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恍惚,我木然地看向手机的礼物盒。
“What?”
“什么瓦特?”
一个男人突然推了下我的肩膀,奇怪的问道。
“没什么……佐藤,我刚才好像做了个梦…太怪了!”
我随手拍了回去,他嗷叫了一声。
“梦…吼吼吼!吾辈已明悟,预见一切!”
佐藤举起手里的礼物盒装出一副无所不知的样子,他挺起自己的肚子,露出憨厚的表情。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我深知他早就已经无药可救。
“咳咳…我尽量克制。说起来羽宫,你今年不回家真的好吗?”佐藤咳嗽一下,收敛了动作。他和我并肩而行,哈出一口热气道。
“我那对爸妈还在医院受罪呢,老家那边也有叔叔他们在照顾奶奶就不想回去了。再说了最近死了多少人啊,不敢乱跑。”
“是嘛…说的也是。”
“你呢?陪我来福利院过圣诞节就这么开心吗?”我也好奇的问他,又紧了紧后背的琴盒和故事书,跟他转角往另个街区拐。
天气好冷啊……
佐藤咧嘴笑道:“臭老妈肯定不想我回家,不然我手上也不会多条疤…再说了,跟好兄弟和小孩子们过圣诞节不是很令人感动吗?”
“说起来,我听你妈说你那个青梅竹马似乎期待你回京都过节呢。”他贱兮兮地笑道。
“你说她啊,说起来我确实有几年没见到她了。可惜啊,未来会有时间的。”我撇了下眉,又想起了什么问他道,“你女朋友呢?”
佐藤沉默一下,满不在意地说道:“分了,哎呀,我早就猜到她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在一起也痛苦,我善解人意跟她和解了!”
我停在福利院门口,转过头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能看出他眼里的不舍和委屈。
佐藤是个比较老实的人,一年都留着短发,不像我一样留的很深遮住眼睛。所以他很开朗,做事也爽快,除了人有点中二外可以说是那种很受女孩子欢迎的人。(大概这就是清纯男孩的魅力…)
可时间久了,对方也就腻味了他,觉得不够帅不够有钱就分了。很正常,他跟我一样也是孤独在外地打工上学的人。
这是我第二次遇到有人跟他分手,看来对方眼光也不怎么样嘁!
我默默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表示安慰,微微叹了口气转身进了福利院。
“嘿!我没有被甩!快给我忘了这件事!”
我不理会他,手握住了门把向下一压,门便开了。
黑暗的走廊根本看不到任何人影。
“我怕黑……”我有些害怕进去。
佐藤一脸无奈,走进玄关准备去摸吊灯开关,他的左手沿着墙估摸着位置摸索。
可是一堆冷冰冰滑溜溜的东西……
“啊!!!!鬼呀!!!”
佐藤尖叫着后跳,差点把我手里的礼物盒撞掉。
我掏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给了他一记白眼。
“Surprise!哥哥!”
还没来得及把灯光打向前方,吊灯就已经被人打开。清脆悦耳的童声传入了耳中,我眨了眨眼睛适应下突如其来的光亮。
孤儿院的孩子们一个个挂上灿烂的微笑,有的戴上圣诞帽,有的怀里抱着枕头,有的手里还有冰块朝佐藤坏笑。
“嘿!好啊,你们几个小子!”
佐藤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这群小家伙耍了,咧着嘴张牙舞爪地去追那几个小子。
“快跑呀!”
几个孩子们一哄而散。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脱了鞋在剩下孩子们的簇拥下进了宽敞的小院。
光芒闪烁,我怀里和后背都空无一物。
剧烈的刺痛让我从睡眠中惊醒,我乘着光又回到这个世界。
脑子里像是长了仙人掌,我边想边下床来到卫生间进行一番洗漱,扶着墙壁来到底楼,迎面就撞上了奶奶。
“早安小鸯,快去洗手准备吃饭了。”她说完便走进厨房。
“是…”百合子奶奶是怎么做到每天都早起的,我现在都迷迷忽忽的。
洗过手,我从冰箱里拿出牛奶盒往我的专属杯子“马克2”里倒,快要溢出时,我便张嘴抿掉,再接着倒,如此反复数次,心满意足后才关上冰箱端着“马克2”走到大厅。
把“马克2”放到矮桌上,还不等我开口,桌边的另一个人立刻凑了过来。圆乎乎的脸蛋上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他的身材也偏胖,肚子大大的,每年圣诞节我都会称他为圣诞老人。
“早安,小莺!今天看上去很没精神啊,昨晚没睡好吗?”
“早安,任一郎爷爷。今早上头有点痛,不过见到你们就好多了。”
“是吗,爷爷我比药还管用啊,哈哈哈!”
没错,他就是羽宫任一郎,我的爷爷。
他和我一样,现在还穿着睡衣,而奶奶是换好衣服待会儿早餐过后就要去坡上的地里看看。
“开饭了。”奶奶端着餐盘来到桌边,爷爷叠好手里的报纸放在一边,帮忙摆好了早饭。
一条鱼干,一份鸡蛋卷,一碗猪骨味噌汤以及一碗白米饭。
只不过我不喜欢吃鱼,所以鱼干变成了每日特色招待的玉子烧。
用简单、美味的早餐开始美好的新一天,“我要开动了!”
等爷爷清洗好碗筷,我连忙递上了拐杖,牵上他的手准备出门了(当然我们换好了衣服)。
刚打开门一条黑白相间的柴犬兴奋地冲了过来嗷嗷大叫,它是哈皮,我的忠实伙伴,据说是4岁那年姑妈送我的生日礼物,它平时住在果园的一角,爷爷为它修了一间狗屋。
“哈皮,你可真有活力。”我蹲下身子,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小家伙调皮地舔了舔我的手心,痒的不行。
“小家伙吃饱饭了啊。天气这么好带它去散步怎么样?”
嗷嗷!”哈皮欢快地摇晃尾巴,对爷爷讨好的叫喊。
“那我先带它去转转,爷爷你慢慢走去神社好吗?。”
“没问题,别小瞧我哦。”
得到爷爷的答复,我给哈皮套上狗绳被它拉着冲出了院子。
“注意安全!”
知道了,你也一样!”
告别了爷爷,我和哈皮踏上了旅程。
这种时候来首BGM吧!
(收服宝可梦了!
无论火中 水中 草中 还是森林之中
土中 云中 那女孩的裙中(咔~!)
虽然相当 相当 相当 相当辛苦
但我一定会收服到!
收服宝可梦!
……)
我们穿过森林,跑过草地,淌过溪流,游走在村子的各个角落,见到了好多有趣的宝可梦,喵喵、波波、跳跳猪、天然雀、火稚鸡、戴鲁比…当然还有藤藤蛇。
一个软呼呼的、肉肉的小手弹出食指抵住了我的脸蛋,一袭碧绿色的丝绸夺走了我的视线,女孩的声色与她的神情保持高度契合,“你说谁是藤藤蛇呢傻东西!”
“唔…博士,我这是在夸奖你,藤藤蛇可是我最喜欢的宝可梦!”
我牵着的哈皮不管最重要的伙伴,摇晃尾巴亲妮地往女孩怀里蹭了蹭,还嗷嗷叫了两声。
“最喜欢吗…那我就收下你的夸赞了医生。哈皮,见到你我很高兴,牵牵手!”博士细声细气地嘀咕了一句,嘴角勾起了弧度,向哈皮伸出小手。
狗爪按在了她的手心,一人一狗欣喜不已。
“你出门干什么?”我好奇地问道,把狗绳交给了她,两人并肩在水田边的小路上走着,两边的杂草有点干枯,是有几天没下雨了。
博士把挂在身侧的方盒子打开,将它凑到我眼前开口道:“观察蝉和锹形虫的身体构造和进食状态。”
小小的盒子里,蝉和锹形虫各占一角待着,互不往来,中间铺了一层干草和树叶。
“为什么是蝉?”
“愚笨的问题,很明显我抓不到独角仙。”
博士丝毫没有像小鲽那样认为抓不到是值得害羞的事而把自己关在房里沉思良久苦想抓捕计划,她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
“因为是小孩的身体啊,独角仙会飞,抓不到很正常的吧。”
“但蝉也…”
“我在树干上偶遇了。”
“那锹形虫?”
“被我家盆栽里的花散发的花粉吸引过来的小笨蛋。”
也就是说,能抓到它们全凭运气吗?碰巧抓到才升起研究的心思,不愧是博士的风格。
女孩不动声色地点头,像是听到我心底的猜测表示认同。
‘其实我的本来目的是蝌蚪来着…但是那只蚊香蛙好可怕!居然会使用瞪眼!’
我转头静静地看她,沉默的十秒钟惹得她有点别扭,博士的发尖被她用手指打着卷,眼神飘忽不定道:“怎、怎么了?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没有哦。”我握住了她牵狗绳的左手,与她对视笑道:“博士很可爱啦!我只是觉得。不愧是博士呢,轻易就抓到了!我就做不到呢。”
“为什么?”女孩欣然接受男孩的称赞,浅浅地笑了。
“我很怕蝉啦,应该说大部分昆虫都很怕,但是锹形虫和独甲仙这种又很喜欢。”
“噢,因为有很厚的甲壳吧,蝉摸起来确实没那么光滑、舒服。”
两个小孩和一只小狗终于是从田间小路走上了大道,伴着欢声笑语不知不觉中走到了桥边,一位拄拐杖的老人家笑眯眯地望着他们,已经等候多时了。
我与博士拉上哈皮立马奔向他,“爷爷!”
爷爷舍着笑,乐呵呵地点头,我看不懂什么意思。
“羽宫爷爷,你好。”
“你好,响子。”爷爷亲切地回应,他认识博士。
“爷爷,你没去神社吗?”
刚才说好,他先去我再带哈皮赶过来的。
现在却在桥头等我,真奇怪。
爷爷戳了戳地面,一个小脑袋就从他宽大的身躯后面冒出来,傻笑着对我打招呼:“鸯哥哥!”说完就朝我扑来。
“小鲽!”
我惊讶道,松开了右手拼命接住了她。
“你为什么跟爷爷在一起?”
爷爷轻轻地敲击拐杖,爽朗地笑道:“刚才八京华、北原那俩臭老小子赶完集市回来碰见我,问我在这儿站着干嘛,我说等你过来一起去趟神社,我有点担心你。刚说完这孩子就从车里窜出来说要跟我一起去,北原那老头要回去放东西,那家小姑娘要帮忙就没跟来。”
还好没跟来,博士想到。
小鲽在医生怀里蹭了好一阵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分开。
气得博士只能把哈皮的狗头揉了一遍又一遍,本要反抗的哈皮都被她的武装色霸气吓得不敢动弹。
“好了,我们往这走下去,沿里侧走,不要靠近河边哦。”
“是!”
博士也回答道。我好奇地问她:“你不回家吗?”
“我为什么要回家!”
“可是研究…”
“我现在想去神社!哼!医生真讨厌!”
博士死死地瞪了我一眼,冷哼一声走下台阶。
“欸!下台阶小心哦博士,要不要牵我的手?哈皮力气很大的。”
我关心地问道,爷爷身后的小鲽和刚走到台阶中间的博士都回头望向我,在我感到奇怪之际,后者当即又跑回来握住我的手。
“我害怕下台阶,快来牵我下去!”
可我只在你的脸上看到喜悦而非恐惧。
博士说完便把我拉住,一步一步地走下台阶踏上鹅卵石地。
她骄傲地抬起下巴挺起胸脯向某个人发出胜利的宣言。
“坏女人!!!”
某人咬牙切齿地说道。
总之,即使中途发生了些看不懂的事,我们依旧朝着神社前进。
精神惧惚间,我已经跪坐在神社里了。
面前有一位年轻的巫女在和爷爷交谈,小鲽与博士老老实实地端坐在一旁,逗弄着盒子内的锹形虫和蝉。
感觉睡了一觉一样,昏昏沉沉的。我使劲晃了晃脑袋如此想到。
“就这样吧任一郎,下一次的月花祭人选尽早决定吧。”
紫发巫女对爷爷说道,像是察觉到我在偷听他们的交流,向爷爷使了个眼色,笑盈盈地问道:“小鸯醒了?”
“紫苑姐姐!”
非传统的露腋巫女服勾勒出她本不丰满的身材,裸露的小腿往下是被纯棉白袜包裹的嫩足,紫藤花的秀发齐肩隐藏起白净的耳朵,茶色眼眸下那两瓣染上红艳的樱唇上下沾合,这位看上去充满诱惑力的姐姐是这家神社的巫女。
她叫做紫苑。
紫苑抬手放在我耳边,指尖若有若无地滑过我的脸庞,轻飘飘的,一时间我的思维又被清空,忘我地仰望她,抛弃所有的理性享受飘飘然的奇妙快感。
“醒醒小笨蛋~”
在一声嗔骂中,我恍惚间回了神,从床上惊醒,大口喘着粗气,呼出的浊气沾上了罩子,我的视野变成白茫茫的一片。
我惊慌地想要摘下它:“发生了什么?!快帮我打开它,有人吗?!”
这不算太大的玻璃罩子的顶部有个两个小口,其中一个正源源不断地喷出气体,缓解了我脑袋发晕的状况,我的十指扣紧脖颈上的带子想扯断它,可惜久卧不起,很难使上劲,在那拉扯反而使下面收的更紧。
于是我放弃挣扎。
我总不能一头把罩子撞的粉碎吧,那样以后缠条布带或者戴个墨镜就能生活,不用戴眼镜了。
好在雾气慢慢有消化的迹象,朦胧间能看到外面的一点点光亮。
一双手向我伸了过来,在我的脖子上按了两下,我便获得了想要的自由,连忙取下罩子,望向天花板感叹自由的美好,由衷地赞美了上帝。
“不,我认为你该赞美的不是上帝,而是本人的慷慨救义。”声音的主人又向我递来了眼镜,半框式的,花了我两个月的生活费,如今镜片边缘有丝丝残缺,这种镜框上镶的镜片是最难保养的。
我礼貌地接过,将它小心地戴上,嘴上也不空闲说笑着:“非常感谢你的帮助小姐!请问这里是…博士?!”
胸腔的气血上涌,我能感到。左右心室的血液时而加速时而停缓,呼吸时而急促时而止息,下鄂骨激动得无法和上鄂搭合,我的声带拼命想挤出一个字并向她发出亲切的问候,但是吃了混凝土,别说发声,就连脖颈都显得更外僵硬,像是好几天没活动过一样。
我从病床上下来,借着这点空荡缓了口气,才敢正面与她对视。我尴尬地像个猴子,抬起手臂无措地打招呼:“博士(Doctor),见到你。真好……”
“我也是,医生(Doctor)。”蛇仓响子宛莞一笑,走近来轻柔地捏了捏我的小臂,“这几年过的怎么样?”她的金色眼眸迎上我视线丝毫没有躲闪,她还是以前的性子。
我半抿嘴唇,对她的问题不加思索地笑道:“我过得很好,千叶是个很棒的地方。”
我不想回忆自己这几年的生活,不愿意在她面前展示懦弱的一面,我在此刻要是能学会小丑保持笑颜的秘决就好了…可惜,那份苦涩味我根本掩盖不了,透过我的毛孔就挥发出来,使我的眉头都皱在一起,跟我的笑脸搭配起来滑稽而又可笑。
“你没必要对我撒谎的,你看你这样子…”响子抚摸我的脸庞,我眼前人的模样突然就模糊不清。
这次,我放弃挣扎,让泪水自然地滚落,让鼻涕阻塞鼻腔,让哽咽不再卡住喉咙,我激动将她拥入怀中,镜片已经花掉了。“能见到你真好真的…我好想你响子…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忘记了你,大概有3年…我害怕会永远失去你…”。
羽宫鸯死死地紧抱绿发的丽人,一刻也不想离开她。
响子像是早有预料,樱唇轻启吟唱一首十四行诗,温柔地抚平我的恐惧和不安,她有节奏地拍打我的后背,让受了惊吓的鸟儿恢复了一点理智,整理好思绪。
渐渐地,身躯没在颤抖,我松开了手离开那温暖安宁的怀抱。
不是我不想多待,与她享受重逢的喜悦,只是怕她嫌弃脸上的泪水和鼻涕,以及…房门口那几双神情不一的眼睛属实盯得我发慌。
响子倒是不在意,往门口瞥了几眼。脸上笑意更甚。我略微尴尬,咳嗽一声对他们问候道:“牧、帕斯、北原还有小鲽见到你们在这里我安心多了!嗯…有谁想去吃芝士汉堡顺便聊聊发生了什么吗?”
“呵,我要薯条。”牧第一个转身离开。
我暗松口气,利落地脱下病服换上响子准备的衣物,心中默念玄龟大人的好,知道帮朋友解围。
「念老夫的好就再加杯可乐」
喂…我无声地笑了,在心底给牧加上了爱吃龟(鬼)的称号。
市区的某家快餐店内。
羽宫鸯左手拎着薯条投喂着玄龟·牧,右手拿着汉堡往嘴里塞,让炸鸡内的油汁顺着舌尖流入腹中,我此刻全神贯注地听着几人讲述最近的事,时不时吸一口可乐。
“四天前你说想去镇上挑选彩电,一大早就出门了,一直到下午店家送货上门安装你都没回来,百合子奶奶找我帮忙安装好新的电视机,并让我问问你去哪儿了。”
八京华轻咬吸管,隐藏起任何情绪,一字一句地说道。
她说的事情我还有印象。
“我付完款留下地址后就离开了,之后好像接了个电话…记忆就是从这里出现断层的,之后发生了什么?”
“我们也想知道。”响子慢条斯理地尝了口热可可,撇着头思索一番道:“那天我从东京赶早班新干线回来,刚到镇上给你打了个电话,通话不过三分钟你就痛苦地哀嚎起来,很快医院的人就找来了我。”
电话…感觉有什么遗忘了。
“对了,奶奶没问什么吗?”
“我们说你朋友邀请你进行学术研究,意外的手机坏了要过几天才回去。百合子奶奶倒是放心,也没多问,说学习好啊。”
“我们都准备好明后天的说辞了,怕你最近也醒不了。”
“谢谢你们……”
我松了口气,没让她老人家操心就好。
北原咽下一块三明治,抬头看了看其他三人,犹豫道:“那个…羽宫君还有认识的女生吗?”
“女生?比较多、嗷!!!”
高跟鞋的后跟精准无误地命中某人无辜的脚趾,两根灵动的手指悄无声息地摸上某人的腰间,狠狠地纠上一块软肉。
蛇仓响子不动声色地抚平蹙起的眉头,不等我看向她就收回了被轻薄诱人的黑丝包裹的腿,端起一杯热可可抿了一口。
八京华鲽未的表情从未有过变化,那双清风都吹不起波纹的眼睛映射出我因疼痛而扭曲的英俊脸庞。
“这两个人下手可真重…不愧是最让我头疼的两个人!”我无声咕哝两句,俯下身隔着鞋子揉了揉脚趾,我敢肯定一定会红肿的。
将视线投向北原娜子后,我咧嘴问道:“你发现了什么吗?”
“也不算发现吧…”北原娜子见众人都看向她,不免有些羞涩道:“只是在医院想付医疗费的时候,护士站的姐姐说已经有人付过了,也是那个人把你背到医院的。我才问是不是羽宫君认识的人。”
“知道对方有什么特征吗?”
“护士姐姐说她带了兜帽看不清脸,把羽宫君送进急诊室之后又付了住院费和医疗费就走了,医院打给蛇仓小姐的电话就是有那名小姐留下的电话号码。”
响子不知想到了什么,洋溢着笑容斜着眼瞥了我一下道:“看来某人一天混得不错嘛~连我的电话都送别人了。再晚点,是不是我就会被她警告让我不要骚扰你了?”。
全身的神经像被针一样,吃个汉堡都能尝到烂番茄,酸到我眉头紧锁,好不容易咽下去。对上她的目光,顿时又觉得好笑。
“这种时候不该想到对方是我们俩都认识的人吗?要知道你打电话来时我都不清楚你是谁!正如我之前说的,我似乎忘了你很久,我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这个问题在座的各位都很好奇,可只有蛇仓响子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她知道一部分原因,但碍于还有两个神灵在场不便说出口,只能抱着胸沉浸到自己的世界中去。
这时,牧把盘子中的番茄酱舔得一干二净又慢悠悠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问道:“你在梦里看见了什么?”
梦里……
在昏迷期间,我一直待在急救病房里,躺在那张不大不小的病床上痛苦地挣扎着、呻吟着,在牧他们看来就跟做噩梦一样。
可是,那些并不是梦。
是被陈封在意识之海深处的记忆片段。
不知是从何时开始,我的大脑就在定期清理记忆,最严重的一次是忘记了自己为何会住在千叶的公寓里而没有上学,后来班长找到我才记起部分事情。最近的一次就是“梦中”跟悠木幸补课的那天,我浑身抽搐晕了过去,与这次极为相似。
我试着记起“梦境”中的每个场景,每个角色,它们并没有因“梦醒”而模糊。
“帮我补课的学姐、整天犯病的笨蛋、死去的老爷子…”
“继续。”牧吸了口可乐道。
“哈皮、博士、小鲽…还有紫苑姐。嘿!牧,我以前好像被紫苑姐她…”
想着想着,我的脸变得绯红,面露羞意地趴在桌上掩盖自己健康的微笑。
牧属实被羽宫鸯吓了一跳,前脚搭上他的手臂摇晃起来:“喂臭小子!清醒一点啊!喂!”
蛇仓响子和八京华鲽未却有种见怪不怪的样子,摆出这人无药可救的表情。
“那个…”北原娜子弱弱地举起手问道。“紫苑姐…究竟是什么人啊?居然能让羽宫君变得这么…额,变态。”
蛇仓响子翘着腿,颇为不屑道:“爱装神弄鬼的家伙罢了,胸部就跟个钢板一样还学灵梦穿露腋巫女服,哼!”
“啊?”
见北原娜子更加迷惑,八京华鲸未才解释道:“紫苑姐是这个笨蛋的初恋。不过说到底只是很讨小孩子喜欢的大姐姐而已,现在的我比她强太多了。哦,紫苑姐是村子附近浅见神社的巫女,我们小时候偶尔会在山上和湖边遇到她。”
“原来如此…”北原娜子恍然大悟道。
“噗喵哈哈哈!笑死本喵了!”
突然一阵刺耳怪异的笑声打断了几人的交谈,她们都下意识将目光投向北原娜子怀中本该跟滚烫的土豆泥较劲的帕斯。
牧瞪大了小眼睛,微张下鄂凝出一枚水球朝捂着肚子肆无忌禅制造噪音的帕斯吐了去。
“嘭!”水球精准地命中脑门,给小猫咪清醒了下脑袋。
“第一,猫讨厌洗澡!
第二,总有一天本大爷要吃上你的替位宴喵!!!”
帕斯摩拳擦掌,露出了锋利的獠牙对牧威胁道。
“呵!拜托老伙计,谁吃谁的还不一定呢!”
牧不甘示弱,朝他冷笑一声。
“嘁…”帕斯抬起头对上了四个小年轻好奇的眼光,又忍不住笑了:“你们猜猜本大爷在笑什么?”
“猜不到。”
北原很老实地摇了摇头道。
八京华鲽未她们也不知道。
牧没好气地说:“行了咸鱼混蛋,别卖关子了,你笑什么?”(自从帕斯吃上了京都买回来的新鲜海鱼,牧便这样叫他。)
“我笑那天照无谋,笑那毗沙门天少智…咳咳。”帕斯的头顶飘过一丝火花,即使制止住了这位土地神的口无遮拦。他又把问题抛给了牧:“你回想一下,是谁让我们不放你出来的。”
“……老虫子…他们有关系?”牧埋头思索了一阵问道。
“何止有关系啊,那个浅见神社的巫女就是老虫子未成神的样子啊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