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做描述我当时的心情,但是至少能够确定我真的很是激动,如果不是因为身边有着风铃和枫伯父,我想我一定不会介意诗菊的视线去和恩人拥抱在一起。
那个时候恩人的脸颊上已经满是疲惫了,完全是肉眼可见的劳累,如果是在只有我们的屋子里,我想去帮他换下衣服,放松放松身体,尤其是他那经常坐着会变得发酸发僵的肩背。
我也不清楚我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或许是当初下定决心的那一天,也或许是在睁开双眼看到恩人,并且得知他需要我的任何报酬的那一天。
当然,也可能是在潜移默化之中开始变得对他的事情更加关心的,不再是只是单纯的等待他老去。
依赖的心理会在人变得孱弱的时候开始占据一个人内心的上风,我不知道自己此刻对他的关心是不是出于这种心理,但是能够确定的是,我确实是在走出那个村子之后,开始变得更加依赖恩人的。
“今天就回来了?走了多久的夜路?”
在枫伯父看到恩人推开房门的那个时候,他几乎是立刻起身走了过去,他站在恩人的面前,把我的视线阻挡的很是严实,已经彻底看不见恩人的样子了。
风铃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想法,对着我笑了笑,拿过一个瓷壶向我眼前的那个被子倒出了一些橙色的液体,她告诉我那是镇子上酿的橙子汁,是今天在我睡着的时候去买的,很新鲜。
诗菊倒是没有什么表现,小孩子在餐桌上很是放得开,几乎一直在吃着,没有多关心身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我听完恩人和枫伯父的那阵寒暄之后,恩人还是婉拒了枫伯父要他留在这里吃饭的请求,并且向他说着能不能现在先带我走。
“嗯……不等悦吃完饭吗?”
枫伯父这样说着,他让开身体,和恩人一起看向了我的方向,那个时候我正在拿着杯子,把其中最后的一点酸甜的橙汁喝下。
“我想和她稍微说一些事情,很快就会回来。”
在我听到了恩人这样说话的时候,我在风铃和诗菊的注视下站了起来。只是在那个时候……我没有去特地留心,如果去仔细看一些的话,应该还是能够察觉到风铃眼中的那几分落寞与无奈。
“我们先走吧。”
恩人看着我,伸出手示意着,于是我也伸出手跟了上去。
其实也没有去哪里,我们就在吃饭的那个房间的前面说起了事情,恩人没有去考虑这件事会被别人听到,所以我下意识地就以为这件事并不是多么重要的东西。
但是我错了,在枫伯父刚刚关好房门的时候,恩人就靠在墙上,向我说出了第一句话。
“悦,你喜欢这个镇子吗?”
这个镇子?该怎么说的……它确实是一个很漂亮的小镇,如果我是一个稍微喜欢喧嚣,但是不喜欢吵闹的人类,我想我会很喜欢它,但是毕竟我是一个精灵,所以对于这个小镇,我的喜欢始终还是只有轻微的一点……
“如果主人您想留在这里的话,我会很喜欢它的。”
最后不知道应该如何作答的我,选择了一个听起来很狡猾的回应,这种回应简直就像是作弊一样。
“这样吗……”
恩人似乎弯着嘴角,在轻轻笑着,原本我是不知道他是因为我说因为他我会喜欢这个小镇,还是因为我说他留在这里。
“那,如果我想去其他地方走走呢?比如说南方,北方什么的,只要是我们都不熟悉的地方,去那些地方走走,悦会怎么样呢?”
在我听到这句话时候,我终于知道恩人是在因为什么笑了。因为我留在这个镇子上的原因,只能是因为他才会留下。
“我会选择和你一起去走走,精灵的寿命那么漫长,和您的旅行一定会让我很难忘的。”
我轻笑着,对着牵住恩人的手,对他做出了我得保证。虽然说这只是一个口头的证明,基本算不上什么承诺,但是我知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意味着什么。
“那我们以后有机会,就一起去走走吧。”
恩人笑着,点了点头,带着我再次敲响了那个吃饭房间的大门。
“请进。”
枫伯父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我和恩人一起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枫伯父看着我们,没有多询问我们到底说了什么东西,而是笑呵呵地让我们坐下继续享受晚餐。
虽然说在原本是没有恩人的晚饭的,但是枫伯父让人多做了一份。
……
“伯父,伯母今天不在家吗?”
当我们吃了一段时间的时候,恩人喝光了自己手中那个酒杯中的,一种闻起来并不浓烈的酒后向枫伯父询问着。
至于我为什么知道那瓶酒或许并不浓烈……是因为枫伯父在倒酒的时候,那个酒瓶正好停到了我的面前。
“嗯,你伯母去城里买东西,说是要准备什么礼物,不知道到底是给谁的。”
枫伯父笑着,把自己厚重的酒也喝了下去。
“真是的,丫头和你的生日都还早呢,都是冬天的,也不知道这个时候买礼物是给谁的。”
枫伯父那副模样,不知道究竟是在笑着什么,或许他所受用的,应该只是我们聚在一起,在他身边一起享用晚餐的景象也说不定。
“村子那边的事情我已经解决好了,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恩人这个时候忽然说着这些话,枫伯父也是笑着听着。
“但是因为药不够及时的原因,最后还是有几个人病死了,以后这份药,就留在商会里面吧。”
恩人这样说完了话,我们都没有去说什么,诗菊看着风铃,问着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不在焉的她能不能等等送自己回去,而我则是沉默着,对于那个村子的事,我没有太多能够说的。
“诶,没事,这种事情谁也没想到的,要不是舍马最后及时到了,说不定悦这个精灵闺女,都要给他们害了。”
枫伯父叹了口气,有些无所谓的和恩人说着。
“要怪啊,就怪镇子里,在刚拿到你们的求助信的时候,镇子上的医生都压着自己手上的药材不肯发,不然早没事了。”
恩人点着头,应和着枫伯父的话又为自己倒上了一杯酒。
在村子里的时候,我是没见过恩人喝酒的。
等到了吃完这次晚饭的时候,恩人拜托我今晚去帮他捏捏这几天一直都在发酸僵硬的脖子,我点点头,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