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则小姐,不太合适吧?”
糸小声告解,同时往上提了提暴露出大段雪白胸口的前襟,不自觉用手去遮胸前一览无余的肌肤。
试衣镜中,她所着一身从头到脚的黑色连衣长裙,泡沫长袖善舞,上半胸口位置特意镂空开出了展示美好深沟的酥胸,糸终于相信漫画里那些勾人眼球的服装取材于实际。糸脸色已经相当晕红,上来就是挑战这么大难度,而且颇具有情涩意味的穿着让她有些难为情,无异于公开处刑。
“怎么会不合适?要我说,相当合身,合适极了,小姐!”
店员围着她手舞足蹈,为了能把东西推销出去简直使出了九牛二虎的洪荒之力,“您看看这材质,可是源自东方的名贵锦缎,而且完美贴合小姐您腰身的曲线!我敢打赌,连定制都赶不上这么凑巧!还有恰到好处的宽边裙裾,简直就是为小姐您量身定制,不买下来的话实在是太可惜了啊!”
“我也觉得相当合适,糸小姐,而且买下来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绯则赞同点头,显然是被店员的三寸不烂之舌鼓动了。
糸已经看到她掏出了钱包。
“来,小姐,请转个身!容我再次为你详细介绍,你看这身后象征死亡的镰形锁扣,还有缚紧的告死天使的华丽复古褶边花纹。这些都是我们设计师精心雕琢的细节,不敢说全四州,就单说我们全国,就算在首都廷基我都保证您绝对找不出第二家,错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店员发挥推销的看家本领,说的天花乱坠。
糸被拽着晕头晃脑转向。
深黑色长发顺着她微耸的肩头流水般倾泻而出,像极春天里随风荡漾开的柳树枝条,束紧的纤细腰肢简直不堪一握,漆黑的连衣长裙裙摆也一同跟着侧身的幅度轻微晃动,露出了形状分明、既干净又美好的匀称且骨感的细嫩脚踝。
“好,我买了!”
绯则当下决断。
店员顿时喜笑颜开,成功的一单交易让她待客又热情了几分。
“来,客人,前台在这边,请问需要办张会员卡吗?现在还有折扣哦,顺便再为这位小姐挑选双合适的长靴怎么样?”
“不用,挡住了就不好了。”
“挡住?挡住什么?”店员疑惑嘀咕,热情之火没有被浇灭,仍然尝试极力推荐,为当天的业绩添砖加瓦,“长靴不合适的话,再看看这边的系带鞋还有高跟礼鞋,日常穿着的乐福便鞋试试怎么样?搭配流苏长穗可是相当衬托,简约时尚又不缺婉约大气,正和这位小姐气质绝配。”
绯则提了提手中的纸袋,微笑摇头。
“已经早就选好了,不用麻烦您了。对了,也不需要会员卡,结账吧。”
“二十苏。客人是现金还是记账?”
店员驾轻就熟将支付凭证条递过。
绯则卷出纸钞,勾上支付证明,将收据接好,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了。
“现金当场支付...对了,店员小姐,您脸上的皮面具是从哪里买的?做工相当精致,表情栩栩如生,不细瞧根本看不出和平常人的区别来呢。”
“哎呀,客人你看出来了我是亡灵族的骷髅了吗?我还以为伪装的天衣无缝了,可以放心去逛街了。”
店员被吓了一跳,随后便是解释,“这是我家老板偶然在流浪商人那里买到的,因为之前我都是戴着兜帽接待客人,经常遭人投诉,说摆着冷冰冰的脸,服务态度不好,店里生意也一直惨淡,老板就想出了这一招。但是客人你还请放心,店里有得到城中批准的合格营业执照,我们绝对不是无照营业!”
“我想店里生意不好的原因,不单单是因为店员小姐您的身份。”
绯则沉住气分析,“而且遭人投诉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我有个小小的建议,首先把正门口那块墓碑移开,其次,底下的墓穴也要填实。不然应该没人能知道这是家服装店,就算知道,想要不摔伤迈进来也需要过人身手。”
“可那是老板为了方便我上下班而配备的单间员工宿舍,要搬家的话我就只能回公立的纪念馆墓地那里了,那样的话,距离太远了,可没法二十四小时照看店面了。”
店员困恼地咯吱咯吱挠头。
绯则忍不住叹气。
“店长和您签订的劳动合同也包括了这项工作内容吗?”
“是啊,虽然要全天候负责店面,但是老板格外好心,每个月放一天假允许我好好休息,不然正常的话,一年只能有两天的休息时间。我很感激老板能给我这个工作的机会,”
“......我可以和店长稍微谈一谈吗?”
“老板他出去旅游了,要段时间才能回来。”
“那是畏罪潜逃,不必说了,店员小姐,明天我会让工会的人来调查。”
绯则拎起纸袋。
她想门口路灯缺少的那个合适挂饰品或许可以有结论了。
“绯则小姐,这件衣服贵吗?”
糸重新换上了出门时候挑选的朴素便服,在路上打听,出了店铺后绯则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虽然绯则趁着换衣服的时候已经付完了钱,但糸没有看到账单,她挺担心价格高昂给绯则添麻烦,尤其是给绯则添的麻烦已经不算少了,再加上高额账单,糸觉得自己下定投之以桃当报之以李,将来总会找时机馈赠回去的决心不太够用了。
绯则提着沉甸甸的袋子步伐稳健。
“价格因人而异,带你去面见鲁卡奥大人的话,需要一套合适的衣服,是必要的开支,那就没有必要用金钱去衡量价值了。另外,更重要的理由是我很喜欢穿这件衣服的糸小姐,只需要这一点便足够了。
“所以买下这件衣服,不仅仅是为了糸小姐,也是为了我自己。用糸小姐的话来说,就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要是想做些什么答谢我的话,回去后我倒是有件事情需要拜托糸小姐。”
绯则放下了思索如何处置资本家的方法,考量起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