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6：それぞれの未来に
part.2：コバヤシ ハヤオ篇（2）
异界历099年X月
“宝妮，你累了是吧？”
“嗯……”
“那早点回去休息吧。逛中川城就搁到明天好了。”
“嗯……”
在进城前收回我的魔宠时，我不小心瞄到了宝妮无精打采的脸，如一盏快要耗尽了油的油灯那样越渐暗淡，毕竟昨天从里贾尔港口开始就不止步地跑了不少公里数，然后在回来的船上也根本没法入睡，那里又潮湿又难闻的空气搞的胸肺到现在都仍有隐痛，而现在……算了，不再去多想了，直直地走回去吧。
相比双眼彻夜未阖，一脸倦意十足的我们，街上的老年人则是一大早就涌上一股劲地去晨跑，绕着大街小巷嘿咻嘿咻；脑子里金钱至上的商人也开始挂牌开店，倾出新鲜的上等货色，意淫着今天钞票是否能够比昨日多捞几把；而年幼的小孩嘛，更是朝气蓬勃地成群结队，差不多该去中川河中游那里的使者学校上课了……
学校……
嗯！我突然好想回学校。
突然的这么一想，我发觉疲惫、困意什么的，无意中都被驱散了。大好的晴天，活力的城镇，我也不知不觉融入进去了，成为里头的一份子。
如今，再次回到那条曾让我顿足不前的小巷时，一切都变回原来的样子了，什么黑暗啊，恐怖啊，都化为飘渺的过去时了。
不过，进行时也并没有如我想象中正常地运转——刚好在这一拐，撞倒了一位小孩，是小萝莉还是小正太我就不知了，他倒地之后头一直是低低的，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一撞错在我。
“哎哟~~~”
听这音色，也可以确定是小萝莉。
“啊……不好意思啊……武士叔叔走路没带眼睛……”于是我蹲下来好心地问她，“小妹妹哪里痛了吗？”
“咦！戴着红色头带的欧尼酱！欧尼酱，你回来啦！”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的双手像是装上了弹簧，撑地之后，突然向前一赴，将我抱住。
到这里我还是没有反应过来，而且好像是被“欧尼酱”这个词给彻底弄钝了。
我两手把围住我脖颈的手弄开，然后把她推正站直了，这样就可以认清她是谁了。
“哦……是你啊，美由子！你这身打扮……去上学啊？”
“是啊是啊，骏尼酱，美由子现在已经是学生啦，好了，我得赶快去门口集合，要不会被老师骂的，先走一步了，骏尼酱！”
“嗯，美由子要好好听课哦。”
“我会的啦……嘻嘻。”
美由子向我保证地点头后，便从我身边向南跑去，小巧玲珑的粉红鞋底与不平的石街发出轻快的噗嗒噗嗒声。
“那小女孩是谁啊，骏？”
我貌似听得入迷了，顿时忘了宝妮的存在了。
“哦……美由子啊，是小室婆婆的孙女。好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真的，重走这条小巷时，内心没有什么阴影，非常自然地朝着我家走去。
“ただいま，お婆さん”
看到小室婆婆正管理着店面时，说了声日式标准的“我回来了”。
“哟……お帰りなさい，骏君。宝妮也是，欢迎回来。”
“那个，房间钥匙放在老地方吧？”
“嗯，在老地方，奔波一天累坏了吧，确实要好好休息下。”
“那走吧，宝妮，小心地上的货物，店里挺杂乱的。”
看到她已经哈欠数次，我特意加上了这一句。
我家有两间房间，都在二楼，从楼梯走上去左拐就是了。但是为了拿钥匙，我向右侧的客厅走去。
“骏，”我听到背后宝妮叫我，于是扭头看下，只见她的手指指着客厅中的某块地方，“那个小雕像是什么啊？前面还放什么小盆类的东西啊？”
“哦，那个地方是用来祈祷的地方，那座雕像是佛像，像前面的不是盆，是香炉，信仰者在里面插上了燃着的，一种名叫香的长条形物体。这样的祈祷方式叫拜佛，是罗斯科人的宗教文化之一。”
“哦……哦……”
小西晃摇了一下脑袋，看起来似懂非懂的样子，这些东西对没有怎么接触过罗斯科文化的异界人来讲要了解起来似乎得费一般劲。
“你还是早点休息吧，这些难懂的东西就别管了。”
其实，那里也是刚才我和婆婆话语中所谓的老地方。我们全家人都把重要的东西都放在香炉底下的抽屉里，当然包括房间的钥匙。我走过去打开一看，赤铜色的钥匙静静地躺在那里，可能时间久了吧，表面长了些绿色斑点。不过，跟门前的小巷同样的，当我拿起这把房间钥匙的时候，并没有感到任何的异样和不适。
BGM：《山下康介，异度传说动画版OST，T18，Kokoro no Zaisho》
我的房间说不上有多宽敞，但让我情有独钟的是底下那温暖的榻榻米。几个月来的修行中，每次住到任何一家旅馆，总会想起我独一无二的房间，想起这一层榻榻米。
“那个，宝妮，不知道睡在榻榻米上面你会不会不习惯呀？”
“你们在这里都这样睡的啊，挺新奇的，不如我试试看好了。”
“嗯，享受一下文化的差异吧。”
说完后我从柜子里拿出一块被子，一力将之摊开，接着铺在宝妮身上。
“咦！骏君，你不睡啊？”
“我……我不困的，想下去帮忙管下店铺，因为自从我父母病情加重后，底下两家店就只能靠着小室婆婆和美由子的妈妈两人了，找不到什么人手，体谅一下老人家吧。”
“哦，好吧，那我先睡了，你也不要太过劳累哦，骏君。”
骏君——原本是习以为常的叫法，可为什么这一次，心脏有了强烈的响应，突然感受到宛如想要冲破胸膛一般的怦然一跳，我认为这是极不正常的反应。听闻谢堡的死讯，目睹黛西的跳崖，两次的反应之和甚至都没这一次来得猛烈，而且是转瞬即逝。我不禁摸**口自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想了很久，遗憾的是不见得有一丝的明朗。
我回头看下宝妮似乎已经入睡了，仅仅只有几分钟便能入睡，可见昨天我们都受苦受累到什么地步了。
悄悄地离开这个房间后，我没有选择下去，而是回到了客厅，在老地方那里夹取了三根香，笨拙地浪费了三根火柴点燃了那三支香，开始模仿起老爸拜佛的姿势，对着眼前的佛像虔诚恭敬。
这是我的第一次拜佛，我没有信仰这些东西，但今天却真的很想这么做。
[ ……老爸，从我懂事以后，每晚都经常看到你在这里跪着持香拜佛，您很想回去吧，听老妈偷偷跟我讲，从您懂事后，就一直梦想着回去，结果漫长等待了一年又一年，那份梦想却悄悄远离，越离越远，从此开始信仰佛教，每晚都向佛祈求着，又是年复一年漫长地等待，但佛神似乎也对此爱莫能助。
坚持了三十多年获得的尽是失望的结果，然后您开始变得消极，工作也不怎么认真干，还连累了老妈，一人管着商店还要管着还是孩子的我。
不过，您从来不把这件事在我面前说出来，一直憋在心里，相反的，跟我说些鼓励我好好学习的话。其实，您的梦想在我已经深深地铭记在心了，我很希望我能将之实现，于是从那一时刻，我便开始发奋图强，变得寡言少语，朋友什么的基本也没剩多少，脑海里尽想着如何努力去提高自己的能力，憧憬着用上最短的时间当上龙之使者，因为这样，也许我能真的帮上忙，尽所能融化两方冰冷的关系，然后能够再次正常往来，圆满您的归乡之梦。
然而，在昨日，于格莲伊利斯碰上了火使霍诺尔，在火龙背上聊了一会后我才发现，这个问题连他们自己也无法解决，听到这样叫人失落的消息，我真的一时感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得罪了曾和我共同修行的朋友，因为我似乎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现在蓦然回首，却已经不见了人影。
如今您已离去，在回城的路上我曾一度想要放弃什么修行了，老爸，听了您肯定朝我破口大骂吧，然后开始跟我说理，说自己几十年坚持依旧，我才坚持几年就想到放弃这个词……算了，不再长谈这些没有骨气的话了，我希望您能多陪陪老妈，叫她不要再为我操心，因为我永远无法忘记你们忍着病痛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既然选择权在你手中，那作出选择的人是自己。放弃还是不放弃，让我自己作出决定吧。]
拜完后睁开眼，我观察到手里的香短了不少，地上也集了不少香灰，唯独那让心地清净的香气，从点燃的那一头中保持浓郁地弥漫。我将三支香整齐地一根一根插在香炉中，回到原位，合掌注目些许时间，方才起身，轻步下楼。
“小室婆婆。”
“哟……你不休息啊，骏君。”
“我等会要回趟学校呢。宝妮是在上面休息了，如果她醒来问我在哪的话，就……实话实说吧。”
“关心一下自己身体吧，在途中累倒了可就危险啊。”
可以看得出来她为了担心我，脸上多了几痕皱纹。
“放心，婆婆，”一手搭在她柔软的肩膀上说道，“我不累的。”
“哦……那路上小心了。”
“分かっただよ，”我有点不耐烦地多拍了几下，“では，行ってまいります。”
“行ってらっしゃい。”
（译：“我知道啦，那么，我走了哦。” “慢走。”）
从中川城到我曾上学过的使者学校，沿着河岸越过绿油油的丹特农草原，需要近两个小时。草原上没有可怕的魔怪，随处可见的丹特农牛丹特农马虽是野生的魔怪，只要没有主动攻击它们是不会无缘无故发脾气的。
自从开始了战斗课程，老师便不再负责接送工作，因此几个要好的学生上学放学经常是一组一组在固定的地方集合，然后浩浩荡荡地走在一起，即使突然落单了，随便招呼也能叫来三四人凑合，而我却是个例外，我没有胆小到必须要有人陪在身边才会踏入草原，完全是按照自己的步伐去走，若有人想加入我很乐意，没的话我一个人走也罢，我有双手双足，亦有一把武士刀，我当时相信这已经提供了必要的援助了。
转眼之间，现在毕业也有近半年时间了，在返校之际顿足在这片草原的中央，环视一下四周，没有任何熟悉的同学，没有任何要好的朋友，也没有与我同行的宝妮……
“呵呵，到头来我还是一个人重走这条旧路呢。”
不知道这样轻声的呢喃是不是立即淹没在丹特农草原的风声之下，但还是持着那个想法，就算没人陪伴，我还是坚持一个人走上去，反正我已经习惯几年下来这么走着。
结果……不但走的过程中没有看到什么宏观的变化，连目的地本身给我的感觉也几乎是一成不变的：还是那扇庄严的铁校门，还是那栋威武的教学楼，甚至连看守校门的人，还是那位长得高大的矢野桑。
“咳……”
浮现在脑海中的名字让我情不自禁地长叹一口气呢。
我原本想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进去，但是门口被他管得很死呢……
“咳……”
看来我得死了这条心，堂堂正正走进去吧。
咦！矢野桑开始有反应了，此时我们间的距离不足三米，属一等危险区域。
经过信号感知，侧转头颈，影像输入和映成等过程……我们俩的视线基本在同一条直线上交汇了。
“哇！”矢野桑见到鬼似的瞪大着眼看我，“没看错吧，小林骏你竟回来啦！今天丹特农是吹什么风啊！”
“走过来感觉是偏西北风。”
“哎哟！~~你还是老样子啊！”他激动的一手狠狠摇弄了我的后脑勺，“不会接矢野桑的玩笑。”
我只是随意笑了一笑。不过，仰着头看着号称是学校里“巨人二号”的矢野桑打转的眼珠，心里冒出了一丝很不好的预感。
“啧啧啧啧啧……骏君，升级了吧，看你这一身武士装，飘出浓厚的杀气叻……”
“好了啦！”我不得不尽快打断他的描述，“确实升到中级使者了。话说佐藤老师现在大概在哪，我想见个面。”
“这时候呐，佐藤那个死家伙应该在露天训练场教战斗课程吧，不过是教新生呢，还是……”
“训练场啊……谢了，矢野桑，我先失陪了。”
这次是彻底做个了断迅速跑向露天训练场。
“嘿，你赶什么急啊！难得我们见一面只留了那么点话也，喂……”
说真的我是不急的，急得话我肯定选择骑马驰骋，只是想避开矢野桑可怕的隐藏绝招——絮叨重围（伪），只要不幸被他一拉，别想轻易从那重围逃出了，此时应做好心理准备好好忍受他的一番折腾了，我想即使用胶带封住他那啰嗦不停的鸟嘴，几分钟之内那胶带铁定是失去粘性脱落了，深有体会的我由于经常一人来来回回，每次都成为了他紧追的猎物，所以趁他聊天的欲望还没有爆发，赶紧闪人是当之无愧的明智之选。
BGM：《福田考代，.hack // G.U. Trilogy OST，T20，希望の翼》（突然想用出自其他OST的背景曲，别见怪啊……【^_^】）
所谓的露天训练场，其实是相当于操场。
在通往操场的台阶上，我坐了下来，观赏着初上战斗课程的孩子们，好奇地观察着手上刚接触过的竹剑，并在与矢野桑差不多高大的教师的示范下，喊起短促而有力的口号，模仿起老师标准的挥剑动作。
[ 佐藤老师还是一如既往地认真，当年我们的第一堂战斗课，如今在作为旁观者的我的眼前几乎又逼真生动地重演了一遍。]
是的，前方穿着朴素的白色格斗服的高大人影就是号称“巨人一号”的佐藤老师。
吸着草原气息的柔风，放松了我的脸部肌肉，静静地闭上了双眼，竖耳聆听学生们响彻操场的呵声。
“呵！呵！呵！呵！……”
第一堂战斗课，他们无疑是怀着向往的心情高兴地呐喊着——富有童真又不失令人热血沸腾那般激扬的呐喊，应该是我听过的最为美妙的声音了，也许只有在这块洒尽汗水的操场上，只有在佐藤老师亲自指挥下，才能有如此完美的结合吧。
此时此刻，时间也许真的在默默倒回吧，我不禁这样想着。
……
“コバヤシ ハヤオ，好久不见呐。”
沉浸于储存在脑海里的往日回忆，突然听到如此现实的话，小小受惊了一下。
还是同样的操场，上面训练的还是同样的学生，只是少了一位带领的人物。
“宛如梦幻一般呀，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候见到绑着赤色头带的帅气少年骏君。”
在浑然不觉的情状之下，佐藤老师已经悄悄坐在与我同高的台阶上。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心里像是存在着隐形的力量，鼓舞着我走到这里。”
“是嘛……那个，嗯……既然难得来了一趟，能不能帮我个忙呢，骏君？”
“帮忙？”
“嗯。你应该从学生们纯真的笑脸中得知这堂课有着怎样的意义了吧，我想让你上去给学生秀秀你的武士风采？”
“老师你不会是……为了这个而过来找我吧？我看你以前上课都不会受外界干扰。”
“是有点，呵呵，机会如此难得，怎能就此错过呢，走吧。”
推辞不能，唯独服从。自己虽没有闪过要去婉拒的想法，但心里也并不是爽快地答应着。走到操场中央，我很快就被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包围，只不过由于情景似曾相识，自己毫无紧张感，因为当我还在上学的时候，经常被佐藤老师挑出来示范给其他学生，树立榜样。
“今天你们很幸运呐，第一天就能够亲眼目睹从这里毕业的大哥哥的精彩表演，那么废话少说马上开始吧。”佐藤老师开心地说完后故意朝我走近，低声说道，“よるしくね（译：拜托你了），骏君。”
老师在我的前方插上了五根长达两米的竹竿，我所要做的，只是简单地将每支竹竿一刀两断。
同学们自觉地后退几步留给我足够多的空间，然后绷着激动的内心睁大了眼睛，放下竹剑后的两手紧张地做出众多小动作，只是几乎没有一人是自然垂下的。
站直、合眼、静心、理气。
前倾、锁定、提鞘、握柄。
拔刀出鞘、顺势顺流、匀力斩击，绝不犹豫。
静待其变、谨察己身、万无一失、方才收势。
沿着划刀的轨迹，闪现一道刺眼的光影，顿时让视线短暂消失，此时唯能听到让牙龈发酸的撕裂声。当视线得以恢复之际，细腻的斩痕将竹枝横断截成两半。
“呵……”
嘴角上扬，莞尔一笑。这是我对这一斩的评价。将小鸟丸收回鞘里后，雷动的掌声从四方瞬间奔袭而来。
“怎样？大哥哥的刀术厉害吗？”
佐藤的这一问让轰烈的气氛得到进一步拔擢，我还没来得及从掌声之海中脱身，又追加了来自孩子们那数不胜数的赞美之词，彻底将我淹没。
“好了，希望同学们能以此鼓励自己，在未来的几年完善自我的战技。现在！再次拿起竹剑认真练习十五分钟！不要偷懒！”
嗯！这就是我印象中的佐藤老师，该严厉的时候是不会对自己的声量吝啬，该轻松的时候自己便能露出真挚的笑脸。现在，面对态度大变的佐藤老师，看完了我表演的学生们，兴奋的情绪会受到多大的重创呢，我好奇地猜测着。
“是！”
俨若挥剑时孩子们所喊出的音色，他们的回答是充溢着自信的，这般完美的童声再次回响于我的耳边，久久消散不去。而这显然，与我猜测的方向有了不小的出入。
“骏君，我们坐回到台阶上聊几句吧。”
我不敢相信我听到了什么，佐藤老师竟要在上课时段抽空和我聊天，这种情况在我那个年代实属罕见的，但还是那句话：推辞不能，唯独服从。
“首先我想跟你说声谢谢，感谢你的配合，让孩子们在战斗课程的第一天便感受到你出类拔萃的刀术，相信他们收获良多吧，在日后的课时中变得更有起劲。”
没有了老师的监督，操场上的学生却能非常自觉地练习，这在四年前也同样是无法想象的画面。
“没什么，我自己也很荣幸的。”
这份荣幸让我脸上露出的一抹清醇的微笑。
我用余光扫了一下老师的表情，老师的目光久久对准着下面的孩子们，并且挂着一幅甜美的笑脸。
“你变了，骏君……”
“什么，老师？……”
我看着老师的嘴唇有动了一会，但没有听清他说了些什么。
“我说经过这几个月的旅程，你有变化了，骏君。你变了。”
“我变了？哪里变了？”
“最初看见你独自坐在这里，我是犹豫着是否要招你过来给学生示范，因为我现在已经不再是师生关系，我的请求已不再是当初那样属于义务，我怕你会断然拒绝，或者说不情愿吧。”
“为什么会这么说呢？这……帮恩师一点忙应该的呀。”
“不……你帮的不是我，你真正帮的是那些孩子们啊。我知道你是为了他们而认真做好每一个细节的，而不是纯粹为了满足我的小小请求，从你的一举一动我是可以感知的出来的。”
对老师的话我听得有些讶然，目光顿时不知该投向何处。
“你逐渐敞开了你的心房，变得学会与他人分享，骏君，而且还是跟你所不熟悉的人呀。”
听他这么一说，我把目光朝向那些学生。确实，我慢慢体会到了老师的话，我也承认操场上的学生在我眼中是实实在在的，而不是如当年那样是可以随意忽略的对象。是什么让我在看待对方这一方面发生了质的改变？
我想，是不再紧闭的心灵，是不再自私的自我吧。
“不过，我也发现了你的另外一个变化。”
“另外一个？”
“你出手时变得不如以前果断了，对眼前的目标没有以前那样赋予百分百的锁定，我想，你应该察觉得到吧，你的那一斩击出现了不少瑕疵，从出鞘、挥划到斩截，没有一个过程像以前那样几近完美。这些非常细微的变化，很轻易就逃得过孩子们的眼睛，可绝对蒙骗不了佐藤老师我的眼睛。也许这跟你父母几天前的死亡有一定的联系，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想提醒的是，在最为关键的出刀和攻击的时候，一旦稍有犹豫不定的心理，将会形成什么样的后果，相信你一定明白的。你之所以会比别人优秀，就是因为你比他们多了坚定不移的目标，出手时多了那份坚定，结果也是天差地别的。所以，对于这样的变化，我是不赞赏的。”
我明显感受到佐藤老师是特意在最终的结论加强了严肃的语气。没错，为了实现老爸回归罗斯科的梦想，成为了龙之使者是我毫不动摇的目标。老爸渴望了三十多年的梦想虽然已经铁定没法达成，但渴望恢复“自由交流时期”的仅仅是老爸一人吗？那些无法回到罗斯科而居留在各地的罗斯科人，他们难道不持有同样的梦想吗？身为罗斯科人的孩子，流淌着武士精神的血液的我，为什么在老爸面前轻言要放弃呢？不觉得这是彻底让爸爸死得无法安宁，死不足惜吗？也许当上了龙使后，我能以这样特殊的身份改变异界人的局势，谁又敢否定呢？
……
[ 两方科技悬殊的差异的确让我们一直处于劣势，可我们龙使也不是等闲之辈，是我们掌控着异界的正常运转，更何况我们在人数上占据一定的优势，我就不相信他们能够永远在那样小块的土地上，仅依靠着傲人的科技来永远嚣张于这个异界。]
此时此刻，突然想起了昨日霍诺尔在火龙的龙背上所凸显的毫不服输的意志，也许是和佐藤老师的话一同响起共鸣吧。
我到底还是不是往日朝着目标奋斗的那位小林 骏呢……自己不禁露出了惭愧的一笑。
“哦~~~原来你在这里发呆啊！小林骏！你竟敢骗我说要去帮忙店铺什么的！”
一位少女的抱怨声从后方轰然响起，跟昨日进城一样，我真不知又该怎么说些辩解的话了。
“啊……对不起啊，宝妮，其实我走出房间的时候脑里才突然想要回校的……”
这句，很勉强呢，我觉得。
“真是的，竟还有空闲去跟这个肌肉男谈情……”
“肌……肌……肌肉男……”瞟见佐藤先生突感失落而扶额，“比起这个叫法，我宁愿去挨某人的一刀啊……”
“开玩笑的啦，齐藤先生，用不着扶额的啦。”
“齐……齐藤……骏君！！！快拔刀杀了我吧！！！我不活了！！！”
“是佐藤啦，宝妮。”
看着佐藤老师崩溃欲绝的，貌似离绝望之渊只有一步之遥了。
“啊……对不起呀，佐藤先生，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宝妮的对不起持续在耳边螺旋着，螺旋着……
真的，如果此时她没有突然冒出，我还真的忘记了她的存在啊！是呀，我怎能忘记宝妮·莱媚呢！她是为了什么而愿意和我组队呢，自己应该知有一二了，我们都一起坚持走到现在，如果我放弃了，我要怎么向好心的宝妮交代，我又怎能容忍让她带着失望回去呢……我不禁如是反问自己。
十五分钟也差不多到了吧，可操场上的孩子们依旧保持住了认真的挥剑态度，我相信他们先前也是对自己下定决心要在这十五分钟里专心练好每一挥，不能有一丝马虎和松懈，那已经从这里毕业的我，是否该羞耻地垂下头承认自己是多么的不争气，是否要重新抬头向他们看齐，我觉得这有必要深思一会，虽然其答案是明朗的。
另外，说起一点题外话，我也承认我想得太过简单了，一成不变的东西最终是经不住时间的考验的。也许在某一段时间里，纵然表面看起来没有所谓的宏观变化，但仔细渗透到其内部本质，其实是变化无常的。使者学校，佐藤老师，在校学生，当然还有我自己，也都是默默地在改变着。在这个现实生活中，绝对不变的东西，我想是不存在的，也绝对不可能会存在的。
所以，嗯！不再犹豫地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吧！コバヤシ ハヤオ！同时尝试改变麻木的自己，打开自己的心窗，慢慢接受周围的一切，每一件事，每一份感情，以及每一个人，包括身边的宝妮，以及以后即将碰面的每一个人！コバヤシ ハヤオ！
TO BE CONTINUED…
NEXT：part.3—宝妮·莱媚篇（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