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丝转身一溜烟窜进商场里，没有一丝回头的意思。自己现在和他拼命显然不是明智的决定，诺雅提前赶来，只要拖到调查局赶到就是胜利。
夏普不徐不疾向前迈步，一道激光从天而下，向前横扫，夏普只能顿住脚步侧身堪堪让过炽热的光束。
诺雅缓缓降落在商场门口，超负荷飞行使身后羽翼的每一个喷射口都烧得火红，尽情舒张释放着热量。
黑色的长发身后飘舞，右手平举，魔法阵展开，一柄狰狞的武器从虚空中缓缓划出。那是一把整体漆黑的驱动电锯，双排鲜红的锯齿反向咆哮着，主体向上伸出三个喷口，魔力在其中轰鸣。
“你再往前一步试试？”诺雅握住把手，直指霍普，眼里充斥着火光。
眼前的吸血鬼首领并不在意，后退半步微微躬身，身后陆续赶到的吸血鬼们不约而同的选择化身蝙蝠，围绕着霍普听从他的指挥，浓郁到令人作呕的魔力缠绕在他的指尖。
“小姐你一副飞舟车劳顿的样子，等会儿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
战斗一触即发。
————
艾莉现在沿着扶手电梯向上狂奔，周围受到惊吓的人群更是让场面混乱不堪，造成更大阻力。
刚才两个吸血鬼破窗而入，分兵围堵艾莉丝的逃跑路线。一个就已经要吃不消了，两个一起来艾莉丝只能尽可能向上逃，避免交战。
闭上眼睛，四周是一成不变的金色光华。
为什么指引会给出四周都是安全的答案？
艾莉丝这时已经没时间再想这些问题了，脱身要紧，这么逃下去根本不是个办法，前面就是消防楼梯。
伸手，钢制的防火门瞬间溃散，艾莉丝抽出一把手枪，钻过门。
闭眼，向上还是向下？
金色向上。
我偏不！艾莉丝踩着扶手下滑，直到被下一层楼梯间的第三个吸血鬼截住去路。
举枪射击！
两枪命中吸血鬼胸膛，后面赶到的吸血鬼想要上前，看着艾莉丝踩着他们同伙指着脑袋的样子只能后退。
“弗拉梅尔小姐，这种威胁对我们是毫不管用的，只是我们之间没必要鱼死网破。”
闭眼，两道金线，两枪射击。
两枪一个腹部，一个大腿。艾莉丝还是没有真正练习过射击，距离稍微远一点自身就难以瞄准。
猩红的魔弹飞来，艾莉丝侧身躲过，再次钻进楼梯间。
右脚踏地，炼金术改造了楼板，混凝土封住了这个楼梯间出口。
向上还是向下？
金色向上。
艾莉丝举枪，抵住自己额头，上膛最后一发子弹。
金色浑做一片沸腾的海洋，爱丽丝仿佛听见了他们的哀求。
楼梯间下方再次传来不下一个人的脚步声。
金色再次化作流转的光华向上指引。
好，那我倒看看到底是什么在楼顶等着我。
艾莉丝睁眼，转身上楼。
抬腿一脚踹开楼顶锈蚀的大门，通向屋顶的防护挑檐已经在滴答着雨水。
下雨了。
后面的吸血鬼也不急着追上艾莉丝了，只是远远的吊在身后。
艾莉丝伸手理了理额前的金色碎发，抬眼看去，天空远处诺雅和霍普正打的难舍难分，诺雅手上漆黑的驱动电锯正劈出一道道魔力裂隙，对面的霍普用如雨般的猩红魔弹还以颜色，暂时难以分出胜负。
而在近处房顶上，只站着一个披着黑袍的阴鸷老人。一个六边形嵌套圆环与正方形的复杂法阵覆盖了大半个楼顶，散发着不详的幽暗光辉。
老人转过身，看着来到楼顶的艾莉丝：“我等你很久了，弗拉梅尔。”
“你知道我会来？”艾莉丝已经猜到了一部分真相。
艾莉丝认得他，那个昨夜死去的永生教团成员正是长得这张脸。
“你没死？”
“不过是永生路上的一点小小把戏罢了。”老人笑了笑，将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那是一捆麻绳。“准备好开始进行你的献祭了吗？”
“你们永生教会抓我的目标就是拿我去献祭？献祭你们的某个破邪神？”
艾莉丝举枪，闭上眼睛。
没有金色。
果然。
“别尝试了，神想赐予你力量便能赐予，想收回自然也能收回，这是神的力量。”老人笑道，“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神选择了你作为收取的祭品，但现在就知道了，来自异界的灵魂，来自弗拉梅尔家的炼金血脉，这是世界上最适合作为祭品的组合了！”
如潮水般的缺失记忆涌来，在船上，两人逼着艾莉丝吃下了药物，老人聆听着虚空中的神谕，写下细碎的文字。
“闭上眼睛。”
“是你，你逼她吃下药，留下纸条；你们的神一步步，一步步诱导我来到这最终的舞台。”
地板上不详的光辉闪烁的更加明亮了。
“答对了，这正是最终的舞台！法阵一旦开始运转便不能停止，全巫市的人都会陪葬！无所不能的神将实现我们伟大的理想！还有不到一刻钟我们的神即将降临，你既是祭品也是圣女！”
老人举起双臂在空中挥舞着，疯狂的笑声回荡在天台。
低压的气旋夹杂着雨水使气温一降再降，艾莉丝打了个哆嗦。
“两位，请把我们的圣女抓起来吧，不能让她有自尽的可能。”
已经在艾莉丝身后等待许久了两个吸血鬼随机扑了上来。
艾莉丝瞄准老人，开枪！
最后一颗子弹贯穿了他临时支撑起的防护罩，只是射穿了他的左臂。
“哼，把她捆起来，打晕。”老人丝毫不在意身上流血的伤口与已经不能行动的左手，将麻绳丢给吸血鬼。
艾莉丝头部受到重击。
老人看着昏过去的艾莉丝，单手高举：“你本为大，有大能大力的名。”
“掌控万物的神啊，谁不敬畏你？”
“他们都是畜类，是愚昧的。”
“要对他们如此说：‘不是那创造天地的神，必从地上从天下被除灭！’”
乌云汇集成风暴，在暴风眼的正中间，有什么要来了。
祂来了。
在这个晚上，巫市的人们都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要发生了。即使是巫市对怪异和妖魔身经百战的如今，也不是这座小城能承受得起的。
调查局的车队停在商场楼底，龚泽不停指挥：“一组二组控制现场，三组随我上楼顶！”
队员们却不约而同抬头。
那是一只眼睛。
一只巨大的眼睛从风暴眼的中心显露出来，瞳孔睁开，无数只更小的眼睛镶嵌在巨眼的内部。
祂在打量着这个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