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裡…是哪裡?”
“……意识……好模糊。”
一切与余若朝做的梦一致,魔法少女同好会的各位跟随【岚】的脚步突入学校,然后——凌飞瑶一取回意识,便发现自己在这裡。
密封的环境。蟾光从窗口的玻璃窜入,为教室蒙上一层朦胧的灰白。
那些光,让人恰好可以知道周围物件的轮廓之馀,又不会暴露出它们的原貌。
认知到,却看不清。习以为常的教室在此刻竟如此陌生,甚至,给人一种魅魑魍魉潜伏在四周的危机感。
这也是“夜晚”的魔力吗?
明明只是自己司空见惯的班房,居然被凭空染上了神秘的色彩。
夜晚的学校,自己也是第一次见到。
“刚才,是怎么回事……?”
逐渐冷静下来的凌飞瑶,开始回想起先前发生的事……
那时自己跟随着【岚】的脚步,往学校突进,然而,在踏入学校门槛的一刻,自己就出现在这裡。
意识没有一瞬的中断,警惕也没有分毫的松懈,即使如此,我还是在不知不觉间,被人转移到这裡。
并且,从方才起,自己就用不了魔法。
那种感觉,宛如自己本来就是一个普通人一般。
不论是自己的身体,抑或是空气的流动,都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魔力残存。
拜其所赐,凌飞瑶被任何人都更快察觉到,对手不是魔女,而是安无。
一隻能把高阶魔法少女的力量都能无力化,需要神使级的人物出手,司掌犯规级能力的大阿尔克那21系列的超规格安无。
多亏了凌飞瑶自己曾与神使数次联合作战时所累积的经验,这次才能够迅速掌握情况。
毕竟,她可是神使之下第一人,高阶魔法少女的最强者。
另外,巧合的是,她持有神使的联络方法。只要电话一通,霸道无匹的焚天之焰就能破开结界,把一切都燃烧殆尽,带她们逃离险境。
那么,自己要做的便是找到其他人,一起逃去安全的地方。
然后,迎接明天,把自己思索再思索的心底话告诉给小若朝,正式向她告白。
“幸好,门能打开。”
基于在校园外的那层如薄膜一样的莫名结界,学校一部分的设施无法被破坏。
比方说,大门、玻璃窗一类可供人们逃出外面的室内设施。
只不过,也只是无法破坏而已。
“虽然是这样说,但也不可能跳窗求生。这裡可是四楼。”凌飞瑶瞧了眼后方被打开的窗户,叹了一口气。
“不知大家的状况如何?”
面对大阿尔克那21系列级别的安无,单独作战实在是有勇无谋。
即使从现在的状况能勉强判断出,敌人是能力特化系的安无,战斗能力大概并不出众,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加上,我们是处于无法使用魔法,身体能力补正消失的情形下——局势并不明朗。
“必须要快点与大家会合。”
儘管一个人的力量十分微薄,但只要大家在一起,就总会有办法解决。首先是相信,然后就是为此行动。
“先以地下的停车场出口为目标。”
刚出发不久,凌飞瑶便见到了第一名同伴。
“【岚】前辈——! ! ”
正当她想叫着对面楼的【岚】时,她发现对方的神情分外古怪,就像观赏恐怖电影般,脸色随时间的推移而愈发青白,异常地畏惧。
她完全没注意到同样在对面教学楼的凌飞瑶,眼睛被正下方所发生的事深深地吸引住视线。
“难道,安无就在哪裡……”
身体比起脑袋先行动,同伴的安危使凌飞瑶迅速行动起来,奔往【岚】的身边。
凌飞瑶心裡很清楚。安无是凭本能行动的生物,会以最快最简单最有效率的方法,去袭击【岚】前辈。
至于【岚】前辈,应该会选择以速度取胜,利用后梯落到地下,逃去学校停车场出口的后门,避免与安无的正面对决。
那么,自己只要从四楼的通道前往对面楼,就能与用后梯逃生的【岚】前辈会合。
“这是……”
就在此时,来自第六感的警告打断了凌飞瑶的沉思,让她连忙后退,躲进了后梯旁的教室。
虽然凌飞瑶的战斗次数不多,但是与神使和安无的对战令她累积了充足的经验,因此,她十分容易就能洞悉到环境的变化。
果然,在她躲起来,小心地注意四周时,接二连三的变化旋即出现。
最初是机械声,那是电梯开门的声音,“噔”的一声,十分短暂,但足以彰顯來者的身分。
接着是光线,伴随电梯的开门,那仅存于电梯内狭小空间的光芒得以窜出外头,游走在地板的隙缝,以光晕的形式照亮了环境,为这阴暗的世界带来了一丝温暖和安全感。
其后是脚步声,清脆又有节奏性的跫音在这个死寂的走廊迴响,从电梯冒出了一道高挑的影子,而那道人影的真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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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巫女服的少女?
“真奇怪,明明听到附迎传来熟识的脚步声……为何没有人在?”
巫女服打扮的女子从电梯走出,双手手背微微弯曲,贴在双耳旁,做出了聆听的动作,左摇右摆,无比可爱。
“………【巫女】?”
就在凌飞瑶感歎自己的危险感知也有出错,打算与【巫女】会合的一瞬,她隐隐看到了,地上陡然冒出了另一道人型影子。
按理来说,在电梯内的光线照射下,无论是【巫女】站着的位置,或是电梯内光线照射的方向——从哪个角度来看,那道影子都不该出现在那个位置,并且,那道人型影子的模样是如此格外邪门。
首先是“它”的头。与其说是“人类”,不如说是“生物”,其姿态就犹如希腊神话的美杜莎一致。
然后是“它”的身躯。除了双臂过于瘦弱过于纤长,倒是跟一般人没有太大区别。可能是光线问题,才使“它”比正常成年男子显得更为高大。
假若如此,那作为“它”背后延伸出去,像是鹿角像是翅膀一样的东西又是怎么一回事?
最后是“它”的下身。“它”没有脚,又或者该这样说,“它”的脚跟一般人对脚的认知有所不同。
“它”有“脚”,而且还有很多。
以上,是光凭影子联想出来的。假若真的要仔细推断,那根本不是人的影子,而是彷如从深渊裡爬出,不属于常世的“怪物”。
“大阿尔克那………21! ! ! ! !”
在察觉到“怪物”的真身后,凌飞瑶心中的警铃就响过不停,产生了一瞬的迟疑,以至于她错失了拯救【巫女】的最佳时机。
在凌飞瑶动摇的一刻,高挑的影子被另一個更为高大更为宏大的影子盖过,在如女妖报丧般的魔音下,少女的生气飞快地消逝,留下仅馀告知子夜来临的遗言,就此消声匿迹。
之后,那头人型怪物便缓缓地走入电梯,它高大的影子和宏大的威压随电梯的门合上而退却散去。
大喜过望的心情分外短促,凌飞瑶的心情转瞬就如堕落幽冥般一振不起。
怪物的一次狩猎便把深深的恐惧铭刻在她的身体裡,把她的对抗心也一并带走。
“这个时候该怎么办,【岚】店長、三席前辈……救我啊……”
“……小若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