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等待治疗
受伤两小时后，凌河被李程洛大叔运回了“花园”。
宫云雪简单检查了下凌河的伤势：
得益于凌音优秀的魔法控制力，凌河脖颈处的冻伤十分轻微——使用普通药物与敷料简单包扎完毕后甚至不怎么痛。
问题在凌河被余弦踢中一脚的膝盖位置，显而易见，那不是通过普通方式能处理妥善的状况。
「这个世界没有治疗魔法吗？」看着凌河忍耐痛苦的样子，凌音也没了继续取笑他的兴致，担忧地问宫云雪。
「当然有，在强化系魔法的分类树中，治疗魔法的所属层级也不高。但是……它有个特性：只适合施法者治疗自身。」宫云雪答道。「同样程度的治疗术式，如果对自己以外的他人施展，治愈效能大约只相当于作用在自身上的1%。这种程度的作用，与身体的自然痊愈速度相差不大。」
「呵……魔法竟是这等不便之物……」虽然依旧疼痛彻骨，凌河还是忍不住摇头苦笑。
听到这句话，轮椅后的李程洛大叔忽然默默地向凌河竖了个拇指。
「那不就等于完全没用嘛！如果不是强化系魔法使，受了伤和普通人根本没有区别吖！」凌音的激烈吐槽与凌河当下的内心思考保持了高度的同步率。
「是这样。」宫云雪没有否认。「“人被杀就会死”这句常识，在这片空间里依然适用。觉醒者的最常见误解就是容易把魔法想象得无所不能。」
「所以我只能慢慢养伤吗……」凌河泄气地吐出一句。伤筋动骨一百天，一想到将要不能动弹地躺几个月，同时还要变成倚靠他人照顾的累赘，凌河实在豁达不起来。
「不，有能够快速痊愈的办法。」宫云雪把日常拈在手里的向日葵举到唇边，似是在遮掩嘴角的微微笑意。
「——？！」宫云雪的说法让凌河顿时眼前一亮。
「即使在“空间”这种混乱又无序的地方，也有类似“医院”这样的机构存在……菜菜，联系好了吗？」宫云雪的后半句对着地下室另一边的菜菜发问，后者差不多刚好放下手上拿着的、固定电话的听筒。
「联系好了，挂了晚上8点的号，今明两天都行。」菜菜远远地回答，偷偷看了凌河一眼，然后小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凌河有些奇怪菜菜的反应，但他现在更在意另一件事：「这“医院”为什么晚上开门？」
「哎呀，我还以为你们自己已经察觉到了，看来还是专门说明一下比较好吗？」宫云雪对凌河的疑问感到很意外：「使用魔法消耗掉的魔力只在夜晚会自然恢复，治疗术式对魔力的消耗很大，所以“医院”在晚间经营疗效更好，对“医生”们的负担也更轻。」
「原来是这样吗，难怪我在白天用多了魔法总是提不起劲。」凌音若有所思。
「对魔法使来说，魔力是意识运行的根源。有经验的魔法使多数会选择尽量不在白天战斗，避免魔力消耗过度的不良影响。」宫云雪说。
「好，我知道了！」凌音很有精神地回答道。
「现在六点半，一个小时半足够去到“医院”，小李你送他过去，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宫云雪对着李程洛安排道，李程洛看了凌河一眼，点点头。
「……」凌河闭上眼睛，尽量不去想等下将如何被送去“医院”这个问题。
因为不久以前，膝盖受伤的他是被李程洛大叔用公主抱的形式移回来的，途中一路全程收获了凌音无数的斜眼笑。
「小心些，即使和我们接触的那名同类相对友善，但想不到另一名会是那样的自我中心好战分子。」李程洛对宫云雪说，明显是在说余弦。
从内容听来，那个自称“余弦”的家伙，正是宫云雪与李程洛“盟友”带来的情报中那两名魔法使的其中一员。看样子，与宫李两人接触的那一位更加友善。
如果那两位从属于统一组织，考虑到他们的组织名“线性代数”，如果那个家伙自称“余弦”，另一位的代号是不是叫“正弦”？
按照这个思路，他们的组织里或许还有“正切”“余切”“集合”“几何”“方程”“函数”等等各路成员……凌河不着边际地胡思乱想着。
「无妨。如果那个自称“余弦”的人和纯的实力程度相近，即使再超出一些，眼下的我也能应付。」宫云雪说。
「不，你不能。」凌河第一次听到李程洛的话语里带上了怒气，虽然面部肌肉照旧毫无牵动：「能够应付是一回事，你的身体不能再战斗了，我不允许。」
「谢谢，但我没事的，这不是还有凌音和纯在吗。」宫云雪抬起手，放在李程洛粗壮的臂膀上，柔声抚慰道：「我答应你，不到最后，我不会亲自战斗。」
「……嗯。」李程洛恢复了平静。
「——我有问题！」一旁的凌音忽然带着满脸的姨母笑大声喊道，同时夸张地举起一只手做申请发言状：「刚才的对话是什么情况？二位彼此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家人。」
「我们是家人。」
上一句是李程洛说的，下一句是宫云雪的回答。由于两个人的回答时间太过接近，听上去宛如异口同声。
「真的吗？我不信！」凌音无缝衔接的追问让凌河尴尬得仿佛膝盖伤都没有那么痛了——这个家伙对情感细节的反应灵敏度还是那么高。
「这是事实。」李程洛的回答依然毫无波澜，让凌河不禁感慨这份属于成年人的稳重，与听到八卦就人来疯的凌音形成强烈反差。
「我们的故事并不复杂，你想听吗？」宫云雪笑着对凌音说。
「想想想想想！啊，程叔，这个老哥就麻烦你了，我要留在这里听云姐说故事。」凌音小跑几步蹲坐在宫云雪的轮椅前，两眼放光，那副神情简直像是一条正在吐舌摇尾的宠物狗。
「好。我们走吧。」李程洛略一点头，走近凌河，再次使用公主抱的姿势把他捧了起来。
「一路走好～」凌音装模作样地挥手。
「……」在凌河被抱着离开地下室之前，他偶然向下回了一眼，发现菜菜又躲在楼梯的墙后，只露出半边脸在偷偷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