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4：被折射的真相
part.11：被封禁的山道
异界历 099年 X 月
参考OST：《Kosuke Yamashita，Dragonaut OST1，T32，Widow to Piano to》
位于宏特罗大陆西北边的罗萨莲镇，是一座宁静雅致的小镇，绿油油的草原环绕在其四周，宏特罗雪山起伏相连的轮廓从这里便能清晰地看出，地势上带来的绝对高度差，赋予了人们眼前这片让每个人不禁由衷发出赞叹的壮伟景象。这一切令杰荣、小西和健健勾起了远在北方的故乡。进入这座人数常年稳定于三百上下的小镇，仿佛是那么地亲切温暖，虽然走在街道里很难见到像自己一样拥有鲜明眼色的人，即使只是晃眼满看低矮的建筑物，突感踏实的内心就足以唤起沉睡其里的思乡之意。
他们来这的目的不仅是为了完成必要的使者任务，更重要的是打听有关雪山的一切消息，哪怕是可信度不敢恭维的谣言，或多或少让他们增长了见识也是有益的，而选择最合适收集信息的地方无疑就是这里的使者协会了。在这之前，盛传最多的消息，仿佛是堵住双耳也避免不了能够轻易接收到这类事实的，是这几天过早来临的暴风雪即将袭击格拉斯亚区域。
坐在吧台周围的是兄妹二人组外加健健，他们就此事与负责调酒的一位穿着正体的男士询问了一番。
“暴风雪在格拉斯亚经常发生，只是据我说知，这次威力确实稍大了点……”他趁着在没有任何人点单的空闲时分配合着他们三人聊起天来。“如果说你们要闯入的话，我觉得嘛，沿着山脚路段走进应该会安全些……”
“那有关寂静之湖，你知道些什么？”杰荣抛出他认为合理的问题上来，目光的锁定时不时在调酒师配着一幅正圆眼镜的脸上和手上正用干布擦拭玻璃酒杯之间定点移动。
“我感觉那是个很神奇的地方，怎么说呢，既有点颠覆事实的，又有能让你一时冲动而无法警觉的美景，去过那里的人都盛赞她微妙的魅力。”
“微妙吗……”杰荣不禁喃喃自语道。
调酒师白皙无皱的脸宛如一片洁白无污的明镜，两边自然垂下的金褐色如层层波浪的卷发，无疑是最为搭配的发型，他每次说话都习惯性地眯着眼，笑着脸，没有一丝故意地，用上很自然的轻松语气，在加上由墙角微冷、慵懒的钢琴声的陪奏中，形成高雅的酒吧氛围。实际上，罗萨莲的使者协会与镇里最有名的酒吧同屋，所以这里也是地界里唯一无需认查使者之书的协会，单纯是酒渴的，都可以顺便窜入使者的话题里。
调酒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宏特罗大陆的旧版地图，拿起一支黑笔在罗萨莲下方的群山间勾画了一个圆圈。
“二十年前，我那时候还小，呵呵，你们可能都还没出生吧，这里，原有通往寂静之湖的捷径，”接着他脱离地图，用单指指划出方向说，“就那里，从这里一直往南走，出城大概二十分钟不到。但那时候，听说是为了安全起见，镇长使令叫人封闭了那条路线，而最后只剩下唯一的入口，就这里。”他在宏特罗雪山“）”形的右边山脚处又画了一个圈。
“你知道被封禁的原因吗？”杰荣问道。
“我个人认为莫非就是通往山顶的路上栖息着凶残的魔怪，毕竟那里离罗萨莲离太近了，生怕那些魔怪会轻易攻入吧……”
“那这样……似乎就只有走进暴风雪卷袭的格拉斯亚才能到达寂静之湖咯……”小西有些郁闷地趴在桌台上，无力的眼神愣看着杯里的碳酸饮料冒着少许的气泡。
“也许……”其余三人看着调酒师脸上的笑容在说完“也许”之后有些暗淡，但瞬间又恢复过来，咳了几声理顺了微痒的喉咙，“也许你们可以尝试那一条被封闭的捷径，若是为了躲避危险的暴风雪。假使里头真有可怕的魔怪，两者对比一下，你们即将面对的冒险系数都相当之高，难道你们真的不得不更改启程的日期吗？留下来等候几天也许是较为理智的决定……”
杰荣坚决地摇了摇头，因为今日X月13号，他们根本没有丁点耐心去静待暴风雪的吹毕。
“那……”他把擦到发出舒滑的声音，以及不断闪光的酒杯倒挂在上方的指定位置上后，笑对着每一个人祝福道，“祝你们好运了。”
这时，酒吧大门上的铃铛叮铃地脆响，两位中级使者径直来到吧台那里拍了拍杰荣的肩膀。
“怎样，收集到什么了吗？”杰荣转过头后渴望从他们口中传出哪怕只有一件的小道消息。
“没，虽然这里确实靠近雪山，但这里人似乎对雪山没有多大的了解，走在路上也很少碰到有使者的身影。”小林骏无奈地吐出连绵的叹气声。
“还是说这里的人没有兴致呢……”杰荣低着头苦笑道，“不过还真是辛苦你了，骏，宝妮。”接着杰荣从高脚椅上跳回地面，与和善的调酒师道了谢后，率领其他四人走出协会。
“怎样哥哥，我们要选哪条路去？”
“咦！哪条路？不是只有一条路可走吗，小西？”宝妮有些不解地起问。
“对，杰荣，你在里面获取什么小道消息吗？”小林骏也好奇地竖耳倾听。
“那位调酒师好像对雪山的底细挺了解的……”
“是嘛，以小西那么说，莫非找到了另一条……”
“正是，从调酒师的口中得知罗萨莲南方不到二十分钟的步程有条捷径，只是从好多年以前就被这里的镇长封闭，至今无人问津，听说是为了防止残暴的魔怪下山侵攻城镇。”
“不可能啊！杰荣！”小林骏听后脑子简单的一转，似乎找出了很严重的矛盾。
“哪里不可能？”
“你忘啦！魔怪是不可能走近任何一个城镇的！”
确实，“魔怪不可能走近城镇”是所有使者众所周知的一条定律，甚至连普通老百姓也都亲身体会到它的真实性。
杰荣也意识到自己大意疏忽，竟当真地认可这样只要稍作考虑便可推翻的原因，如吊儿郎当站不住脚的酒鬼一样，根本不需人家出力，便能自个倒下再也无力支撑其身，站起不能的歪理。
[哼，有趣……这样，不就是分明要让我们从那里上去探窥个究竟嘛！]
纯粹的舍左取右，很容易就可以排除绕着大圈冒着风雪的做法，但是，正有了这样令人值得揣测的未知前方，疑虑重重的感觉更是激起了他们探索的斗志。他们决定于明早离开罗萨莲，走上他们认为仅在表层上被封闭的雪路——考虑到剩下的小时数，可以简单地由手指比划出。
参考OST：《Yasuharu Takanashi，Toward the Terra OST2，T1，進軍》
“吱~~~好冷啊！呼~~~”
刚刚脱去厚暖棉被的小西立即哆嗦起了起来，全身的汗毛几乎在一瞬间变得硬直，她不断地朝着掌心吹气，并且立即穿着昨天在这里买的硬质熊皮甲，又再外侧裹着旅馆免费赠送的斗篷。
仅仅是隔着一个夜晚，在几乎全封闭的房间内，气温公然地私自骤降，毫无隐秘一般，没有给予人们防患于未然的机会，昨日还能闻到嫩草芳香气味的爽人天气，却在今日滑稽地进行彻头彻尾的大变脸，从厚厚一叠的漂浮层飘下了柔和的白雪，虽然眼睛能够清晰地捕捉到任何一粒雪的飘落踪迹，细细地，下落地较为缓慢，但是在毫无任何征兆的情况之下，这样的骤变实在让人看得纳闷诧异，甚至有些心惊胆寒。看来，传遍整个宏特罗的那句话，确凿在今天得以强有力的确证，或许在山的另一边，咆哮的狂风正呼啸着从上空络绎不绝地落下的大片寒雪，凛冽的寒意正强力侵入环境里任何一处它勾触到的角落……
比昨日额外穿上一件宽大的斗篷，并只派出了雪狼、豪猪和蝙蝠三只魔宠的五人队伍，来到调酒师言中被封禁的那条山道，确实在一段被白雪覆盖着的山脚前，屹立着上端被雪堆积上的木板，打着刺眼，好似人类浑浊而暗红的血色，写上“前方危险，禁止前行”的标语。这样微微传达着恐吓信息，但整体显得简陋的警示牌完全阻拦不住他们进发前往远在山顶之上的寂静之湖的决心，目光没有稍加停留几秒，便草草地移向蜿蜒崎岖，又有一定坡度值的积雪山道。每个人倒是像今日下雪的气势一样情绪高涨，在深有一英尺的雪面上踩下坚定的每一步。
在这样酷寒的环境之下，依然没有缺少耐寒魔怪的身影，与杰荣魔宠同种类但属野生的雪狼，怒吼响彻又体大皮厚的白熊，以及晶莹剔透的急冻史莱姆时常在山间狭路出没，虽然这些魔怪比之前打败的狂战士要低一个甚至两个等级，但是，单单面对非人哉的气候，要克服下来就要耗上不少毅力和体力，且身处雪堆里，行动上的灵敏也自然而然地打了不少的折扣，虽然戴着的魔晶石大多混有抵抗寒冷的火属性，可只有这样孤单的支柱，很难使他们恢复到往常的灵或和生机，一只只冻僵了的手指甚至连握住武器都要费一把劲，无任何遮挡的脸庞对着寒风也是受冻变青，越是爬上了更高处的地方，种种能力上因变的弊端就越是占据了主导他们命运的重要地位。
“哥……我有些累了……唔……”
喘着白气的小西看着走在前方的哥哥那弯曲的背影，几乎一片空白的脑海，怨念着因抵御高处非一般冰冷的环境而软弱的身躯。哥哥不知是没有听到如此细小的声线，还是出于他谢绝任何干扰的坚强意志，没有回头亦没有停下脚步。走在一旁的健健倒是拍起了小西积有片片白雪的斗篷，间接地给她精神上的鼓励，嘴外冒着寒气轻声低语道：
“我们不都是和哈普约好了一定会来到山顶的吗，别气馁啊，按照这个速度，绝对可以在几小时内抵达的，加油！”
走在最后方的是魔法师宝妮，由于一路上每隔一段时间便释放出火属性魔法给队伍里的人温暖，能量的消耗为队伍之最，所以才会渐露透支的一面落在最后，好在队伍最前端的雪狼和蝙蝠很快就找到暂时勉强能够抵风御寒的小洞窟，队长亲自上前关心宝妮的身体状况。
“没事的，还有一半的能量还能派上用场……”宝妮勉强地抬着头对着队长笑了一笑。
“一定注意不要把自己逼得太过，你的火魔法可是为了走到这里的我们提供了不少帮忙，所以你自己一定不能垮掉！”
接着杰荣又走向之前叫累的小西和坐在她旁边的健健一起打气：
“小西，要坚持住，山路还很漫长，还有你健健，没有加入到作战行列，更是要时时刻刻关心着小西和其他人的情况，之后一路上我也许没有多大能力来处理这些事，所以你要负起必要的责任来，保护着从小就怕冷的小西，还有同心协力的大家，知道么？”在看到小西迷人的笑脸和健健毅然的点头，便与小林骏走到洞窟之口讨论着些什么。
“你不觉得前方气氛有些不对头吗？”杰荣缩紧了眉头迷惘地看着眼前险峻的山势。
“你也这么认为呀，杰荣……”
“我感觉前方的某处有隐藏着我们从未见过的高级别魔怪，从这里便可问道令人窒息的那种不安分的气感，只不过好像被刺骨至深的寒意封锁住而没有放肆蔓延。”
“你意思是说，魔怪的举动被封冻了一般？”
“差不多。难道说这就是这条山路被封锁的真正的缘故。”
“谁知呢，但是被你这么一说，我也仿佛感受到前方逼使的压迫感，驾驭在气势依旧强大的寒风，杀入我们越变羸弱的嗅觉。”
“如此颤憟的魔怪究竟为何物？”怀着一颗跳动不稳的心脏，队长有些恐惧地凝望着漫长的上山之道。
两人此时都在脑海里形成了各自所想的图像，曝出了他们认为最有可能出现的魔怪，怀着这个猜想，在短暂半个小时调整后，再次沿着走势依旧向上的山路前进。
没过多久，眼前的视野不再是往常两边岩壁那样受到限制而窄小，其中有段毫无遮蔽的左方在一时间得到太过突然的扩大。他们不禁停下脚步看着壮丽的远边风景，从此就可判断出他们确实是站在高山之巅，但是回过神来，他们依旧在赶路，但小林骏在转身之际，眼睛不经意地瞥过斜底下数百米的一块突出冰面，顿时目瞪口呆地僵住，似乎是看到了禁忌的一幕，并且嘴里一直轻声念着队长的名字，好在他们之间的这段距离足以让这个声音被队长的听觉捉住。
“什么事，骏？”
“你……你看下……下方！”
杰荣不禁歪着头，心里产生了不解和好奇，因为印象里小林骏很少做出这样太过特殊的举动。
“天啊……”没有心理准备的杰荣在看到同样的位置后毫无提防一样，瞳孔瞬间被放大。
“哇……”第三位观看这个所谓令小林骏大吃一惊的景象的小西自动地把双肩提上来一个高度后，用右手捂住自己被吓大了的那一张嘴倒吸一口气。
参考OST：《Kosuke Yamashita，Xenosaga the Animation OST，T9，Kouhai Shita Machi》
一个完全超乎他们所想的魔怪，静静地在冰面之下一动不动存在着！反映它全貌的光线透过那块如纯水晶一般晶莹透亮的冰层面，经过弯向观看者的角度折射后，越过数百米的竖直距离，杀入吸收这一切的瞳孔，在视网膜上形成一个令人悚惧的影像。
“魔龙……”这是小西不经意脱口而出的词汇。她心想着在如此冰冷的环境下，怎会有魔龙的出没……
“而且你看，数量不止一只。”杰荣稍变冷静地判断道。
“但是跟你预料的一样，杰荣，只只龙躯都被坚实的冰面封冻，所以才有之前非同寻常的凌人杀气。”
“嗯，被死死固定的绝对杀气。”
“野生的魔龙不是应该存在于里贾尔的龙之塔吗？”健健说起了此时所有人看到底下三只魔龙一齐震撼现身的疑惑。
“既然魔龙，而且这里，哈普……对了！！！”杰荣在短暂的自言自语后似乎想通了这一切的来龙去脉。
“小西你还记得父亲讲述的话吗！所有被开除的使者，他们的魔龙不是都被封回去了吗！而且数量上是三只，也正好与当时被开除的人数温和！”
仿佛是找到了大脑里储存这段记忆的场所一般，小西把当时的情景如实地回放。父亲的一言一词几乎无漏地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那这样不对啊，”小西经过回想后分析出哥哥遗忘了其中的一句话，“他最后还说了魔龙重新成为野生回到龙之塔里。”
“这样啊……”看来这句话可以否定原本以为是确凿无疑的解释，“算了，我们继续赶路吧，到时候问问哈普具体的吧。”
“哥哥，你忘了，哈普这名字是为了加入队伍而编造出来蒙混我们的，属虚报身份……”
“噢噢，以后都直接叫他真名谢堡吧。”
触目惊心的场面，终究还是暂时抛之于脑后，他们继续向前走上去。神奇的是，似乎是过了刚才停留了几分钟的那个地点之后，越往上爬，风雪的威力反而减弱，让人不得不起疑认为那顿时豁然开朗的路段是山道转折点之所在。当然，这是绝好的消息。
由于接下来的路段，魔宠的数量也急剧减少，从此应该可以颇为正常来得出他们离山顶已经不远了的结论。他们望着近在咫尺，并正逐渐散去的漂浮层，从错开来的微小缝隙，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神怡的蓝天，在依旧酷寒的条件之下，似乎有一种融化周围厚堆的冰雪的力量，也施予他们走上去的毅力，缓速的步调不再有原来沉重的踏感，现在宛如配上一双宽展的羽翼，轻盈自在。
“啊唔~~~~~~~~~~~~”
“看来我们到了山顶，大家……”
杰荣是被走在最前方的雪狼突觉亢奋的奔跑形态下被感应出同样的兴奋而激动地说道，瞬间被扩大的视野和逐渐向水平线靠拢的斜面，之前傲慢的倾斜角也默默地走向零角度。他们成功地爬上了宏特罗雪山，屹立在拥有广袤冰原的山顶。
“接下来，我们只要在这里等到明日的到来就行了，荣猪？”
“是的，健健。”队长激动地看着每一位队员一眼后，静静地正视眼前平躺的一片纯白之雪，以及不远处的山顶中央位置，奇迹般地没有结冰的寂静之湖。
“希望明天与谢堡的重逢可以让我们不冤此行，一起挖掘出属于不受污点侵染和折射扭曲的真相！”这不仅仅是杰荣此时最真实的感受，其余队员也是为了这一刻，付出了值得付出的努力，和杰荣一起满怀信心地迎待哈普出现的身影，在约定的时刻里，异界历099年X月15号，在约定的地点，如同圣洁的天堂一般——寂静之湖。
TO BE CONTINUED…
NEXT：part.12—雪山上奏响的乐章（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