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4 不幸

作者:佰伍百拾柒 更新时间:2023/3/20 18:19:38 字数:2865

法兰耶尔德情绪激动,信封也被自己带在身上。

一直在这里坐以待毙,等着自己的就只会是最坏的结果,所以法兰耶尔德试着逃跑;哪怕自己明知对方有可以封印魔法道具而非破坏的实力,明知道自己的身体几乎无法支持自己的任何想法,但她还是做了。

哪怕只有一丝的希望,那也是要去尝试一下的。不去看看具体情况就去放弃实在太过遗憾。

厄洛特喜欢每隔一段时间就来这里看看法兰耶尔德,顺便说上几句,口无遮拦。其中就提起过,厄洛特今天早上要带着自己的姐姐去外面的教堂里面做一下祈祷。法兰耶尔德的处境已经让她顾不得消息的真假,哪怕只是厄洛特对自己说出的一个戏言,目的是欣赏自己的丑态,自己也只能尝试。

“呜——”法兰耶尔德铆足了力气用力翻身,从床上成功的摔落在地上,所幸是面部朝上才没有磕到自己的脸。但身体在不断的阵痛着,以此来向厄洛特发出自己的抗议,痛感实在是太强,让法兰耶尔德暂时失去了自己对身体的控制权,大脑几乎要被刺激的昏厥过去,这次从床上直接摔下来所受到的痛苦已经临近自己强硬起身的两倍。

“哈,哈,哈……”法兰耶尔德以微不可察的声音哈着气,不知过了过久,才尝试着再次动一下身体,但效果很差,只是动了一下,就已经不得不停下再休息一会儿。这样子是个不行的。难道自己要躺到厄洛特回来,然后把自己放回床上,再狠狠的嘲笑自己?

“——”那是种难以言明的感觉,就好像自己在用着钝器进行着自我残害一样,对着自己的身体不断进行撕扯、击打,每次的动作都好像龟爬,五分钟没能完成一个动作,但法兰耶尔德还是在坚持着,直到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才堪堪完成了翻身。

这是一个里程碑式的成果,代表着法兰耶尔德现在可以正式的向前,向着门和窗户移动了。

要看看外面的情况,要朝着外面呼救,要不点点的爬过去,要逃出生天……

……

几个小时过去了?三小时,还是五小时,又或是从上午爬到临近天黑?

看来厄洛特带着他的姐姐在外面不停的闲逛着,或是在万分虔诚的祈祷着,甚至是在提价任务……法兰耶尔德认出了那枚徽章,那是魔族的徽章,每个将领的徽章的都是独一无二的,代表着各自的身份。厄洛特最大的可能还是去汇报情况,汇报已经落入手中的公主,听取上级的下一步指示。

法兰耶尔德现在正躺在床上。

已经完全没有希望。门上又着就算是自己的全盛状态也无法破解的禁制,辛辛苦苦爬上窗口看到外面乌烟瘴气的景色,打架的混混与淳朴民风之后更是令法兰耶尔德绝望的说不出话来——她从未见过哪里能如此混乱。

这里一定就是魔族的大本营了吧?

那个叫厄洛特的将领也一定是汇报自己的情况了……

逃不了。

绝望的试试让法兰耶尔德失去力量摔在地上,任由娇躯悲鸣,向着自己发出抗议,双眼无神而溃散,法兰耶尔德哭不出来,简直就像一个用破旧的、沾满肮脏水渍的破抹布做成的木乃伊玩偶一样,只等厄洛特前来嘲笑自己,呵斥自己,摆弄自己的身体。

我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

被玩的烂到不能再烂,精神腐化之后作为耻辱遗臭万年?

还是被用各种刑具摧残身体,最后不成人样的展示?

法兰耶尔德看过不少的“贵族少女的秘密书刊”,以前她只觉得新奇又刺激,现在到了自己身上,只觉得惊惧不已,甚至不敢多想。

脸面、荣誉、好感。

自己将会失去一切。

王室最先接受的概念就是荣誉,此种情况,法兰耶尔德直接自杀才是最好的结果。

不对……我最怕的不是来自肉体上的苦难,我……

我是在惧怕失去光鲜形象的同时恐惧死亡——

法兰耶尔德今天也很恍惚。

……

“您这算是精力过剩,还是精力不足?”

厄洛特根本没想到自己设下的这些禁制能够发挥作用,但事实就是法兰耶尔德顶着自身上百的口子跟溃烂在地上摩擦到了窗边。

抱起法兰耶尔德的时候,发现法兰耶尔德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眉头皱了皱。

希望这只是对痛感感到麻木了。如果是情感上的绝望跟麻木的话,估计会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恢复正常。但是她为什么要这么执著于逃走?

厄洛特感到些许棘手。

似乎自己之前的玩闹太过了,也不该让她看到阿尔弗雷德的徽章。然后呢?

厄洛特不理解法兰耶尔德的心态。本想着再怎么倔强的富家小姐也终究只是富家小姐而已,缺乏坚定的意志,闹上一会就该消停了,可法兰耶尔德就像是一头倔驴一样,恨不得拼死也要坚持挣扎。

厄洛特张了张嘴想要为自己解释些什么,但又想起来现在就要给法兰耶尔德换身上的绷带,索性闭上了嘴。

自己的皮相虽好看但不意味着阳光,气质偏向阴暗,不能给然什么安心的作用。再说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按着法兰耶尔德的的角度来说,本身就很ling辱没什么区别,只要自己还要继续救助少女就必须要如此才行。除非自己先将少女垂危的生命给吊住,一路送到远到马车要走两天的临镇的正经医师那里。

自己要怎么做才能让少女撑住路上的颠簸?临镇的医师的经验是否有自己这出自战场上又为了给罗兰治病而熟读医书,拿伤兵实操的精英多?

答案在厄洛特心中都已了然。

厄洛特摇摇头,饶有意思的看着法兰耶尔德:

“你还真是倒霉到家。”

此时双目无神的法兰耶尔德双眼开始有了一丝聚焦,看向厄洛特。

“该换药了,小姐。”

法兰耶尔德看着厄洛特那罪不及己身的看乐子模样的笑,心里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

换……药?

厄洛特的目光在法兰耶尔德身上游走,思考木乃伊身上的绷带到底该从哪里解开才能最大的保住里面的架子不会被损坏,很快的,厄洛特找到了自己上次留好的尾端。

所幸自己做的事都还算得上是正经。

法兰耶尔德被放在床上,被子垫在身后让自己的上半身能够坐起来,身体似乎为了避免更糟糕的情况已经对自己身上的疼痛感到麻木,唯一的缺点就是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而在精神上,这种感觉似乎更加严重,因为厄洛特在逐渐看光自己的身子。

那是副怎样的身躯?

水嫩雪白的原躯依稀可见,但更多的是被荆棘穿透锐石割穿的口子,脓水浸湿了绷带,臭气在绷带解开之后几何的浓郁,叫人完全没又一点欲望。

那确实是自己的身体,虽然被高等级的神术保住了生命,但自己的躯体已经是如此的残破而破烂,现在还被一个魔族的将领细细观摩着。

身体上的打击已经不重要了。

我是一国的公主,王最宠爱的小女儿,最受下层民众欢迎的皇族子女,情书不断的娇花……

我是魔族的俘虏,计划成功的果实,最佳的**对象与挑衅工具,我族的耻辱……

我是……

我是法兰耶尔德.阿尔比昂.艾德里安——

法兰耶尔德不再光鲜的身子如一个商品一样摆在厄洛特面前。

痛恨吗?眼前的将领也只是计划中的一环,受人掌控行事的棋子罢了,本身错不在他。

自己的挣扎让自己看到了更大的绝望,自己的尊严被伤口被人狠狠的踩在脚下丢进暗巷。

自己真正所害怕的从来不是伤痛。自己自小就有承担王族必须承担之痛的觉悟。

自己真正害怕的是精神上的打击,是荣誉的崩塌,是从民众的顶端成为一个历史上的耻辱柱。

法兰耶尔德是一个接受正统教育的王女子女,荣誉是高于一切的。在此刻,这种感觉尤为明显。

厄洛特在法兰耶尔德身上涂抹着自己带来的,预测法兰耶尔德的伤势变化改良过的药品,简单消毒过的双手在其身体上轻轻游走,眼神专注小心。

这大抵就是自己所能得到的最后的温柔——

法兰耶尔德如此去想。

接受吧。

你惧怕死亡,又惧怕荣誉的丧失;那就接受吧,为自己的矛盾而屈服。

法兰耶尔德平静的对自己下达宣告,眼泪终于流了出来,没有哭声,只是泪水在沉默中如溪流源源不断,小巧的胸脯轻轻颤栗着,要在这里一次哭干所有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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