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您先前说的……”
苏玄不甘心，他不希望女儿如此才慧就这样埋没在自己手中。
“我这才华出众的杂鱼弟子，你不是看见了吗？”
“师父……”
被点了名的姬媚有些害羞。
“你女儿擅用我的名号借走藏剑一事，我就不跟你追究了，与那臭老头串通一气的事情，我记在那个家伙头上，其余这两个孩子之间的恩怨也在方才一笔勾销，我现在让你们离去，有何不妥。”
苏玄无话可说，毕竟从一开始，让女儿拜师的事情就没能通知师姐，想着以师姐的脾气，只要大家稍微用柔情一点的态度说说好话就能成事，但瞒着师姐给师姐下套这事，从一开始便存在偏颇。
“但是爱女……”
“不就是天生剑心附带个不用淬炼的天成剑骨吗？有什么好稀奇的……但已有这般年纪也不过只有练气三阶，看来再怎么好的天赋，如若是个蠢货，那也没办法呢。”（这般年纪指八岁）
“师姐，爱女并非愚钝，只是未能得到名师指点……”
苏玄见李烟雪依旧无动于衷，再三思索过后，又提到了那个人。
“而且师父也曾……”
“我懂了～”
李烟雪打断了苏玄，她的表情依旧戏谑，但有好似让苏玄看见了些许光亮。
“你这个杂鱼不会教自己的女儿，就去拜托那个老头，结果没想到那老头没了，你才想到我的，是这个意思吧。”
苏玄的脸上再填愧色，解释道，“苏只是觉得师姐生性自由，不愿过多打搅，但为了爱女，苏无论如何都……还望师姐成全。”
苏玄低着头紧闭双眼，神经紧绷，等待着师姐的回应。
“不成全～杂鱼徒弟，送客。”
然而，李烟雪还是没有给他留一点情面，又或者没有将做出这些的他当做女儿的面埋进土里，就已经很有情面了。
“好，好的……那个，这边请。”
姬媚大致上明白了些许，也知道了眼前这个人与尘环月有些瓜葛，他也有些明白了师父问自己的原因。
“等等！这也太过分了！”
然而，苏玄面对自己的师姐不敢说话，不代表苏雨织不敢，她躲在后面只是怕姬媚不原谅自己，但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自己老爹这样，那姬媚一直所说的那个温柔的师父却是如此态度，让她实属不满。
“不是说师父是很温柔的人吗！怎么看都只是一个让人生气还小肚鸡肠的臭小鬼啊！明明也比我才大不了多点，居然跟大人这么说话，要是被老妈知道了，会被打屁股的！”
苏雨织还不明白，并非长得矮就是年纪小，也不知道其实眼前这个人曾经还把自己的父母一起埋进了土里，更不知道的是李烟雪最讨厌别人说她是小鬼。
即便苏玄已经给她提醒过很多次，希望不会在什么时候激怒李烟雪，但现在……
“老爹还说不要让我在你面前提你长得矮！我现在就要说！小矮子，矮冬瓜！明明比老爹矮半个身子，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嘛！要不是老爹要让我拜师 我才不来这个差点把我吓个半死的鬼地方！”
在不断气的说了一连串抱怨后，姬媚和李烟雪都被震撼的有些发愣，然而就在苏雨织准备拉着苏玄离开的时候，李烟雪开口了。
“你刚才，再说什么？”
“干什么，生气了？那我再说一遍！你这个臭小鬼，小矮子，矮冬瓜……”
“师姐，您消消气，小孩子不懂事说着玩的。”
苏玄心想，这下要完蛋了，就算自己等下能活着回去，怕不是被师姐倒挂在自制的飞剑上冲回家……
“小孩子不懂事说着玩……”
“对对对，我回去一定好好教导。”
既然拜师无望，苏玄只能另寻他发，但前提是从师姐手底下健全的回去。
“一炷香的时间。”
“什么？”
“再怎么说，也不能让你空手而归，既然你来意是拜师，那不妨与我亲传弟子切磋一二？一炷香的时间结束后，自然会让你们平安离去，要不然……你就在后院里和虫豸相处一晚上，怎么样～”
说着，李烟雪扔出来一柄木剑给了苏雨织。
“这……”
“好！我答应了！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苏雨织没有任何犹豫的同意了李烟雪的请求，然后看向了姬媚。
“姬媚。”
“姬媚，我明白了！来切磋吧，我绝对会赢的。”
“师父……”
姬媚担心的看向李烟雪，但得到的是一个坚定的眼神。
“我明白了！我会加油的。”
姬媚和苏雨织都同意了这次切磋，苏玄也就没什么可以插嘴的了，地点就在剑仙居的门前，李烟雪还特地坐在了最高的地方给两人加油。
苏玄站在门前，凝视着两人的对决，该说不愧是自己的女儿，就算是随手一柄木剑也用的得心应手，行云流水的身形在起舞着，反观姬媚，很笨拙的用剑刃抵挡，然后逃跑，然后继续抵挡，完全处于下风。
只是自己的徒弟都被打成那样了，师姐为什么还表现的平静……苏玄实在不明白，就抬头望去，师姐抚摸着怀中的彩羽，突然开口。
“杂鱼，再问一次，为何让我当她的师父？”
“这，为了女儿的道途。”
“那玉女派就不合适吗，以那个杂鱼的关系，当上那个新任掌门，同时还是正气盟代理盟主的弟子，不是问题吧。”
“这……固然，关于这是，我也与妻子有所商讨，但……”
“有什么忌讳？”
“虽是传闻，但听说，她与合欢宗有些许牵连，我不放心……”
“合欢宗……那你那师兄又如何？你诸多师兄弟，在剑道颇有建树，有事为何。”
“这……师兄弟弟子众多，担心爱女为情所伤。而且自古以来兄弟反目之事记载颇多，苏实在是……”
“那你为什么不亲自教导，那先天剑骨剥夺灵气阻碍修行之事乃你所经历，又为何不传授与女儿。”
“苏隐居世外，虽能教导修为学识，却无法传授人生经验，师姐游历四方见多识广，奇珍异宝更是无数，如若爱女能与您一同历练，必然会有颇多感悟。”
他毕恭毕敬的回答，却没有让自己的师姐看他半分，李烟雪的目光，始终注视频在正在交错的两人身上。
而先前被追着打的姬媚，此刻居然模仿着苏雨织的模样，反击了起来，而且动作形体甚至神态都模仿的淋漓尽致。
“这……”
“怎么样？我家过目不忘的杂鱼徒弟。”
苏雨织苦修到精通的玉女剑法，居然就这样被毫无瓜葛，而且还是男性的姬媚学了去，还用来回击自己。
这怎么能忍受…于是进攻的更加猛烈，然而得到的反击也是如此。
“实在是荒唐……”
所谓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但也不至于这么恐怖。
当然，这也是李烟雪不久前发现的，自己那些不需要动用真气的剑术，姬媚居然能完完全全的重现出来，这以后有个防身技能也是好的，这才是她让与苏雨织切磋的目的。
“杂鱼徒弟，时间已经结束喽！”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姬媚此时已经大汗淋漓，苏雨织倒是颇有余裕。
“怎么能这样！老爹，这个家伙一直学我！我不服！”
然而不管苏雨织怎么反抗，李烟雪都只是自顾自的给自己那有些乏的徒弟擦汗送水，等徒弟歇息好了，才转过身看着那又吵又闹的苏雨织。
“杂鱼，我改主意了。我决定收你为徒。”
“什么？我才不稀……”
苏雨织刚想反抗，但自家老爹似乎挺来兴致的，连连说好。
“但是……内门弟子至少得是筑基以上，所以还是等你修炼到筑基再来吧～不过你这种杂鱼修为，肯定是没办法了呢，对了，干脆以后就叫你杂修吧，杂修♡”
“什么！我才不是杂修，你这个……”
“只需要修炼到筑基就好了对吧，我明白了，师姐再见！”
为了担心师姐返回，苏玄连连答应过后便带着自己的离开了剑仙居。
“师父？”
“杂鱼徒弟，刚才玩的很开心呢♡”
“嗯！还是第一次，和别人一起练剑。”
“那明天师父来和你一起练剑吧～”
“嗯！”
“师父，真的要收苏雨织当徒弟吗？”
“怎么你看起来这么高兴，喜欢那个杂修？”
“嗯，因为感觉很有趣……师父，你说她会跟我做朋友吗？”
“谁知道呢～等那个杂修到筑基的时候～都已经是几年后的事情了吧～”
李烟雪和姬媚就这样牵着手返回了剑仙居，彩羽屁颠是跟在他们身后……剑仙居大门紧闭，再次被烟雾缭绕，仿佛从未出现。
——
“老爹 为什么由回到这里了！不是回家吗！”
“羽织，我们明天再回去，好吗？老爹还想跟师兄寒暄一会。”
“那好吧……老爹今天真是任性。”
苏玄将女儿留在客房，独自一人来到后山，自己的师兄正露着一个头闭目养神。
“师弟？雨织的事情可稳妥了。”
“托师兄的帮助，师姐打赢收爱女为徒弟。”
“那就好，那就好……要不，先把我挖出来。”
“当然可以，不过在此之前，师兄，有关一年前讨伐之事，你可有什么内幕瞒着我。”
“……”
黄昏拉长树影将两人遮盖起来，尘环月见师弟如此，隐瞒也不过是徒劳……
……
“师兄，告辞。”
“苏玄，请不要责怪师父，他只是……”
“我明白，但……告辞。”
深夜，苏玄回到客房，女儿已经熟睡，但他一刻也没有在此停留，将熟睡的女儿轻轻抱起，便连夜返回自己拿偏安一隅，无人打扰的竹林深处。
“哎，师弟，我们又何尝不想……罢了罢了。”
（为了补全勤字数的加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