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湫回去,就在后花园里练习自己的技能。一直到晚饭过后,便宜爹也没回来,她隐隐觉得是出了什么大事。晚上躺在床上,冷不丁系统出来蹦跶,“鼠鼠我呀,又回来啦!” “新任务,参加明天的琴会,并胜过琴冬。奖励,玄武晋境丹一枚。”
这可是大奖励,姜湫跃跃欲试,一夜都没睡踏实。天音阁是崤朝的一个小门派,主修音律。院子中修竹成林、山石叠嶂、楼阁错落,景色颇为清幽。姜湫到早了,于是在小径中散步,却冷不丁遇到了太子。讪讪聊了几句,太子,就作揖到:“前些天孤失礼唐突了郡主,孤向郡主道歉。”
“啊,太子言重, ”姜湫也还礼说:“前日我在病中,对太子多有失礼,望太子宽恕。”
紧接着太子絮絮叨叨说起儿时往事,两人如何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云云,姜湫只得含糊地应着。表面上聊得很和谐,可姜湫就觉得,仿佛是用猪油做了西式糕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这边太子见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又夸起姜湫是大崤绝代才女,琴棋书画无所不精,郡主小姐姐只得傻傻的尬笑。于是太子拿出一个锦盒,“这双玉镯是上等和田美玉,经能工巧匠雕琢而成,赠予湫姐姐。”
“无功不受禄,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怎么当得起?”姜湫赶紧推辞。
太子却喜笑颜开:“美玉配美人,湫姐姐若是当不起,还有谁能当得起?若湫姐姐觉得贵重,头上的玉簪送我吧。”还不等姜湫说话,太子就把锦盒往她手里一塞,扬手从姜湫头上的簪子里抽了一支,攥在自己手里,还嬉皮笑脸地说:“湫姐姐小时候可是最疼孤的。”便告辞而去。
姜湫叹了口气,把锦盒递给似玉,到厅台入了坐,这里并没有设太子的座位,敢情这位爷今儿个是特地来堵自己的。
姜湫懒懒的倚在软塌上,丝毫不顾及下面的许多世家姑娘和公子都在偷偷地打量自己。
魏嫮坐在郡主旁边,一直心神不宁,她几次都想开口问那画的事,可又转念一想,自己出身诗礼簪缨之族、钟鸣鼎食之家,是位学富五车的大家闺秀,怎么能问这种——嗯,最终她还是忍了回去。
终于,姗姗来迟的颍川公主和河间公主入了坐。赢炩衣着华丽、光彩照人,大袖衫的领口分开到白皙的双肩下缘,长裙也从膝盖开叉,玉藕般的小腿若隐若现。赢香蕈则截然相反,一身黑衣,裹得严严实实。
琴会开始 ,一时间琴声悠扬、舞步翩跹。风流才子大家闺秀三五落座,吟诗作赋举杯对弈,不亦乐乎。
大家都在兴致盎然的时候,席间忽然一阵骚动,世家姑娘们纷纷尖叫,还有儒生在那里乱喊:“有辱斯文,实在是有辱斯文啊!”姜湫定睛看去,原来是一个狂士,不着片缕,在席间狂奔,一群卫兵在后面狂追。
哇塞!姜湫暗想:这么刺激的吗?这是我不花钱能看到的吗?
不一会儿,卫兵将那人捉住,给他披了块破布押上来,那人却挣扎着嚷嚷道:“我以天地为衣裤,诸君为何入我裤中?”
主座的颍川公主一脸坏笑:“呵呵,既然如此,阉了吧。”
那人吓得噤声。赢炩一摆手,卫兵将人送官。人押走了之后,魏嫮宋婥方才从脸上缓缓放下团扇,把眼睁开。她二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一齐款款起身要告退。琴冬劝阻说:“两位可否听臣妇抚琴一曲再走?”
琴冬是梁国公魏琰的侧夫人(妾),面子还是要给的。于是琴冬抚琴,琴声婉转悠扬,如巍巍高山、潺潺流水,姜湫听得如痴如醉。一曲终了,众人纷纷站起来鼓掌。
姜湫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任务呢,赶紧说:“冬阁主琴声甚美。本宫亦愿抚琴一曲。”随即看看宋婥,“宋姑娘可愿吹箫?”
宋婥从女官手中接过箫,“能与郡主合奏,臣女之幸。”
于是琴箫合鸣,开始姜湫还有些生疏,渐渐地手法越发流畅,继而全然物我两忘。曲终之后,全场鸦雀无声,半晌才掌声雷动,仿佛在厅台中刮起了暴风雨,久久不息。
末了,一旁的琴冬神色落寞,仰天怅然长叹道:“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郡主琴技,吾所不能及也。”
散场到外面时,宋婥紧紧拉住姜湫的手,双眼含着热泪说:“湫姐姐!你终于回来了,不,你终于想起来了!”
怎么?不会弹琴的我就不是我了?姜湫也不知道说啥好了,只得笑着轻轻抱住她的肩膀,“多谢妹妹为我伴奏,这支玉簪赠予你。”说着顺手摸出一支簪子。
宋大姑娘的脸飞红,“啊这?郡主,这不合礼数!”
“什么礼数?”姜湫把玉簪塞在她手里就走了,撂下宋婥一个人杵在那儿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