后取出了随身携带的短刀。她攀上围栏，瞄准佐伯孝介所在的位置，用脚蹬开围栏，瞬间飞到了佐伯面前。
她以极快的速度逼近孝介，能够接触到他的时间其实只有一秒钟不到。
然而在这极短的时间之中，艾莉尔在空中伸出紧握短刀的左手，一刀插进了孝介的脖子里。
艾莉尔的身体由于惯性仍然在撞向佐伯，她将双脚踏在那个已死的男人的胸口，利用反冲作用高高跳起，在空中翻了一个圈之后，平稳的落在了地上。
鬼井的手下们都惊呆了，但是这还没完。艾莉尔迅速起身，用刀子划过了剩下几个人的眼睛、喉咙、手腕等处，速度之快，连让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仅仅是几秒钟的功夫，踏云阁楼下的鬼井株式会社的成员已经没有一个能动了。
艾莉尔一个人站在血流成河的街道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卡伊从楼上远远的望着艾莉尔，他总算知道为什么特别犯罪调查办公室要单独派人监视她了。正如伍兹室长所说，她是全城最强的暴徒。不单是因为她有着发出蓝色火焰的能力，即使作为一个普通人，拥有这种程度的杀人技巧也太过于可怕了。
根本是怪物。
不知怎么的，卡伊心里现在对这个说起话来向爽朗的少年一样的女孩子充满了恐惧感。不是因为她的超能力，不是因为她瞬间解决掉了那几个人，只是……就连卡以自己也不懂，艾莉尔为什么忽然变得那么陌生呢？还是，自己根本没有认识过她？
少女还在楼下考虑着什么，她抬头向楼上喊道：“豪，鬼井家最大的赌场在哪？”
“问这个干什么？”
“当然是去报复啦！人家可是欺负到我们头上了，既然他们没能干掉咱们，那我们就趁现在他们没有防备的时候搞一次奇袭。”
豪简单的思考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说：“嗯，既然他们袭击了ESSG的总部，就代表他们想除掉我们，也就是说这场战争无论如何都没法避免了。不得不出手的话，艾莉尔的计划或许行得通。”
“不要。”卡伊喊了起来，“艾莉尔，不要去。”
“你在说什么啊，卡伊？是他们先动的手，我们的人都受伤了，豪的茶馆也差不多毁了。”
“别去。”
“你怎么了？”
“我叫你不要去！”卡伊几乎歇斯底里的喊着。
“为什么，给我个不去的理由，卡伊。”
理由？卡伊·柯斯特也不知道什么理由。只是觉得眼前的艾莉尔是如此的陌生，跟平时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完全不是一个人。所以不希望她再去搞什么复仇。艾莉尔，你只要像往常一样，安安静静的生活就好了，和豪还有铃一起玩着黑帮的游戏就好了，何必非要把自己卷入这黑暗的斗争之中呢？
“我……”他绞尽脑汁最后只想出了一个借口，“我是FBI的探员，身为你的监视者，我不准你去。”
艾莉尔美丽的金色双眸直直的注视着卡伊，虽然这让他想要退缩，但他仍硬着头皮回瞪着艾莉尔。
“呵。”少女笑了，但这是卡伊从未感受过的冰冷，“我还以为我们是伙伴呢。” 扔下这句话，艾莉尔转过身去，背对着众人。
“豪，最大的赌场是哪家？”
“莫奈哥广场的‘花街’。”
“召集人马，拿好武器做我的后援，我先去了！”
看着艾莉尔渐渐远去的背影，豪拍了拍卡伊的肩膀问道：“你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
“算了，一个人好好静一静吧。大姐头我会照顾好的，你帮我把铃送回去。”
“嗯。”
豪摸了摸铃的头，小跑着下楼了。
铃悄悄的走了过来，紧紧的抱住了卡伊的胳膊。
卡伊低头看着铃的脸，她好像真的很担心的样子。
“谢谢你安慰我，铃。”
铃将头靠了过来，卡伊露出了一个勉强的微笑。
“放心吧，也许是我想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