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话 音与前路与不解的困惑

作者:小明没上高中 更新时间:2023/4/1 14:15:31 字数:5220

谢很容易出神,还有些神神秘秘的。肩上提的那个黑色的包里总是能掏出数不尽的看起来万能的药物,还有那鸟嘴面具。先前不知被甩飞到哪里去了,他又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戴上。

而当音凑过去,想要看看包内的物品时,却又被各种理由推脱开。然后,她会翻翻包,掏出一种饮料来。

“走累了吧?来尝尝这个,没一会儿就能恢复活力啦。”

饮料并不好喝,试过几次后,音就主动拒绝了这种好意。然后她会撒娇,吵着要姐姐背她行走。

谢指指背上,指指腰间,指指手肘,那里挂满、背满了行程必备的帐篷、食物,以及其他必需品。而音只是招摇地晃着那面还未洗净的,已经算不上白的旗帜,打开前方的树叶,美其名曰“开路”。

虽然的确,她在干着开路的活没错。有了音,这一路上轻松了许多,没有树叶会遮挡眼睛,没有树枝勾走行李。踩着她轻快的脚印,也不用仔细地,缓慢地一步步辨认路面。

音说的没错,她很幸运,幸运地不像样。所以当音频繁做出让她惊讶于“这样的人怎么存活到现在”的举动并且没有发生半点事后,谢都不愿意阻止音的行为了。连她这样从未相信过命运的人,也开始怀疑起,是否真的有命运措置,这一种说法来。

音现在正招摇地,在所谓的“陷阱区”闲逛,没有踩中任何陷阱,也没有遇到任何坏人,之前,她们也凭借着这看不见摸不着的“幸运”,平安,甚至有了超常的收获,过来了。

那个夜晚,在她做出要带音在身边的决定以后,音反而没有那么多话了,虽然她总是看起来有话说。

...该轮到她知道的时候总会知道的。现在,她要不问,谢也不打算主动提起。

从她来了以后,谢感觉得到,自己出神的次数变多了。两个看起来毫无关联却又似乎有着数不清的关系的人,她在试图将她们融合在一起,却总做不到,她感觉不能是那样。

可就是那样。不管是因为持续不断的心理暗示还是什么,她总觉得,两个人在某些方面,如此巧合地,如此契合地碰撞到了一起。

她看了一眼早已倒在她身上的音,音也看了过来。或者说是音仰躺着的姿势一睁眼就能看到她。

“音是会读心的哦。总能猜到什么时候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音很幸运,但是...”音先开口了,带着先前从未见到过的一种成熟“我是谁呀?”

音留下了一个甜甜的笑容,带着这样的笑容闭上了眼,呼吸均匀。

谢搂着怀中的音,自然是又产生了很多新的想问的问题。两个身影重叠,音又显然用睡觉来逃避这些问话,带着一抹可爱的笑容,谢便不舍得直接叫醒音了。

她将她搂得更紧了,望着营外,那散发着蓝光的月亮。

今夜,月圆,之后又有一轮又一轮的阴晴圆缺。可他死了,她亲眼看着的,不会像月亮一样苏生。

但说不定这还是他留下的后手呢?抱着渺茫的希望,她知道,那个人有多么谨慎。

该知道的总会知道,毕竟,在这个世界,人们的相遇总会有它的原因所在。

风吹拂过,卷起一团柳絮,点缀在蓝月亮之上,像垂下的白发,试图遮掩住那时刻发散着活力的蓝色眼睛。

谢闭上眼,狠狠地摇了摇头。她知道不能再想着音了,否则今晚一定睡不了觉。她可不像这小孩子一般无忧无虑。

要不...悄悄问问那个很神奇的小南瓜,关于她,关于自己一直以来的所有不解?――谢看了一眼音的右口袋。

然后,音轻轻翻了个身,将其保护在自己的身体之下,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狡猾。

谢于是只能望着营口的月亮――今晚注定睡不着了。

大早晨,秋日的天也已经变得很亮了,音还是没有睡够的样子,然后对着吵醒她的声音来源骂了一句脏话。

然后,她就瞬间清醒了不少,从原先趴着的,扭曲的姿态瞬间转换为端正的鸭子坐,模样倒是正式了不少,说起话来也有模有样。

“早,姐姐,祝你安康。”

她还是那么有活力,像是习惯性地陈述一句每天早上例行的问候语,然后马上脑袋就接了从远处飞来的一个面具――在风的阻力下杀伤不大,大概是暂时没找到合适的砸人的物品。

“安康那是给死人用的!你姐我活的还好好的。”

“我还是小孩子啊,又没有受过什么良好教育,不懂得怎么用词不是很正常的事嘛~”音吐了吐舌头,很有一套地为自己开脱。

那边则是没太多理睬音,很快把东西都收拾好了。扯了扯音正压着的毯子,示意音起来。

“早饭呢。”音被放置了太久,一副要死杠到底的模样。

“还有步行半天的路程,到时候连着中饭一起吃。”谢早已考虑到音会问这个,回答得很干脆。看样子是在生早上问候语的气,又用力扯了下那条毯子。

“步行!?”

“咋,你是要步行,还是觉得步行不行?”

“不――行!!!”音喊得撕心裂肺。

“好,步行,这可是你说的。”谢的话语还是那样平静,猛然一扯,毯子收归手中,音滚落在干燥的草地上。

“虐童啊你!不给早饭吃还要消耗我大量卡路里。”音算是听出自己不管怎么说都是一样的结果了,她看了眼不算太远但伸手遥不可及的马车,摆出委屈的样子“拿、朕、旗、来!”

他永远招架不住这样的音,之后便会乖乖听话,满足音的一切要求。可音此时的对手却并不吃这套,整理好的东西安置在一边,她提了个塑料袋,走过来。

然后,把手放上音的额头,努力挤出一点担忧的神色。

“我没发烧!”音突然意识到这个动作的含义“我、我要走啦,我是觉得这里能摆烂才来的,结果要挨打、要步行,还不管饭!”音着重强调了几个谢犯下的“罪孽”。

音扑腾了一下,爬了起来,顺着音来时的方向,三步,一回头。

谢就地盘腿坐下,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欣赏着这一场景,还时不时轻轻将手掌合在一起,作拍手动作。

“你怎么不挽留我一下。”终于是音先忍受不了这种尴尬的情况。

“哦。”谢假装托腮,作思考状“森林里有恶狼,有猛虎,还有很多不知是猎人还是坏人布置下的陷阱,需要我告知你这些来吓退你吗?”谢两手一摊,一副掌控之中的样子。

然后,控制在音要哭出来的前夕,谢摇了摇手里的袋子,里面有黑的、白的、红的,各种颜色。

“今日早饭是红豆糕哦,本来看周围有很多很好的材料想改造一下来着。”她指了指树上火红的枫叶“很好的香料,也能做成枫叶类的糕点,但出现了一点小失误导致散发出的味道有点怪,就加了点红豆作为补偿。”

要不是音尽早跑来打断,她估计还要喋喋不休下去,看样子是还想讲这种糕点的做法。

音很快咬下了第一口,然后摆出了一脸嫌弃的表情“没有想象中的好吃啊,还以为...”

“因为是在尝试创新啦!还没有进行过改良。”食物总能改善人们的关系,尤其是对于两个原本就不记仇的人来说。刚发生的那不算吵架的吵架早已被两人忘却的样子,而谢现在则只是有点不甘于音对自己作品的评价。

“我不是那个意思啦...”音则显得有些慌乱,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评价太过直白“不过,后劲十足,甚至让人有些上瘾的感觉。”音咀嚼的速度慢了下来,细细品味嘴里的余香。

然后,音突然贴近谢的脸,就差两指的距离两人就要撞上。看着音严肃的面容,谢惊了一下,然后不自觉地闭上了双眼。

然后,音只是长长地哈了一口气,谢所想象的场景并没有到来。

睁开眼时,音特有的味道已经远去,留谢一人在原地红着脸。

“是秋天的味道~”音的声音打断了谢刚起来的思绪“音的嘴里有秋天的味道!谢谢姐姐!”

谢照着那话使劲吸了一口气,枫叶的味道,伴着音留下的余香。

虽然只是自己想多了吧,不论从哪个方面来看。

而那头的音已经风卷残云般消灭了早饭。现在半个身子探进马车里面,正捣鼓着什么。

然后,她只把属于她的那面旗帜拽了出来,见谢这边还没有动静,她歪了歪头,表示疑惑。

自己,好像正在默默接受这样的生活。要是能一直保持这样的现状,然后,说不定像个小孩子那样,一点、一点地忘掉过往,似乎也不错。

可心是能那么容易就抛弃掉的吗?谢捂着胸口,感受着不停歇的心跳,热量环流全身。

“有好多黑色的内裤哦,姐姐你就不能有点新花样。啊,这里还有一个隐藏的夹层。”

要说音现在的心情,大概与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那时没什么两样。不过很快被迎面走来的谢给强压下去,包拉链刚被拉开,还没来得及看到更深处的东西。谢抬起手,习惯的恐惧感蔓延,音闭上了双眼准备受刑。

可脑袋的疼痛感并没有如期降临,虽然迟迟不落下的侧刀总是会更让人恐惧。偷看了一眼,谢就跪着,跪在音的面前,然后,放声大哭。

这个高度,这样的情况对于音这样身高的人来说,大概有一种想摸上去的冲动。可音有些犹豫、有些、不知所措。翻个包在她看来并没有什么,音只是见谢久久没有动作,觉着她又出神了,便给自己找了点事做。事发突然,音便把错全部归咎于自己头上。

音没有安慰女孩子的经验,自己从来都是被安慰的那方,但或许能够从那些故事中尝试提纯出解决方案。音陷入回忆。

然后,哭声自己消失了:“不是你的错。”声音从面前传来“我多虑了,就这样。”她的右手将仅剩的那一点眼泪抹去。

她挑了个离马车不远的地方,唤音过来,然后接过旗杆,猛向地面一敲。一大块土地陷落下去,掉到深坑下早已安置好的尖刺上,瞬间被扎穿。只是远远望着那尖端都让音觉得隐隐在发痛。

“前面是陷阱区,再用马车代步的话咱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谢回头,背起背上早就整理好的大包小包。“天黑之前要到达前沿,照大概这个方向走去就行,不想走的话我背你?”她指了一下原先马车在前进的方向,想起早上的话,妥协了。

反而是音有些心疼的模样,看着姐姐全身上下各处都被挂满了,她使劲摇了摇头,打算自己走。

“那马车就扔在这里吗?”音还是注意到了这一点,对两匹马的命运显得有些担忧。

这是一辆神奇的马车,没有车夫,马会自己认路,人一坐上去,它才会开始行走,否则一直停于原地。

“没关系的,我们离开后,它们会自己原路返回。”谢想了想,觉得不妥当,又补充了一句“与其说这是规则,不如说它们是被驯化成这样的更合理一点?”谢将一根手指竖在嘴边。

音又歪了一次头,反而是补充的话让她更不能理解了。

然后,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谢重新掏了一个面具戴上,音摇着旗帜,那经常树顶上的枝干,然后,艰难地迈开了步子。

接下来这几天,大概要比她十四年来的运动量还要大了。

然后,就发展成了接下来这样的情况。

音努力想象着自己正在冒险中,招摇地走在前面。快乐的情绪能让人暂时忘记眼下的疲劳。不过对音来说,也能让她抛开耳边呼啸而过的劝告,记不起甚至只是几分钟前才发生的忧郁事。

然后,第二天,在一觉睡醒之后,前一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几乎要一股脑儿全部忘掉。这样的能力倒是在某些情况下让人羡慕,比方说谢就总希望借助这个去忘却一些,记忆于脑、寄存于心的东西。

不过,对于现在这种情况来说,这糟糕透了。

至少谢是这么认为的。

“喂,你小心点,有陷阱的地方的土颜色比正常的路要深一些,小心点别掉进去了。还有方向走错了喂!横着走是到不了前沿的,要...”

她说着,音突然停下了,也不知道是听到了那些话语还是如何,总之给了谢些许喘息的机会。

虽说不用顾着看路,只要踩着音的脚印就不需要担心陷阱。

但背着那样重的东西不停奔跑,还因为担心着音而不停在说话,正常人都很难跟上。

音走回来,尝试拿起一个挺大的包裹――那里面装的是够两人吃上两个星期的食物。

然后又默默地将其放回了谢的背上,原位。

“你背。”音不带半点仁慈,故作轻松地给了谢一个微笑。

谢喘着粗气,连上去给音一板栗的冲动都提不起来。

“我,一个人,抗一面有我两倍大的旗,还要自己走路。”音强调着自己这两个字,发扬着小孩子独有的特权“已经很辛苦啦。”

音又想了好一会儿,谢的气息已经恢复了正常“但,我还是会稍微放慢一些脚步的,跟紧啊,姐姐大人。”

那样甜甜的笑容已经让人失去想揍她的欲望了,但谢还是驳回了音的部分话语“我带路,你跟着。”

“诶?不行!”信很难得地没有听话“担心我踩了陷阱的话,那就是对我独有也是仅有的幸运属性的不信任!”

最终还是没有争辩过音,或者说是音自己见争不过,不讲道理地跑前方去了,谢也追不上,就放任了。

真如音自己所说,她没有发生半点事,以至于谢后来便松开了紧盯着音脚步的眼睛,观察四周风景去了。

还没有走出森林地带,红叶、黄叶飘落,远处依稀可见一只辨认不出种类的黑鸟与一只白鸥同时扑腾而起。

“昨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耳边传来音的声音。

谢停下了脚步。

“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我有点不太记得。”音转过身,重复了一遍。

“因为,今天的姐姐比起昨天,格外温柔,有点格外放纵我,我做什么事都没有太生气的样子。”

“然后,音比较笨,总是睡一觉就会忘记前一天发生的大部分事情。”音有些无奈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昨天啊...

昨晚,蓝月光与蓝眼瞳交织,让她有一瞬的震撼...不能说震撼吧。

她形容不来。

摇了摇头“你有你的路去,想这么多干嘛。”有些敷衍。

这孩子太过聪明了,有些太会观察人。谢是这么觉得的。

“诶!?”音顿了一下,总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信任危机!”

明:说起来旗帜上的图案是什么样的明子现在还没给定型诶,一直都是模糊代过的。

茸:土黄、血迹、白色、布料,综合这些要素来看...是卫生巾!

音(突然冒出):不要把人家天天举在头顶的东西说得这么不干净啊!我不觉得恶心观众也要吓跑了!

茸:啊、哈哈哈哈您老消停消停,好歹作为本作主角不要说出这种打破次元壁的话啊喂。

明:这么说来你之后也要作为配角客串去...是不是为了不打破次元壁之后不能让你来小剧场了...

茸:!?上次就吐槽一下明子你还真给我安排了?

明:那当然啊,亲女儿的要求能不答应嘛。

茸:我说你不会又要用以前那种很土的叫法让我称呼某人吧?

明:对啊,毕竟我是取名困难症嘛。

茸:(杀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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