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绫小路从睡梦中醒来,温暖的被窝显得有些拥挤,星光·伊斯拉菲尔的睡脸靠在绫小路的肩膀上,整个人侧躺着,半个身子压在绫小路的身上,一副很不淑女的睡相。
今天是旧历二零二零年九月五日,离九月十日满月之夜还有五天。
一大早开始,伊兹瓦尔的大街上人声鼎沸,卖报的少年挥舞着手中的报纸在大街小巷中飞速的奔跑,大声喊着:“号外!号外!王都连环杀人案破啦!号外!号外!王都连环杀人案破啦!”
人们心情激动的从少年的手中买下报纸,一份报纸仅需五分钱,客人们焦急的在报纸上寻找着消息,城里的花边新闻和风言八卦占据了大部分版面,在背面一个显眼的位置,上面简要地写着以下一则信息:
自八月十日至八月十四日的王都连环杀人案,在第四任警察局长——爱德华·伊斯拉菲尔的英明带领下,成功破获,国王预计九月五日中午便会下令解除严禁,即日起生活可恢复正常。
——伊兹瓦尔警局宣
很简短的公告,并没有在报纸的头条面板上自吹自擂,多数人对于警局这种不合常理的做法表示怀疑,但也有部分人觉得可能是这个走马上任的警察局局长的原因。
总之,城里巡逻的护卫队肉眼可见的减少。
解除禁令的第一天,虽然城里巡逻的护卫队减少了,晚上大家还是和照常一样没有任何变化,偶尔有些地痞流氓在夜晚的大街上走动,嬉笑,护卫队的成员见了也没有多说什么。
星光和学院请了为期五天的假期,当天出门和哥哥爱德华一起乔装打扮去监视汉斯,一天下来汉斯只是很正常的在城市中工作,没有什么特殊的或者说特异的行为发生。
绫小路则去了贫民窟。
贫民窟是由一个个低矮的木板房紧紧的贴着构成的,人们在过道上将绳子拉起绑好,就是一个个晒衣服的杆子,绳子上挂满了湿漉漉的衣服,导致绫小路必须要一直低着头才能从中穿过。
贫民窟的孩子们大都非常懂事的帮父母工作,由于命运的捉弄,他们无法得到良好的教育和美好的童年,一个个的眼睛中看不到寻常孩子的灵动,只是呆滞的看着这个漂亮的外来访客。
绫小路叹了口气,但是在社会面前,个人的力量过于弱小,对此绫小路也无能为力。
暴雷住的地方位于贫民窟一个隐蔽的角落,被如同蜂窝状的屋子簇拥着,如果说国王的城堡是整个伊兹瓦尔最华丽最宏伟的建筑的话,那么暴雷的住宅就是伊兹瓦尔贫民窟中的‘皇宫’。
高耸的围墙在贫民窟中圈出一大片土地,正中央是对称式的建筑,由纯白的大理石切成,两边有高耸的塔尖和穹顶,建筑前的庭院中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草树木,在一年的每一个时节,庭院内都盛开着鲜花,一条鹅软石铺成的小路一路延伸到大门口,十几条身材高大的黑色狼狗趴在路上懒呼呼的晒着太阳。
绫小路推开铁门,那十几条狼狗应激似的爬起来,齿牙咧嘴的围在绫小路的身边,仿佛下一秒便会一拥而上,撕咬这个陌生的访客。
绫小路只是微微发出吸血鬼的气息,这些狼狗便呜咽着夹着尾巴跑走了。
一个和暴雷长的一摸一样的家伙推开别墅的大门走了出来,他的鼻子比起常人短了一截,是三兄弟中的老三。
“绫小姐,不知您光临寒舍,有何吩咐?”
“你这里可算不得寒舍。”
“绫小姐见笑了,这地方是我们三兄弟打拼而来的产物,虽然在这贫民窟算个体面,但是放到外面去可就算不得什么。即使只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家,为了守住这些,我们三兄弟必须每日不停的操劳,一刻不能停歇。若是绫小姐有兴趣的话,大可以自己在这院子中赏花,恕在下不奉陪了。”
“慢着。”绫小路叫住了老三,“我想和你们谈一笔生意,不知可否坐下认真谈一谈呢?”
三兄弟中的老三——暴烈眯着眼睛看了绫小路一眼,侧过身做了一个请字,说道:“那么,绫小姐,请随我来。”
绫小路跟在暴烈后面,一进门,是宽敞的大厅,大厅两旁摆着美轮美奂的瓷器,正前方是楼梯,墙上挂着他们三兄弟的绘画,细节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要不是各有各的缺陷,绫小路还真想不通其他人该怎么辨认他们。
在暴烈的指引下,绫小路来到后堂。暴烈按了墙上的一处开关,随着轰隆隆的响声,地上出现一个黑漆漆的洞,往洞中楼梯向下走,是一条点着煤油灯的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的墙壁上,每隔一米左右就有一个石头刻的雕塑,左边的雕塑如同魔鬼,面目可憎,右边的雕塑形如天使,亲切宜人。
通道莫约有五十米长,走到尽头又是一座石门。
推开石门,扑面而来一股浓烈的烟味,整个地下室烟雾环绕,像是铺了一层白色的轻纱一般,绫小路走进去,两侧是垒起的石床,石床上躺着瘦骨嶙峋的男女老少,他们一个个捏着长条状的烟斗,销魂的吸气吐气,露出陶醉的表情。
地下室的尽头是一个高台,高台上有一个长长的靠椅,靠椅上暴雷光着膀子靠在椅子上,旁边四个衣着暴露的美女簇拥在他身边。暴雷两手搂着美女的细腰,其他美女为他捶腿,点烟,喂食水果。
注意到绫小路这个不速之客后,暴雷在美女的服侍下坐了起来,穿好了衣服,双手张开放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以一种侵略性的眼光上下打量着绫小路。
“我记得您,美丽的小姐,那位加佩尔侯爵千金的朋友,对吗?我弟弟告诉我,您想和我们谈一笔生意,您也瞧见了,用不着您破费,像您这么美丽的小姐,我很乐意免费给您提供这些令人快乐的玩意。”
“你倒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交易还是诚信一点的好,明说了吧,我想买一些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