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真的要去吗?”
那时,年少懵懂的洛汐抬起头,无助地看向毅然转过身的姐姐。
“妹妹啊,有些事情,必须得要有人去做才行……”
“非你,不可吗?”
她伸出手,想去抓住姐姐的衣角,却在将要触及之时,抓了个空。
“非咱,不可。”
“就算是抛弃皇位,抛弃家人——抛弃,我吗!”
“……”
“抱歉。”
姐姐的身影愈行愈远,洛汐跪在地上,瞪大着双眼去注视着,直到那道身影完全消失。
命轮——洞察先机。
我知晓一切,却无法阻拦。
你明知结局,却依旧前行。
命运,真的是不能打破的吗?
姐姐……
我一直等候着你的归来。
在你停下脚步之际,
就让我上吧。
那注定失败的终末诗,必然会有后浪去续写崭新的篇章。你没完成的故事,请把笔交给我,让我们一起挥舞到水墨耗尽的一刻。
这一次,带上我一起,我已不再是当年那仿徨无知的女孩。
“不对哦,这次,应该是我。”
她/他笑着,轻轻将我推向身后,抢先迈出了步伐。
而这回,洞察先机没能看到未来。
………………
“洛汐·瑞莎梅娜!”
阶梯之下,那位银发红瞳的孩子气鼓鼓地瞪着王座上的人儿。明明她们母女两平时是那么的亲密,现在却突然剑拔弩张,仿佛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哼哼~直呼母上的名字可是很不礼貌的哦?”
“对,对不起!”
“啊,不对,现在小穹可是以白穹的名义来找您问话的!没错,现在的小穹是白穹!不是洛白!”
可是完全看不到那位少年的影子。
那位因老好人性格饱受磨难的少年。
那位轻视自己却重视他人性命的少年。
“难道白穹,就不是吾之女了吗?”
“对,对不起!”
“果然是在讨厌母上嘛……”
洛汐垂头丧气地抹去眼泪,仿佛真的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不不不,小穹才不是这个意思!”
洛白见状一下子急了起来,她急忙跳到洛汐身旁,又不知该怎么安慰洛汐,显得很手足无措。
“小穹不可能会讨厌母上大人的!其实,最,最喜欢了……小穹只是……”
说着说着,她又从血姬转职成了蒸汽姬,已然忘记了她是来讨说法的事实。
真是我的蠢丫头呀。
“骗你的啦~”
洛汐猛地抬起头,学着洛白以往的姿态有模有样地扮了个鬼脸。还好没下属在,不然这对他们而言必然是破天荒的举动。
“啊!你怎么忍心骗小穹呢!”
“所以,小穹找我什么事?”
“这个嘛,”洛白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声若蚊吟,“就是想问问,为什么小穹对你的好感度是爆满的。就在想,您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脚……”
“怎么会呢?不过蠢丫头的疑问,我倒有些眉目。”
洛汐凑到洛白耳边,轻声细语道。
“这就是最真实的你啊。”
“最真实的……小穹?”
洛白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
“初拥只不过是血族版同化的名头,在其他种族里,同样存在同化的手段。同化会改变被同化者的魂灵,揭开他的面具,让他展现出最真实的自己。”
“然后构建出虚拟的记忆替代原有的记忆,让被同化者相信打从诞生,他就是将其同化的种族的一份子。”
“就比如说,自从白穹成为洛白起,白穹本应就已不复存在,活在世上的只有洛白。但你不一样,你不愿意放下过去就迎来新生,不愿放下曾经的羁绊与责任,这不就是相生相克觉醒的原因吗?”
洛白一言不发,静静听着洛汐的分析。
“而这并不影响你真正性格的展现——你其实也很想有人可以依靠,有人能够疼爱你,更多的,是希望有人能够理解、陪伴你。”
“白穹所隐藏的,就是洛白啊——我的女儿。”
“……谢谢……”
“母上大人能接受这样无可救药的小穹,真是太好了。”
冰凉的水滴落在洛汐的手背上,她手中的力道因此进一步轻柔起来。她从洛白身上看到了过去的自己,却又在她身上看到了憧憬的自己。
这是洛白的一大心结所在,希望今天自己的一番话能解开吧。她,或者说他,要是真能接受最真实的自己,再好不过。
任何一个坚毅的外表下,都隐藏着一颗柔弱的心。只有到了临界点,才会表露出来。
“那么小穹就一直待在母上身边,好不好?”
答案,就算洛汐不问,她也很清楚。
“……对,对不起……”
洛白终有一天还是会离自己而去。
“但是!”
“请等小穹回来!”
“在一切结束后,小穹会一直陪伴在母上大人身边,一辈子!”
“但在那之前……”
“无论之前还是之后,我是你的母上大人,你是我的乖女儿,蠢丫头,这点永远不会变。”
洛汐的话让洛白放下了心中一直积蓄着的疑惑。这一次简单的对话,无疑拉近了两人的心,让她们变得更加亲密无间。
“晚些让奥莱给你重新构组一套术御,以魔法为主。”
“欸?为什么?”
“你之前说过,一片魂灵对应着一个种族。而先前在你战斗时,你的主性格会换成白穹,那是因为你所用的术御是和你人族的那片魂灵捆绑的。”
“所以我有一个想法。你将你新学的术御和洛白的魂灵捆在一起,这样就能做到同时拥有两套术御,可以自由切换战斗风格。”
“而且外人看到时,也不会把洛白和白穹两人联系在一起,便于你隐藏身份。”
“不愧是母上大人!”
今天母女俩关系依旧很好,甚至比以往要更加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