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吐出了最后一口蒸汽后便同死尸般横在铁路上,我站在尸山血海的车厢中,身旁伫立着金光熠熠的骑士,携带着丝丝寒意的风涌入因战斗而被破坏的车厢徒劳地洗刷着血腥的臭味,我悠闲地靠在骑士的身上,宽广的草原的边界上矗立着磊磊群山如同屏障一般遮挡了我望向更远处的目光,我深吸一口气,浓厚的尸臭味如同飓风般卷起了我那平静如水的情绪,轻轻地呼出去,一片宁静的血湖又仿佛在我眼前呈现,不得不说,我目前的心情,很复杂。
【呕】
由于什么都没有吃,达丝特仅仅是吐出了些胃酸,还有,不要靠近我,不要吐到我的脚上啊喂。
【骑士,去把这列火车上的乘客都聚集起来,啊,算了,先把达丝特扶出去吧】
骑士拽着达丝特的后衣领像拎猫咪一样将她提了起来,即使没得可吐了,达丝特依旧还在干呕,看来她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想出门了吧。
【啊,对了,衣服】
不能让达丝特满身血污的进城,唉,真是麻烦,也不能从尸体身上扒下来吧,开玩笑的,那些尸体都碎成肉块了,更别说衣服了。
【放开我,呕】
看来骑士已经开始将乘客请过来了啊,也许他不知道什么是请和扶,只是把人丢过来,一点都不够绅士啊。
【午安,诸位乘客】
骑士请来火车上的乘客后,便如同雕像一般矗立在我身旁,我面无表情地扫视着眼前的惊慌失措,甚至一部分在不停呕吐的乘客们,思考着作出下一步的决定。
当然出于礼貌,也是出于抚慰下他们的心灵,我从脸上挤出了标准的微笑并向他们问好。
【事发突然,你们之中有谁认识玛蒂尔达修女吗,或者能尽快帮我从这堆肉山里找到她,希望不是尸体就是了,当然,从这堆不完整的尸体里也认不出对吧,哈哈】
我自认为讲了个能放松心情的笑话,但乘客们似乎并不领情,但好在他们不再呕吐了,虽然盯着我的十几双眼睛都透露着惊恐吧。
其实我对玛蒂尔达修女还是有些印象的,只是名字而已,回想起来好像是听灌木丛侦探暴言那天来访的神职人员之一,绝对不是因为偷懒没见他们,毕竟是被袭击了嘛,当然要利用安全问题来休假,哦不,是避难,
【呃,你们有在听我说话吗】
虽然低着头自顾自地咧嘴笑的人的确有些让人不想接近,但一句回应也没有是不是太没礼貌了,我有些不高兴地抬起头,目光扫向如同稻草人般立在原地的乘客们。
【要,要赶紧联系主编】
一位稻草人,哦不,乘客反应过来并试图展开通讯魔法,啊真是的,这里禁止使用魔法。
我抬起食指指向那位乘客,bang,随即身旁的骑士就如同离弦之箭冲向了他,下一刻的场景有如一个番茄被狠狠地甩在了墙壁上,鲜红的汁水与果肉四溅开来。
【啊啾,抱歉,我对魔法过敏,有些应激反应了,还请不要在意】
精神又一次被遭到重击的人们一开始只是眼神空洞,愣愣的站在原地,但很快惊恐的惨叫声便响彻了整个车厢,好吵啊,真烦人。
【喂喂,虽然我很有耐心,但毕竟时间有限,希望各位不要浪费我的时间好吗】
扰人的哭喊声完全盖过了我平静又略带些怒气的抗议,也许视觉效果比起言语更能吸引人们的眼球,唉,总是被人无视我也是很伤心的,我是不是该,打造些威严的人设之类的?
手上金光熠熠的权杖再次因魔力的注入而塑形化为了一柄单手剑,我奋力向上甩出一记劈砍,车厢的顶部连同空气一同被凌厉的剑气所撕裂,直到半空中才消散,仰头看去,温暖的太阳正悠闲地躺在名为云朵的温床上,就好像这里发生的一切对亘古不变的它来讲连尘埃都算不上,真傲慢啊。
或许是我表演的视觉效果太过引人注目,又或是从头顶上方涌入的寒风冷却了他们对于发泄恐慌的热情,人群终于不再躁动,转而呆呆地盯着我,感觉有点害羞呢。
【咳咳,烦请各位帮我找一下女性的神职人员,时间有限,还请各位尽快】
【你是谁啊,太可怕了我要马上下车】
穿着有些暴露的少女无礼地打断了我的请求,随后准备从车厢上跳下去,哎呀真是的,我最讨厌别人打断我说话了,尤其是弥漫着血腥气息的现在,我可保不齐会做出什么哦,算了,我一定会做出来的。
我左手一挥,刚刚还站在身旁如同雕塑一般的骑士便冲了出去,挥剑的速度快到令人咂舌,当然我也没有任性到剥夺别人下车的权力,这位小姐最终也是离开车厢回到地面了,不过是一部分就是了,留在车厢的另一部分正血如泉涌,在这片尸山血海之中,血液滋溅到墙壁上反而为沾满了碎肉的墙壁增添了活力。
【啊啊啊,救】
又有人要因为惊慌而手足无措了?别担心,所谓是以毒攻毒,我操纵骑士将手里的剑狠狠插在要叫喊的人的嘴里,这样是不是就能让你安心听我讲话了呢,至少不会打断我说话了。
【看来大家助人为乐的积极性不太高啊,那这样吧,我们来玩一个简单的游戏】
看着无动于衷的人群,善于调动大家积极性的我想出了个效率极高的方法。
【谁找到了修女和修女的行李并搬到我面前,谁就能从这间地狱里回家哦,很有吸引力吧】
我双手一拍,一字一句清晰且热情地邀请大家一同加入游戏中来,虽然他们还是一股呆呆傻傻的样子,可能是太过震撼了?
【开什么玩笑】
【怎么能这样做】
【疯子,我要回家】
在了解了目前的状况后,被迫参加游戏的人们疯狂地指责我,我并未对此发表任何反驳,也没有以武力进行镇压,因为已经有人徒手开始挖掘那一堆由碎肉和木屑堆成的藏宝堆了。
我仅仅是对骑士下令诛杀离开车厢的人,便离开车厢躺在柔软又有些湿润的草原上,我饶有趣味地望向天空,蔚蓝的天空是如此的深邃,就如同漩涡般要将我的灵魂拽到天外,因未知而产生的的恐惧逐渐爬上了心头,但不知不觉中,一股熟悉感悄然取代了恐惧,熟悉,熟悉的颜色,是眼睛?我有一双如同蔚蓝天空般深邃的眼睛吗,可惜并没有,啊对了,是那个混蛋灌木丛侦探,很接近,但又不太一样。
我摇了摇头,试图甩去这如同海市蜃楼般的感觉,现在的我,只想悠闲地度过午后,即便面前没有精致香甜的蛋糕,没有伺候在旁的女仆,嗯?女仆。
【啊,达丝特】
我猛地坐起身,看向了旁边昏睡在草地上的达丝特,达丝特身上的裙子被血液浸染成了恶心的黑红色,细瘦的四肢如同火柴般毫无生气地散落在草地上,如果不是那张颇有魅力的容颜,我想一定会有好心人拿铲子安葬这堆无处可归的尸骨吧,说得有些过分了,还是得找个人做些东西给她。
我缓缓站起身,啾地一下跳上车厢,骑士站在车厢的中央一动不动,四周是在尸堆中忙得热火朝天的乘客们,一瞬间我居然有种自豪感,像是发现了一种全新的能够提高公务员效率的方式,开玩笑的,这绝对不能在公开场合使用吧。
【滚开点,不要妨碍我】
身材健壮的男性一把推开正专注于躬着身子不停翻找翻找的一位女性,可能是气氛紧张会引起人的过激举动吧,被推到在地的女性竟随手抄起地上木锥朝男性的脖子刺去,温热的血液如同喷泉般从脖子喷出滋溅到了女性的脸上,即便是如此骇人的场景也没有让她冷静下来,一直到男性一动不动后,紧握木锥的手才缓缓松开。
【其实把其他人都杀死,只留自己一个人无论找多久也没问题吧】
观望了全过程的我随口将想法说了出来,可怕的是潘多拉魔盒随即被彻底打开,残忍的杀戮快速地蔓延到了整列火车上,我走在以悲鸣与哀嚎为主旋律的地狱之中,仅仅是想从餐车的厨房拿一些吃的。
【唔,这是什么,看上去能吃诶】
说来惭愧,我并没有亲自下过厨,甚至连厨房都没有进去过几次,虽然我对于菜品颇有了解,但实际上很多菜品的原料我也只知道名字。
【没有袋子可以装啊,难道要我用裙子来托吗,那会弄脏的】
唉,明明一直都很小心没弄脏的,甚至连一点血污都没有哦,现在居然要为了一些食材而抛弃一直以来守护的纯洁,有点不甘心呐。
我抱着侥幸的心理在厨房四处张望,哪怕是块布也可以啊拜托了,灶台上的锅是不是也可以呈啊。
我走向灶台,由于厨房所在的位置有些偏僻,方才的战斗并没有波及到这里,即便是墙壁上沾满了油污,比起外面血淋淋的场面也算是干净了。
【啊呀】
这么可爱的叫声的确是我发出来的,不过我并非是故意想要哗众取宠,而是被地上的某物狠狠地绊了一跤。
【怎么这样,裙子上沾上灰了啊】
我立刻拍打裙子希望能将灰尘掸去,可怜啊我的心,在这一瞬碎掉了。
确认裙子上的灰被掸去后,我气愤地看向身后,时间已然到了下午,有些垂暮的太阳散发的光芒依旧透过橱窗进入了厨房,光线照射在地上闪烁着点点银光,是谁不小心掉落在地的银币吗?并不是,那是一位正侧卧着的银发修女,她的额头似乎有些擦伤,从中流出的血液在脸上干涸化为了丝丝血痕,我蹲下身子,查看了她胸前的十字架,上面刻着她的名字:玛蒂尔达。
【哦!不仅找到了能装食材的布,还找到了修女,难不成我是被幸运女神眷顾的人】
我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修女,诶,这是不是就是中午过来搭话的那个修女啊,巧合还真是恐怖。
我是不想拽着一位银发美女的衣服后领将其拖行的,可能会有更文明的方法吧,比如公主抱之类的,但我手上还举着装满食材的锅,那如果抗在肩上呢?会不会让她走光啊,不过周围的人都在死斗,应该不会有那种闲心吧,也不一定就是了。其实主要的问题是:她的衣服上全是灰尘与油污诶,弄脏了我的裙子怎么办,我只有这一件诶。
我将玛蒂尔达修女温柔地拖到了草坪上后坐在了地上,看着装满原材料的锅,我伸了伸腿放松了一下,然后陷入到了苦闷之中。
【唉,我也觉得有些饿了,不会就这样被饿死在荒郊野岭吧】
我将身子后倾,舒适地躺在草坪上,泥土的气息喷鼻而来,其实也不能算有多香甜吧,更多的是勾起了我一丝悠闲懒惰的感觉,说不定可以吃草来果腹?好像还不如生吃锅里的食材,至少不会中毒,啊,如果我来做那可能还不如吃野草,我对自己的厨艺没什么自信,不对,其实我根本就没下过厨,还是来试试看吧,希望不要看到成品后理智让我拽几根野草塞到达丝特的嘴里吧。
【唔,削皮,点火,翻炒,再加水?】
说道方便,自然是要做杂烩的吧,我在脑中翻找着曾经和主厨聊天的记忆,看来我可能是天赋型厨师。
确定了方向后就可以开始行动了,首先把锅架在火上,火?我是可以用魔力转化成火的啦,但是没有引燃物难不成要我用手指一直顶着锅吗?
我往四周看了看,除了湿漉漉的野草也就没别的东西了,甚至连棵树也没有,啊,草原本来就不应该有树。话说回来,听说生吃也别有一番滋味,你说有毒?有些人连含有剧毒的河豚都敢生吃,吃几颗蔬菜又怎么了,人体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等等,这样好像可以】
其实转换下想法,草原上虽然找不到合格的自然引燃物,但是躺着两个人不是吗,还都是穿着衣服的,我的意思是,从苟且偷生还是有尊严地死之间抉择向来是争论的话题,但是依据祖先来讲,没有产生什么文明自然也不遵守任何社会道德的祖先们甚至会采用同类相食的行为来维持生存,再说什么是有尊严的死呢,尊严在各个地域不同国家的定义并不相同,同样每个人心中的信条各异,与之相对的生就很简单,活着就是一切,当然有人会觉得有尊严的死比生来到更有价值,但我不能因为我个人的主观妄想从而无意义地夺取他人生存的机会。
总而言之,我要把它们的衣服扯下来做引燃物。
绝非是因为我对接下来的行为心虚或者觉得不道德之类的自我谴责,我蹑手蹑脚地靠近被鲜血与肉泥灌浇的达丝特,腥臭的味道散布在她周围,我靠近她后站在她的脚边,原本如人偶般白净的面庞变得蜡黄,嘴角边也淌着口水和胆汁的混合物,这幅惨状令我心痛而又熟悉,想起来了,那还是我把她们从贫民窟里带回来的时候呢,反正在贫民窟的时候身上也是衣不蔽体,就当做是忆苦思甜吧。
我俯身想要解开达丝特身上衬衫的扣子,不要问我为什么不蹲下或者跪着,只能说我没有那个必要。不想触碰到血污的我双手不停随着视线移动找寻着可以下手的地方,我的手指捏住衬衫衣领的内侧,虽然我想用更加文明的方式,不过既然都已经决定是要当做引燃物了,就为我行使一些便利吧。
就在我想要用蛮力撕开衣服的瞬间,达丝特面带潮红发出了一声娇喘,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我汗毛竖立,我迅速松开她的衣领后跳到一旁,绝不是因为怕被发现才心虚的,只是被吓到了,只是被吓到了!
【啊嗯,不要,快滚开变态】
达丝特扭捏着身子,手上却开始玩弄衣领,接着双手慢慢由上至下解开扣子,解到一半时停下了动作,大腿不停地蹭着夹在中间的右手臂,另一只手不停玩弄着嘴唇,她是不是在舔手指,刚刚绝对舔了对吧,而且还使用了特殊的技巧。
【唉,明明不是醒着的,这已经烙印在大脑深处了吧,没救了,绝对没救了,之后一定要派人彻底地搜查下图书馆,给学校捐书的时候如果混杂了这些污秽恐怕会名节不保】
我放弃了,我放弃扒达丝特的衣服了,我不想被认作是扒变态衣服的超级变态,虽说这里根本不会有人看见,但我的内心无法接受,天知道再碰到她的身体会发生什么,威力简直比炸弹还恐怖。
我直接跨过正在梦里自嗨的达丝特,走到了玛蒂尔达修女的身旁,阳光如丝般倾泻在修女的长发上倒映出点点银光,微风从远处的雪山飘来,携带着那数万年间不容侵犯的冰雪的气息掀起修女头上黑色的丝纱又不吝热情地亲吻着她那精雕细琢的面庞,若是站在修女的脚边俯视,躺在地上的她无疑能成为最杰出的画师对神容貌进行想象的优质灵感。
我俯下身子准备解开她的衣服,一股罪恶感顿时涌上心头,真的要亵渎这么纯洁的修女吗?
【不对不对,这是生存与死亡的抉择,修女也会明白这一点的吧】
我手指的指尖从修女的小腹轻轻划到衣领,手背上甚至能感受到透过贴身衣物的身体的热度,我伸手解开系在衣领处的扣子,有如火山爆发,修女的胸口瞬间被撑开,两团巨大的脂肪向两侧势不可挡地倾倒又被贴身的衬衣所兜住,白嫩的肌肤毫无遮掩地展露在我的面前,让即使是作为同性的我也咽了咽口水,我颤抖地伸出手想要触碰下这有如天使翅膀般神圣的肉体,我并不确定我触碰到了,或者仅仅是指尖略微染指了,下一刻我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猛地缩回手,不容侵犯,神圣等词语在我脑中重复闪过,结果我还是没能像先祖那样为了生存而抛弃一切。
【唉,可怜的达丝特,我会在墓志铭上刻下你的死因是饿死的】
如果真要写饿死,恐怕会被工会的各位用口水淹死吧,我可不想每时每刻都被抓过去问询。
我汇聚魔力,金色的光芒在我手上闪烁,光芒褪去后一柄精致的权杖便握在我的手中。
【虽然很麻烦,但还是去找找旅客们的备用衣物吧,顺便兼职下清洁工,就是没有人发给我工资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