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还是那座山,风景却与从前大不相同,泥泞小道被修成了柏油路,山脚下的小水沟也被挖成了大型人工湖,唯一让陆之南觉得没有变化的就是顶上的那块石头床还在。
与林朝并肩坐在石头床上眺望着远处的风景,他的心绪慢慢变得宁静。
“我走后,你有带别的人来过这个地方吗?”
她说话的语气很平淡,但能听出其中夹杂的别样的意味,就像是小孩子的占有欲,吃醋朋友有了除她之外的新朋友,却也不会表现出来。
陆之南如实回答,“没有。”
听见这两个字,林朝莹润的唇微微翘起,只是没一会儿又被她硬生生压了下去,无他,只是因为她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在这种事上都这么在意和小气。
陆之南没注意到林朝的小动作,回答完她的问题,他就陷入了回忆中。
以前把这儿当作秘密基地,是因为自己没有别的地方可去,没有可以相处的伙伴。
与林朝相识后就不同了,他把她当朋友,当妹妹,当亲人。
他有可以聊天的朋友,他有可以保护的对象。
那个时候的林朝对他而言是除却父母外最重要的人,所以从粮油店老板口中得知理发店的母女被一个男人接走了,不会回来了,他就再没来过这个地方。
也是在那之后,自己没有再去主动结交过朋友。
风儿作响,将树枝上的枯叶吹落,枯黄的树叶在空中飘荡摇晃,最后落于一只白嫩的纤手上,捏着叶茎在指尖中**,看着叶子随着指尖速度或快或慢地转动着,林朝悠悠开口。
“你知道为什么我今天会去教室里找你,又在你同学面前说出那番话吗?”
虽是自己提出的问题,但她就如说单口相声一样,紧接着将答案托出。
“已经发酵的谣言很难通过自我辩解自我澄清去让人们认清真相的,特别是当他们已经被暗示性的谣言煽动认定自己为正义的一方,当他们觉得自己融入了群体中,站在了道德的最高处时,他们觉得自己可以随意指责批判,真相对他们而言并不重要,他们只相信自己认为的。”
“对于这种这种谣言,仅凭你微信所说的那些方法根本解决不了,目前最有效最快捷方法只有捏造另外一个谣言去传播进攻,去主动占领舆论高地,不管他们信不信,只要扩散范围够大,总是能洗脑一部分人的。”
说到这儿,林朝将那片枯叶放入掌心中,缓缓握拳,等那吱吱沙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张开五指,手心里的枯叶碎屑便如天女散花般撒落于土壤上。
注视着她的这个动作消化着她刚刚那番话,过了一会儿,陆之南说:“可是这件事你也是连累受害者,没有必要这么做。”
将粘在手心的碎屑拍掉,林朝抬头看他,语气冷静,“有必要,如果那天我直接叫醒你把表还你,可能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她继续道:“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些谣言,也有能力去慢慢解决掉这件事,但现在你没有那么多时间。如果任由这件事发展下去,你这学期暂定的那些奖学金可能会全部失效,而且我想帮的不止你,也有我自己。”
平心静气地听着她说,直到关于奖学金的话题出现,陆之南皱起了眉。
流言这种事情他以前经历多了,有了一定的抵抗力,若不是牵扯了林朝和程瑜,他根本不会为其上心。
此刻,林朝的话提醒了他,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被他遗漏了。
目光聚焦在远处的建筑物上,耳边的风声静止,过了不知多久,陆之南侧头看向身旁坐着的少女,轻声开口。
没有说关于帖子和奖学金的事,而是问林朝发生了什么,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
望进这双澄净眼眸之中,林朝在心里编造的谎言突然说不出口了。若有可能,她一个谎也不想对他撒,若有可能,她也想做最真实的自己。
可现在不行,现在的她只能用一个个谎言去接近他、迷惑他、得到他。
想清楚这一点后,林朝捻灭掉动摇的火苗,恢复如常。
她说:“白天说要追你不是在开玩笑,我现在需要一个明面上的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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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房子出了点问题,在奔波处理。
这几天恢复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