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了林朝话里的重点，陆之南琢磨了会儿明面上这三个字，不过没琢磨透，他能明白这三个字的意思，但不明白她话里的含义，便直接问了出来。
“明面上是什么意思？”
日落西山，橘黄色的余晖在遥远的天边铺散开来，林朝微微仰头眺望着，映照而来的柔光为她姣好的面容增添了几分模糊光感。
暗叹了句好美后，她想，这应该是白昼送予黑夜温柔又浪漫的礼物。
感叹完她悠悠出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了句，“你还记得高校比赛最后那一晚我们的对话吗？”
陆之南轻轻嗯了一声以作回应。没有敷衍也不是欺骗，那晚的对话他真的记得，记得很清楚，甚至还能在脑海里将那晚的场景还原出来，
得到了回应后，林朝又抛出了一个问题，听完她的问题，陆之南开始回忆那夜。
...
在她笑着说出那句“我看起来过的很惨的样子吗？”之后，他就陷入了沉默，沉默的原因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在没认出她就是儿时伙伴之前，没将她与宴会露台的女人画上等号之前，没看见她倚靠在桥边栏杆抽烟之前，他眼中的林朝有造物主不遗余力的偏爱，有父母寄予的希望和温情。
无论是容貌还是脾性，智商还是资本，她都在同龄人中处于佼佼者的位置。
她理应过得幸福。
而这个理应在那夜被打碎了，他不知道原因出在哪儿，他只能沉默地看着她，将陈述权重新丢回到她身上。
他沉默，林朝也沉默了，在他以为这个话题就在这里终止时，她开口了。
“跟你开玩笑的，不用当成数学命题一样认真思考。”林朝伸手戳了戳他的腮帮子打趣道，见他表情没什么变化，就将话题一转，“说真的，重新认识了你真就什么也不想问吗？我在你这里一点儿好奇感都没有吗？”
借着窗外穿透进来的月光窥探着她的笑靥，他问，“你今晚为什么抽烟？”
她脸上的笑容在问题丢出的一瞬间消失不见，仿佛刚才所看到的笑都是错觉。
迟迟等不到她说话，想着可能这个问题过于私密，她不愿回答，正要出声打断，听见她说：“见了不想见的人，听了不想听的话。”
想到在香水店来找她的中年男人说的话，便问：“是你家人吗？”
“嗯，我，父亲。”
注意到了她的断句，他犹豫了下，问道：“你们关系不好吗？”
似是想到了什么，林朝笑了下，“挺好的，他对我很好，人尽皆知的那种好。”
她语气很正常，说的话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但就是隐约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想不出来缘由，最后只能将这感觉归结于自己多想了，至于她那后半句听了不想听的话，可能就是人父女俩吵架闹矛盾了，没必要去探究追问。
后来聊天的话题还是围绕香烟展开，想到晚宴露台还有今晚桥边她抽烟的频率，便忍不住劝了句，“下次有烦心事可以试试吃颗糖，抽烟多了对身体不好。”
话音刚落，隔了半个身位的女人突然凑近过来，轻柔柔地问他，“你不喜欢我抽烟是吗？”
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小小吓住了，反应过来后连忙接话，“额，不是不喜欢，就是香烟有害身体，我...”
“你不喜欢我就不抽了。”
...
回想到这儿，陆之南心跳与那夜听到这句话的他一样，忽然就漏了半拍，无论他怎么调整呼吸都追不回原来的序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