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極夜之始

作者:東之柱 更新时间:2023/3/20 14:37:58 字数:2254

夜色於天空懸掛,城市裏發出只屬於夜晚的光亮。我順着街道走動,如往常一樣在內心思考着……

每日每夜,我都在向世界發問:‘爲什麼你如此悲哀?為什麼善良的人要爲了惡人而每日擔驚受怕?’

它並沒有回答。

我又問:‘作為善人就應當受罰嗎?他們拼盡心力向善爲人,結果這個世界懲罰的是善人,而不是那羣吸食人們血肉的可恨的惡人嗎?’然而我得到的答案,卻從來都只是沉默,來自世界的那虛無的沉默。

這個世界光鮮亮麗的皮囊下,總會存在著令人恨得咬牙切齒,卻又沒有任何辦法的事情。唯一能做的就只是乾看著,憤慨世界的無趣,然後再感嘆自己的無力。

‘嗯……’ 不知不覺,我已經走到了目的地,一片不算大的樹林。

每當我有什麼想不通的時候,我就會出門找一些可以散心的地方。而在不同的地點之中,夜晚時段的這片樹林尤其得我所好。鬱鬱蔥蔥,了無人煙。安靜又昏暗的氣氛令人能充分地冷靜下來。來到這裏,就算結果是仍舊想不通任何事情,卻還是能夠令內心得到撫慰。

走在幽暗狹窄的泥路上,周圍的一切都緩慢了下來。感受着微風吹過臉頰,聆聽著風吹過樹葉的細碎聲響,還有似乎是來自何人微弱的痛苦呻吟聲,來自樹林的深處………………??

是……誰的聲音……?

應該…是我聽錯了吧,這麼大半夜的怎麼可能……

雖然正常來說……不是幻聽,就是把別人講話的聲音錯聽了。可這樹林雖然不算鳥不拉屎,卻也不是一般人會平時,甚至是大半夜來到的地方。三年間連人影都不太見過,怎麼可能突然有誰在發出呻吟?

可越是這麼想的我,卻越用盡心思靜下心來仔細聆聽,定在原地,一動不動。彷彿拼死為了證明剛剛一定是自己聽錯一般--直到周圍完全安靜下來…………

……

‘……咳呃……’

--確實聽到了,細小如蟻的聲音卻徹底貫穿了我的雙耳。心臟和聽覺瞬間同時響應,猛地大幅跳動起來。這絕對不可能是我聽錯,確實是某人--似是某個年輕女生痛苦的呼吸聲。

除非有人故意作弄我,否則就在這裏,在我所在的這片樹林附近,毫無疑問的發生了什麼。

究竟是哪個神經病跟我一樣,在大半夜來這種鳥不拉屎的鬼地方,而且還受了傷?

隨著我這麼想,我的心跳跟着越來越快。血壓向着頭頂迸發。強烈的好奇心驅使著,使我邁向樹林深處……如果是一般人的話,肯定就會這麼做了吧。

如果你仔細地去想想就能察覺到問題。一個幾乎不會有人來的地方突然出現了傷者。

如果她就只是因意外受傷,那固然是最安全的情況。可如果是有人有意為之呢?如果是有人想殺人滅口呢?如果是,那樹林是事發地點嗎?還是說她是從外邊逃到這來的?

或者說……「她」纔是那個危險?

因此無論如何,如果繼續前進的話,危險性肯定存在。而且機率絕對不低。

可我是誰?我可是一個再特別不過的地球人。你知道嗎?全世界超過80億人,就是沒一個和我一模一樣的。一個像我一樣如此特別的人,怎麼可能會有一點點害怕的心理,害怕區區這樣一點危險呢?

於是我的臉上掛滿了恐懼,悄悄地把鞋子脫掉放在一旁,以為這樣可以不留痕跡和不發出聲音。

‘好……這樣就行了。’ 然後我居然說出了聲來。這種情況虧我還敢發出聲音,真是所羅門開暗箱喂寵物,不知所謂。

我一步接一步地慢慢走著。聽到的聲音越來越明顯,而內心的波動也隨著越來越大。我開始後悔著,為什麼我要趟這攤渾水呢?你這傢伙是不是動畫看多了,以為能艷遇到什麼異世界少女?還是以為你自己牛b了想做什麼英雄呢?

突然聲音再度響起。但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總感覺這次的聲音相隔得特別長。難道是發現我了嗎?怎-麼-可-能-,一定是我的錯覺,只是那麼巧相隔時間相差了最少三倍而已。

……你在騙誰呢你個魂淡。

可為什麼發現了我卻不喊問 ‘是誰’ 呢?是想壓低聲音躲過去但還是忍不住了嗎?還是說情況已經嚴重到想說話卻都無法正常說呢?

如果是想壓低聲音,那就更加證明肯定有什麼原因要躲著別人。

可如果是嚴重到連話都不能正常講,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導致如此重的傷?

……還是說果然只是我的錯覺嗎?不,不可能。痛苦的聲音不是故意發出來的,那都是因呼吸不順暢導致的聲音。不是為了忍住,就是為了說話卻說不出來的停頓。不然怎麼可能無故在受傷的情況下停了那麼久的呼吸間隔?

………………我真的還要繼續前進嗎……?

仔細想想,這好像也和我並沒有關係。我就算這麼走了,從這裡走出去,從這片樹林回到家裡,我也沒必要擔起任何責任。沒錯,這根本不關我任何事,只要我不繼續趟這趟渾水,一切只會像往常一樣,回到原本的樣子……

‘……回到原本的樣子……’

………………

林木四處拔地而起,高挑的雜草佈滿了我的腳邊。月亮雖仍在天空掛着,但卻被滿頂的枝條葉蔭遮掩殆盡。我看著天空,若有所思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明明時間流逝得不多,但總感覺這一小段時間,過得特別漫長。

我站直了身板,要躲藏的意思已然消失。突然堅定的步伐帶著清晰的心靈前進,帶出毫無掩飾的聲音。不畏的目光反射出的,是因樹林慢慢稀疏,而逐漸明朗的星空與月亮的光芒。

‘一直期盼著有什麼改變的我,若自己不先作出行動,又該何從談起這變化呢?’

經過一棵又一棵樹,穿過一束又一束灌木叢。我用手撥開面前的雜草,穿過了最後一片阻隔我的草木之地。

放眼看去,映入眼中的是一片說不上大的空地。天上皎潔的圓月已然沒了枝葉的阻隔,盡情地釋放出它的光芒。星空有如響應着那圓月一般,掛在天空中有如遙遠的夢。而這一切,似乎都只是在為了那一個人而準備。

我低頭看著,所有的光亮都聚集到了一個少女的身上。她坐靠在樹下,金黃色的秀髮長到在地上拖了一圈,黑色的露肩連衣裙只延伸到大腿中段。不算有神的雙眼看著來到她面前的我,原因想必是那布滿全身的割傷和血痕。

‘……你……是誰?’ 少女用虛弱的聲音如此向我問道。

我並沒有立刻給予回答,只因為我被眼前的情況驚訝。儘管早已想到過如此的情境,但當其真正出現在眼前,還是不免感到震撼……還有感到……美麗怡人?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大小:
字体格式:
简体 繁体
页面宽度:
手机阅读
菠萝包轻小说

iOS版APP
安卓版APP

扫一扫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