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妮子意外的酒量不行。
简直就跟换了个人一样，完全转变了角色。
“姐姐，我在你眼中到底是怎样的嘛～”
“你说啊～”
“姐姐～”
像是撒娇一样，不，直接就是撒娇，狐萌整个狐再也维持不住完整的任性，狐狸耳朵和尾巴都露了出来。
跟个小孩子一样，狐萌小跑到姐姐狐黎的身边，整个人抱着狐黎的右手，蹭着狐黎，一脸期待的等着姐姐的回答。
狐黎只是叹了叹气，左手轻点着狐萌的头，她整个人便再也维持不住人形，变成一只浅紫色的狐狸，被狐黎抱在怀中睡去。
……
确实不可思议，当林艺也不得不承认，这妮子确实单纯得不像话。
随后，狐黎一手抱着狐态的狐萌，一手牵着也想被抱着的狐桃，便向二楼走去，大概是招呼睡觉了吧。
唯独留下了林艺和抱着大橘的二姐狐芷。
……
“你是故意的。”
“对哦～”
这个小小少女模样的狐芷，始终保持微微的笑容。
“去吹吹晚风吧。”她如此说道。
“你不怕我这个人类会另有所图吗？”
“不会哦，你对三妹都没有欲望，对更贫瘠的我的自然不会有那种欲望的。”
“万一我就好这一口呢？”
“那就没办法了，我们两姐妹只能选择接受了，呜呜呜～”
“那还是算了。”
……
这里的星空远比城市中的更加璀璨，风中也没有汽油尾气的异味，只是静静传来若有有无的槐树暗香，浮动在并不算灯火通明的夜中。
两人只是慢悠悠地走着，狐芷初中生的身体得走四步才能赶上林艺地三步，怀中还得抱着那只大橘，林艺的步伐也随之微微调短了些。
“真是温柔呢～”
“不，只是怕你待会儿不高兴了，不告诉我想知道的答案了。”
“那你还想知道什么呢？明明喝不了多少，还要逞强的人类的先生～”
是的，林艺确实喝不了多少，但也不得不喝了好多。
“而且刚才问的问题全是关于三妹的呢～真是尽职的妹夫呢～”
“念你如此关心三妹，你现在的问题全部免费哦～”
“那可真是谢谢你了。”
“不客气哦～”
两人走到了还未天黑时，之前他和狐萌看小孩子们嬉闹的地方，那里有半人高的栏杆和几个矮矮的木桩，只不过现在换成了林艺和狐芷。
“请问为什么会是我？”
狐芷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将大橘抱起。
“它已经活了好多年了。”
“是的，它看起来已经很老了。”
大橘第一眼看到和普通的橘猫是没有太大区别的，只是胡须略微长了些，毛发光泽稍稍黯淡了些。
“它快到极限了。”
“那是不可避免的。”
林艺不喜欢因为这些没用的东西而感伤，没有意义，他改变不什么。
而狐芷不这么认为，她只是紧盯着林艺，像是盯着某种可口的食物般让人坐立难安。
林艺一下子就明白了。
“你能改变一切。”
“你是被神明祝福的人类，你的血，你的肉，你身体里的一切都被神明祝福了。”
“所以，你仅仅只是一点点血就让三妹的妖力成分发生了改变。”
“它所蕴含的灵力，不是自然所能产生的，它足以让大橘进化成为妖类。”
“大姐创建了这里，让大家有了更安全的居所。”
“人类工业品地涌入，让生活不再那般困难。”
“但是人类的扩张，自然中已经没有那么充足的灵力了。”
“导致了狐族的大家已经无法向从前一样进化成为妖了。”
“只能像大橘一样在灵力枯竭的世界中接受作为非妖的一生。”
“但是。”
“你是可以不断产生灵力的永动机，因为你得到了神明的祝福。”
她只是平静的叙述着一切，偶尔的撇过目光看着这个关键的人类。
“卧槽，原来我这么叼吗？”
“？”
“那我岂不是可以成为你们的座上宾，需求关系一下就变了。”
“噗～”
“你果然很有趣，果然不是那种世俗之人。”
“不然的话，那晚，大姐早就把你剁碎带回来了。”
“……”
“我错了，我承认我有些得意忘形了。”
林艺立马从木桩上起身鞠躬道歉，一切一气呵成。
“安心了，你们人类不有个成语吗？我们才不会做杀鸡取卵之事。”
“最多像养家禽一样，把你养起来，定期取蛋而已。”
“不要一脸微笑地说出这么恐怖的事情啊！”
“安啦，毕竟你是我妹夫，不会圈养你的哦～”
“鬼才信呢！”
“哈哈～”
狐芷趴在栏杆上笑着，旁边是蹭着她手臂的大橘。
“那为什么还让我和狐萌成亲呢？没必要吧？”
“对你而言，确实没必要，但对于三妹而言，那就不一样了。”狐芷忽然地惆怅了起来。
“她承担的期望太高了，但是她又拆卸不了这种压力。”
“她想成为英雄，却发现自己无能无力，接受不了自己并非特别的事实，于是，她逃了。”
“这本来就不是她的义务。”
此间的沉默是必然的，只有微凉的晚风提示着时间的流逝。
“她成功了，她找到你了。”
“只要明天天一亮，大姐宣布了是她发现你的事实，狐族的大家就会把她当作新时代的英雄。”
林艺顿了好久，狐芷也亦是如此，他们都知道这样做的意义和后果。
“她根本就不知道，是吧？”
“是的。”
“她也不知道我的意义，是吧？”
“是的。”
“她只是认为我是她被大姐以成亲用来固定在家的胁迫物，是吧？”
“是的。”
“毕竟她还是太单纯了，只会把这想成是大姐的一意孤行吧。”
“是的。”
“……”
“……”
林艺做不出选择，他始终都只是一个旁观者。
他只是觉得今晚的风有些冷得头疼，应该是酒喝得太多了。
思考什么的太过于奢侈了，这已经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了，没必要再改变些什么了。
一切都随着大家所向往的方向而前进，如果她真的希望这样，那自己就没理由干预她的选择。
狐芷是如此，林艺也是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