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则小姐,其实我可以自己走的...”
糸靠在对方胸口位置小声唠唠叨叨,她的幻痛症已经好了,双腿也恢复了知觉,应要求固定搭在对方脖颈上的双手像是被火烫着发热,她能感觉到盔甲下对方柔软的胸脯线条优美如远眺的山脊曲线,钻入鼻尖的淡淡郁金花香让她心猿意马,上一次和别的女性能有这么近的接触还是丽小姐。
同是女孩子,不是应该不会对同性抱有小鹿乱撞的心动感觉吗?
糸大脑晕晕胀胀,已经没有余力在心底反驳想法中的不合理之处,先前坚定地认为自己还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誓言也被她抛诸脑后。
绯则略微低头,瞄了眼她身上单薄纯白的塔夫绸睡衣和光着的脚掌。
“可是糸小姐你不方便行走,只能由我来抱着,请再抱牢我一点,林中杂草和枯枝划伤到你,在皮肤上留下疤痕就不好了。”
“对了,绯则小姐,你怎么会想到来这么远的地方巡逻?”
糸只能扯开话题,想着刚刚对方介绍时,自称是守护诺里宁的骑士团的副团长,此处明显已经深入林中,怎么看都已经超出诺里宁郊区附近,骑士团的巡逻范围应该不会有这么宽广。
糸冷却完发热过载的大脑,对她好巧不巧找到自己生起了疑心和警惕。
绯则小心翼翼不让斜刺里横生出的蔓藤玷污到怀中的‘公主’,以坚实的臂膀强行撞断枝条。
“我受到了呼唤。故事书里不是写着跨越荆棘之门后,会有沉睡的睡美人等待被人唤醒吗?既然没有王子殿下,那就只有我这个骑士来代劳了,希望公主你还不要介意。”
“哈......”
被人叫做公主的经历也还是第一次啊!
糸紧紧箍住双手,简直想把潮红着的脸扎进对方的胸口里去了。
“前面不远就是森林出口,糸小姐,距离回到诺里宁还有一段路程,你的身体应该没有大碍吧?”
绯则健步如飞,怀中抱着个人完全没影响到她原本该有的速度。
糸还没有作答,突如其来的马匹长嘶声划破了林中的静谧,
是自己座下天马的嘶喊声?绯则分辨出了嘶声来源,迅速闪身避过灌木丛,由林中跃出。草地中,留在原地守候着的天马高高扬起了马蹄,在它蹄下以及周围围着圈绿皮肤、褐眼眸的大块头兽人。
七个兽人成一小队,手中或握棍棒,或举刀斧,叽里呱啦着兴奋围着背部两侧伸出圣洁双翼的天马转圈不停,林中抱人跃出的绯则迅速吸引住了它们的注意力,为首一位挥舞着巨大棍棒,身材较其他同伙高大了一截的兽人队长领着三名兽人靠了过来。
“糸小姐,看来不得不请你稍等片刻了!”
绯则俏脸含霜,动作轻柔放下她在绿茵茵的草地上,抽出了配在腰间轻巧的刺剑。
糸以新奇的目光观察着不怀好意的兽人,穿着简单皮革制物的绿皮肤兽人和她原先世界的漫画小说里描述的那些形形色色、设定上已经毫不新奇、司空见惯的兽族一样,最基本的兽人模样就是眼前这些绿大个,在族群里它们是相当于工蚁一样的单位,从砍木头到掘矿和建筑的苦工职位都由它们来负责。
糸又摸了摸颈部的刀柄,决定先作壁上观,暂时不暴露自己的秘密。
领头的兽人发出了咆哮,棍棒迎头挥下,绯则扭动腰肢,脚步微转,闲庭信步的动作轻盈得像是蝴蝶在花丛中舞,她避开了对方笨重的挥击,贴着兽人粗壮的手臂送出了刺剑的寒芒,银光一闪,不带任何停顿刺穿肌肤,没入对方咽喉,刺剑再抽出时带起了条半人高的血线。
为首的壮硕兽人喉咙里发出闷闷莫名的声音,瞪大的眼睛里光亮慢慢消去,它无力垂下了高举武器的粗壮臂膀,身躯晃了晃倒下,彻底成为具尸体,至死它都无法理解一个瘦小的人类是如何做到的。
天马得到了主人的示意,已经摆脱了兽人的包围,它高高腾起半空,俯冲而下,马蹄每一次踩下就是一条兽人的生命被消耗。仅仅两分半钟不到的时间里,兽人小队就全军覆没,七名兽人要么被践踏变成一堆烂泥,要么就是被绯则一击毙命,那样姑且还留有个全尸,只不过兽族的观念里应该没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需要留全尸的必要。
伦理道德方面,估计兽人也没有相关概念,真要寻找它们的父母双亲,难度恐怕不亚于替三十岁的大魔导师寻找人生伴侣。
“糸小姐,稍微耽搁了一点时间,不过应该赶得及回城中用午餐,我们走吧。”
绯则对脖子位置还在汩汩流淌着的血液的兽人们视若无睹,仿若周围的血腥场景不存在,她掏出手帕擦干自己身上尽力避免但还是沾到了少许的肮脏血液,接着抹干净刺剑上粘稠的绿血,朝正在纠结兽人的社会系统是如何运作的糸打招呼。绯则注意到了糸身躯微微颤抖,暗叹着果然是不谙世事的公主殿下,微笑开口。
“应该没有吓到你吧?”
“嗯,完全没关系。”
糸挥手,不带任何同情看向地上的兽人尸体,面对这些非人生物,她心里早就没有不必要的仁慈,而且作为另外一个世界的来客,这个世界也很难让她生起归属感,她只是在压抑着高涨的杀戮欲望和拔刀的欲望。糸能感觉到后背脊梁的还与行之剑嗅到了鲜血的味道,在微微抖动,连带着自己颤抖不停。
“不过很抱歉,糸小姐,接下来的路要靠你自己步行了,我没办法再抱着你。”绯则充满歉意朝她点了点头,她不想自己身上沾染到的血腥味传给对方,拉住旁边天马的缰绳,解释道:“这头天马脾性火暴,是我的专属坐骑,除了我之外,不会轻易让别人坐上去。”
“没事,但是...绯则小姐,你在做什么?”
“我把长靴借给你,可能穿着有些不合适,但也要委屈糸小姐路上先凑合下了,稍微靠近点城里我会立马呼叫守卫提供帮忙。”绯则弯腰在草地上坐下,解开了绑严实的长靴,羞赧转过了脸,“还有,糸小姐,不要一直盯着我的脚看,就算是我也会害羞...”
“不用啦,绯则小姐,我不是什么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糸连忙扭头,心底下那只小鹿又在不合时宜的蠢蠢欲动,为了示意给对方看而迈开步伐,光着的脚丫传来了土地浑厚的重量,踩倒的青草带着略微的刺麻,脚掌底下是止不住搔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