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6：それぞれの未来
part.5：达特少年（1）
异界历099年X月
熟悉的海域
熟悉的岛屿
熟悉的气候
熟悉的人群
塔玛斯群岛
我们回来了
两个月的远足，仅考虑时间并不算漫长，甚至短于预期，因为这是强迫之下的一次突发的暂停，但这些已经变得不再有多大的意义了，因为他们驾驶着自己拥有的船只平安回来了，这就足够了。
第一站是达特镇。
数小时雄壮的轰鸣声随着发动机动力的失去而减弱了下来，回荡在耳边的余音也逐渐平息下去，转数表上指针也缓缓回到了左下角的零刻度。这时候，即使仍有无法回避的小幅度上下浮动，船只基本上是稳稳地停泊在达特镇港的VIP区域。
“健健，到家了哦……”
扶着健健的小西轻语道。
机械门在杰荣两手推力的作用下开始嘎吱嘎吱缓慢转开，好似一扇通往的圣地的门扉，在开启的那一瞬间，耀眼的光芒瞬间杀入眼帘，以震撼的方式迎接他们的到来，等他们重新看清前方的时候，映入的其实只是港口的一小部分场景。
“没想到两个月之后再次回到这里，我们已经够格进入VIP行列，不简单啊，健健。”
从船只走出来后，小西近距离望着赤木色的船只庞大得占足了自己的视野，自豪感打从心底油然而生。
“是呐……”
在光芒照射下，让崭新的船体闪闪发光，格外地抢眼。
“我们先去餐馆吧，这时候妈妈应该在那里，不过，我希望我能靠我的双脚自己走下去。”
“可是太危险啦，你右腿还没好，而且从这里到餐厅也不是几步就可以走完的……”
小西并没有如健健所愿放弃扶着他，反而将他的手臂握得更紧。经过昨日一整天的静养，健健的伤势应该来说缓和了不少，遗留的疼痛感不再每时每刻与自己纠缠，但是要靠自身走路，小西还是大不放心。
“我相信我可以做到，你相信我吗，小西？”
“好吧，听你的，”小西松开了手指，“不过不要太勉强哦。”
健健尝试着靠自身的力量先站稳，接着轻轻将左脚在地面上向前磨了一小段距离，最后再保持着右腿原来微曲的姿势，微微抬了起来，朝着自己的左脚并拢，踮着脚尖重新平衡自己的身体的重心。
这样健健就算是完成了一次跨步，凭着自己的力量而完成的艰难一步，是的，即使花去了比正常情况下的走路还要多好几倍的体力和秒数，但健健并没有因此而显得失落，相反，他挂着一副象征着达特民族坚强不息的，充满自豪、自信和希望的表情。
“嘿！队长！”
一位像是与健健同龄的少年从港口的一端朝着健健一边拼命地跑近一边喊了声招呼。
作为一位在达特镇颇有名气的实力派钓鱼团队的队长，健飞斯特这个名字对于居住在这里的达特人民来说早已耳熟能详的了，尤其是自己率领的队伍中的每一位队员，犹如一家人那般再也熟悉不过队长的身影了。
“啊！你这一身……你的脸没事吧，队长！怎么受伤的？重吗？”
绑着绷带的下巴可以隐瞒伤痕的深浅程度，但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受伤的事实，这位拥有一副娃娃脸的队员之所以会如此慌张地跑来，原因就是他看到了那引人注目并且又叫人担心的白色绷带。
“没事的，弗朗克，不用在意，”健健很自然地摇摇头，“其他人呢？”
“在老地方聚呢，因为明天打算要去集体钓鱼，所以刚才看到你回来了，我简直高兴地半死，感叹我们挑的时间真是精准无比，可以和队长一起去钓，但是队长现在这样子……”
他低着头后看到了健健无法伸直的右腿。
“都跟你说不要紧啦，我还能走！”
“知道了！”重新摆正了头后，不经意发现了健健旁边一位也是相当熟悉的面孔。
“你是那个钓鱼大会临时加入我们队的吧！”
“嗯，我叫杰荣。”
“对了杰荣……”健健突然靠在杰荣耳边悄声说道，“你跟小西先到我妈那里告知我回来的消息吧，我要先跟队友们去见个面说点事。”
杰荣轻微地一点头答应了他的请求，然后把这段悄悄话传达给他的妹妹听。
“再次听你的话哦，不过一定要注意身体啊。”
“一定的，小西。”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健健默默憋在心里的不安终于得以消除了。
[ 杰荣、小西，能把我带回达特，我真的要感谢你，这实属不易，只是遗憾身残的我目前还无法回报你们，但最起码的，要对得起良心，不想带给你们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一问到我的伤势，我不会提起你们俩的名字，也不敢把真实的事说给其他人听，哪怕是我队里的每一个人……除了自己的母亲。]
“弗朗克，等下不要在其他人面前提起刚才的两位，记得千万不要。”
“是！队长的吩咐，在下一定认真做好！”
弗朗克一副标准的立正姿势后，向队长一脸严肃地敬了个礼。
“嗯，这我就放心了，那走吧。”
“需……需要我扶着队长吗？”
“我自己走。”
“啊……是！”
队长斩钉截铁的回答实在有一种让人不得不去遵命的魄力。
但魄力什么的，只能持续相当短的一段时间，只是暂时的，当弗朗克看着队长一瘸一拐地走成这样有些心疼，有几次都是主动伸出手去支援，可每次健健都会停下来劝服，然后开始又折磨着自己，自己走了多远，鞋底就与地面相应地磨了多远的距离。
“队长，这两个月过得怎样，开心吗？”
一路上听着尽是沙沙刺耳的摩擦声，又要很有耐心地看他一步一个脚印走下去，这确实令弗朗克有些不自在，于是他和队长便聊了起来。
“一言难尽啊……应该是吧，” 健健停下脚步一片刻后，转头对锐敏莞尔一笑，“踏遍荒漠雪地，穿越洞窟丛林、爬上高山悬崖、亲临小镇大都……甚至还亲眼看到龙使骑龙的英姿呐！”
“是真的吗！竟然能够碰见龙使！是我的话这一生就没白活了！”
“是啊，得感谢刚才那两位带上了我一同领略这些珍贵体验的朋友啊。好了，你不能这么早就吃香啊，我们继续走到船上去吧，好东西当然要跟其他队员一起分享比较好。”
“嗯！那是当然！”
虽然弗朗克还是在一旁很有耐心地看着队长慢吞吞地拉近了与目的地的距离，但是不自在感什么的，在队长简单的几句话中，他再也感受不到，开始很认真地陪着队长走完一段艰辛之路来到了几个月前参与钓鱼大会时所乘的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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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这样真的好吗？”
“这么做其实不是因为我不放心健健，而是不想让健健的妈妈这么早就发现健健变成这个模样，所以，我们还是安静地继续这样下去吧，小西。”
“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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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靠在达特河入海口东岸的钓鱼用的船上，在健健离开达特的两个月里代替他本人的队长正对着围成一个半圆的十几位队员讨论着明天的钓鱼计划。
“那么这样好了，明天早上八点我们就出发，都没问题吧？”
一眼扫过去，众人纷纷摇摇头做出答复。此时，目光不经意地投向斜上方的岸边那里，正好瞟见了两位十分熟悉的人影。
“咦！”然后张开大嘴惊呼一声，“那是弗朗克吧，而且竟还有……！”伸出的食指也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惊讶而不停地在颤抖。
“还有谁！？”
每个人心里带着惊讶的感叹号和不确定其身份的问号齐刷刷地朝着副队长所指的方向，也就是岸边回头望去。
看到大伙们发现了自己的存在，健健不忘亲切地向他们摆手。这一决定性的一摆让船上的队员们霎时间沸腾了一般，嘴上不停直念着“队长”，并蓄力一跃跳回了岸边，迅速围着健健。
健健虽然站在他们面前了，可是，围着绷带的下巴，弯得僵硬的右腿，以及两手上几处明显的皮外伤，确实让他们顿时百感交集，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表达每个人此时此刻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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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飞斯特，你看看自己惨痛的下场吧，我不是早就劝诫你不要出来冒险吗，”队长颇有气势的一句话让场面瞬间变得沉寂，他没有像其他人跑着过来，而是步伐有力地走近，“尝到苦头了吧，你要清楚你不是使者啊，你是不可能走到多远的地方的，而且久而久之会成为队伍里的累赘……哦！说到累赘，哼……还是说他们想把这份累赘给清除掉，然后才故意没有掩护你，然后体无完肤把你送来……”
“不是的！”当出自替补自己的队长之口的猜测已经完全扭曲了现实后，健健大声地立刻反驳道，“两个月没见你怎会变成这样啊？竟说累赘什么的！够荒唐的了啊你！并且这些伤真真确确是我自己一手失误造成的，跟其他人一点牵涉都没有！”
“你能读懂人家的真实想法吗？表里不一的人随手抓就能抓一大把的……你说他们会愿意时时刻刻保护你，照料你，像照顾婴儿的保姆一样无微不至吗？想太美了……”
“那又怎样！我根本没有祈求他们要时时刻刻做我的监护人什么的，我有自己的双手保护我自己，还有用来跑动的双脚！”
“那你区区一个厨师，像样的战斗技能一个也没有，这样岂不是分明要来寻死的吗？你愚蠢得也太……你要知道你是够幸运了，仅仅只伤到了那些部位，还没抢着你……”
“前面那位给我闭嘴！！！”
从后方突然冒出的声音中断了两人激烈的口角。不过，扔出这话的不是在场的几位男性队员，明显的，这声音包含着成熟男性说不具有的纯美，尽管被愤怒压得所剩无几，于是，众人将头猛然转向声音的源头。
“小西……”
健健的双眼并没有扭曲了现实。是的，正是小西的身影遽然从后方的角落里闪现，而且准备好了攻击的姿势，目标也自然锁定在自己前方的那位替补队长。
“请注意你的言辞，对一个有伤在身的朋友来说实在太过激了！而且一点都不符合健健本人！”
小西持弓的姿势也不是单纯的摆架子，准备到位而且动作保持得非常沉稳，健健很清楚这点，甚至从小西如猛虎般带有强烈杀气的眼神都已经告诉了在场的每一位，她此时的态度没有半点开玩笑或者吓唬的成分，对方只要一不谨慎，箭矢便会立即奔向它不该去的方向。
“杰荣！”健健不禁挂上失望的表情，“我刚才的话你把它当成耳边风了是吧？”
没有退路可言的杰荣只好选择自首，从后方挡身的木箱走出，站到小西的旁边，竖立起比个头还要高出些许的三叉戟。
“呵呵……健健，好怂的叫法，真叫人哭笑不得，算了，大家竟然选择了更愚蠢的他作为队长，而且后边还有不够资格的使者的支援，那就随你们去吧，明天的计划也就宣告泡汤，大家爱听他的就听他的吧，这样好吧，健飞斯特·布朗，我也声明下我再也不跟你和你的手下有任何的牵涉，这样的结果相当满意了吧，我可是已经受够，受够啦！”
接着便甩头就走，背对着自己朝着未知的远方走去，拉大了之间的实际距离，最终消失在河畔的人群里。
“咳……你到底怎么回事啊，瑞敏……”
健健失落地垂下了头叹气，然后低声咕哝道。
“弗朗克，你过来下……”
健健的话中还流露着剩余的惆怅。
“什么事，队长？”
“在我休养期间，愿意当一回队长吗？我保证不会再离开达特镇了，你愿意吗？”
健健双手有力拍拍弗朗克的双肩，鼓励着弗朗克去接受，同时尝试让弗朗克相信，他的保证并不仅是停留在口头上。
“在下不甚感激，荣幸万分，当然愿意！”
“很好，我很信任你，那么明天，你就让其他人按照之前定好的计划带大家去钓鱼吧，真的，如果我能正常走路的话，我非常乐意跟你们一起，但是原谅我不得不……”
“没事的，队长，对你来说养伤是首要的，明天的计划能获得批准，我们已经知足了，要知道自从你走后，我们就一直被我们的宿敌挖苦着，我想瑞敏也应该是因为沉不住气而选择离开吧。”
“哈！？沉不住气！？我走后都发生了些什么事？弗朗克！快说！”
原本想要放开弗朗克的双手刹那间被给予了压力，抖晃着弗朗克瘦小的身躯。神色骤变的健健，此时急切地想知道事情的内幕。
“钓鱼大会之后你不是离开达特镇走了吗，然后打败我们的宿敌就开始嚣张起来了，在街上偶然遇到总会朝我们讥讽几句，尽管我们每个人都急忙开口辩护道，可最后还是经常被他们用难听的话来挖苦刁难，队长也是，说你是什么胆小鬼、败军之将，输了只懂得逃避什么的，我知道你并不是为了逃避，根本不是，但是，日复一日，瑞敏可能积累了不小的打击吧，最后这几次，每到我们提到了你，他就变得异常反感，经常中途改变话题，似乎在叫我们把你淡忘掉，前几天甚至还说你永远不会回来的，不如忘掉其存在吧……可是我不会的，在场的几位都坚信着今天一定会到来，不但如此……”
“够了，弗朗克……”
健健狠下心打断了弗朗克还未讲完的话。他知道弗朗克是打算把两个月所发生的事尽可能一五一十地告诉自己，但是现在脑海却是一片狼籍，里面众多东西无序地扎堆在一起。他根本再也听不下去。
“真是抱歉，各位，让你们受尽耻辱……”
看着大伙们不愿抬头露脸，健健含着泪一脸痛苦地吞下酸涩的口水。
“该低头认错的人是我，是我害了你们，无辜的你们去被迫接受这般难以下咽的羞辱，而且还害了瑞敏……”
“队长，行了，过去发生的就算了，我们一起努力改头换面吧，队长不要再责怪自己了，别忘了你还负伤啊，这样下去是痊愈不了的。”
“是啊，健健，”小西走到健健的右边扶着他说道，“虽然我不清楚到底是怎样一回事，但这时候你应该消气，好好休息。”
“好吧，这件事，我会好好想办法让你们尽快走出泥沼吧，同时你们也不要太在意那些人，忘掉那些肮脏的话吧，我不希望看到第二个瑞敏从这里走出去，弗朗克你也要干好队长的本分。”
“嗯！我一定会做好这个队长的！”
“那我们在此分别吧，明天你们一定要开开心心地去享受钓鱼的乐趣啊。”
“嗯！”
“走吧，小西，杰荣，去见老妈吧。”
“那么……健飞老大慢走呀。”
“健飞……老大！？”
健健刚要转身便被这首次用来形容自己的单词惊愕到。
“难道不是吗，我弗朗克即使当上了队长，可你还是这个队里真正的老大呀，不管何时何地，对吧？”
“呵呵……”
真的，这时候除了以笑相待，再也没有更好的表达方式了。
虽然很遗憾，这次回到达特镇本就是悲喜交加的回归，却恰恰发生了突如其来的一场纠葛，并且不幸地以失去一个朋友作为惨痛的结果，但是，往积极的一方面想，多亏了弗朗克的这一句有份量的转折，大家才能在一片舒暖的笑声中告别，完美地收尾。
TO BE CONTINUED...
NEXT：part.6--达特少年（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