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这种东西向来是毫无征兆,荒缪,毫无理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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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到的货物吗?”我一脸平静的接过收据的单子,对面那人殷勤的笑容让我不由得感到恶心。
“是的……基安先生,这次的货物的来源可是相当不简单呢?”男人讪讪的笑着,指了指身后的笼子。
“……嘎达”随着笼中的东西不安的抖动着,那早已处处发红不知是绣还是血的笼子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
“我不在乎那种东西的来处……只要能赚钱就行了吧?”
在这种荒唐的世界,如果不将他人作为养分,那么自己就会成为他人养分。
这种事我已经做了很多次了,内心中早已没有一丝的涟漪。
“那么,您看,价格是200金币,如何?”男人不安的搓了搓手,露出贪婪的目光。
“为什么?如果仅凭皮囊和这家伙不相上下的多的是吧?”
一般来说,这种级别的货物150金币应该就能买到了,更何况这家伙还没发育,虽然可能有些人会更喜欢这类货色,但是就算是从身体和体质上考虑也是不划算的。
“呀……基安先生,这个?你认识吧?”男人笑了笑,拿来了一枚精致的刻章,白银与黄金交织的线条与这充满着污垢的房间显得格格不入。
“在这种时候,这种东西还有什么用?”看了我的反应后,那人嘲讽的耻笑一声,摇了摇头。
“呀,现在还是有很多人恨着贵族的吧?能够亲自把那些往日高高在上的家伙压倒在身下,您认为他们会不乐意吗?”
“的确……不过你要怎么证明这家伙的身份?”
其实在这种世道,贵族那不经事世的样貌和身体一眼就能看出不同。
这只是单纯的为了打下价格而作的拉扯战罢了。
“啊……这…您看,这刻章……?”男人的额头渗出一些汗珠。
“难不成叫她带着这东西接客吗?”
看来有戏,我故作委婉的样子,摇了摇头。
“啊,先生……不,大人,这样如何,连带着这枚刻章,200金币如何?”
“泽可,看在老交情的份上,再拿点诚意来如何?170金币”我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观察着他的神情。
“这……”泽可紧紧握紧双拳,表情也开始逐渐扭曲。
不知怎么,我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由得涌现了嘲讽的想法。
平时不可一世的奴隶贩子,因为妻子的病被迫榨干了所有积蓄,只能变卖产业来苦苦维持。
明明已经手上沾染了那么多人的血,但是还会对着自己的妻子却还会舍不得吗?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
“好吧……依你,基安先生。”泽可露出苦笑,将刻章放在桌子上后,将收据递给了我。
“但愿泽可先生您的妻子的病情有所好转。”我毫无情感的说出这句话,清点好桌子上的金币后递给了他。
“谢谢……谢谢……”泽可连忙点头,留下钥匙后蹒跚着离开。
“……”我取出一支雪茄,自从秩序与规则这种东西不复存在后,这种奢侈品算是抽一支少一支了。
我也不过只是和泽可那家伙一样,靠着吸取他人鲜血活着罢了。
贵族——真是个怀恋的词语。
毕竟我曾经也有那种头衔就是了,那种与生俱来的优越,只因为我是贵族的孩子而已。
多么可笑,命运在出生的那一刻就被决定,那么现在这又算什么?
不过嘛……谁要是敢说自己是贵族,应该会被衣不遮体的家伙们碎尸万段吧?
造成这个国家的崩溃的正是贵族,虽然他们的确够努力了,可是这个世界就是这么让人绝望。
于是不满的人民们打倒了王权们与贵族。
可那些家伙终只是地痞流氓,他们不懂得任何政治,责任,只是坐在前代掌权者的位置上更加过分的享乐罢了。
于是暴乱再次发生了,这次是彻底的混乱,建筑被毁灭,秩序被推到,人性不复存在。
这就是我所生活的地方——安郎芬
“做过吗?”我结束无聊的回忆,猛吸一口雪茄平息自己的心情,看向那笼子中的少女。
“什么,意思……?”少女胆怯的回答,声音中听不出任何贵族的自豪。
“第一次可以卖个好价钱,单纯的确认而已。”
“没……没有。”少女虽然羞耻,恐惧,但还是说出了口。
真残酷啊?我默默的这样想。
“会给你找个好买家的……来,出来吧,性格不错的话,应该能在我们这里好好的活着。”我走上前,打开了锁。
“好……好的……”少女露出苦涩的笑,声音颤抖着其中透露着绝望的味道。
不过,我倒是早就不会因为这种事动摇就是了。
“贵族吗……哼……”我自嘲的笑了笑,再次猛吸一口雪茄。我伸出手把少女拉起身来。
如同黄金般闪耀的金发,不经世事的娇嫩脸蛋,吹弹可破的肌肤,嗯……看来这家伙的确是个贵族。
“你叫什么名字?”
“法米利亚·伊斯”
“以后就自称法伊吧,贵族的名字会带来很多麻烦的。”
“为什么……基安先生不是因为这个,才买下我的吗?”少女不安的看着我,可爱的脸蛋扭曲在了一起。
“是,那样的确会赚到更多的钱,不过相应的使用周期会被大大减少吧?如果珍贵的货物被损坏,那么能卖到再高的价格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吧?”
“这样啊……哈哈,那基安先生为什么还要买下我呢?”
“在安郎芬,还是少问不该问的吧。”
“是……是啊,毕竟……我现在只是奴隶罢了……”
“会习惯的,也有不少赎身了的例子。”
“赎身?”
“也就是,有人把你从我这里买下。当然,如果你赚到了那么多钱,你也可以为自己赎身就是了。”
“真,真的吗?!?”少女显得十分兴奋,脸上微微露出笑意。
我看着这张纯洁的笑脸,内心却产生了相当程度的厌恶。
那是我心灵早已被污秽的证明。
“呵……倒是没那个先例就是了。”
“啊……”
店里的女人唯一的收入只有小费,企图靠那些渣滓给的钱赎身?
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米雅,带她去休息,然后挑套合适的衣服。”我揉揉太阳穴,有些疲劳的靠在桌子上。
米雅与我的关系就算是我也一时半会也说不清,只能算是很好的交情。
“是,基安大人,还有注意休息……对了晚上需要按摩吗?”米雅露出微笑,回头看了我一眼,随后牵起了伊斯的手。
“嗯嗯……依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