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摆出女王的姿态坐在书桌侧,亮白的靴面反射着窗外照入的月光,用凌飞瑶的身体呈现出与凌飞瑶截然不同的气质。
这种色气与高傲,是不可能出现于凌飞瑶的身上,是独属于魔女的妖魅倾城。
“开始吧,独属于彼此的——魔法少女之夜。”
魔女发出了宣言。
四周的空间开始出现波动,实与实之间开始出现了狭窄,从中冒出了“虚”。
地面彷彿失去了形态,变得柔软,如同液体似的,如同晕开的水面似的。垂下的脚无法感受到踩在地上的实感。
窗外的风景扭曲起来,星与月撞在一起,恍若出自那位着名画师梵高的手笔般。夜空变成了绘出《星夜》的画布。
实与虚,阴与阳,这两个总是相互对称,互为一体,就如有光必有影,世界也因此一分为二——
“等等! !我有问题要问。”
“好。”
魔女随手一拍,先前所出现的天地异变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彷彿是在说,之前所发生的事只是自己一时的醉眼朦胧。
“………没想到,你真的能暂停。”
“什么?莫非小若朝刚刚只是在捉弄小女子?”
“不,有些问题的确是想在进入异界前问。只是没想到,你居然厉害到这个地步。”
“厉害的不是小女子,而是精灵战争的【主办者】。”
魔女改变了摆放大腿的位置。从原本的右腿朝上,改为由左腿朝上。左腿的膕窝搭在右腿的膝盖上。
不过,没有了方才的高傲,反而,多了一份懊恼。
魔女玩弄了发丝一会后,缓缓地作答:“小女子纯粹是利用了一些【主办者】已经不再使用的落后途径,来模糊异界对小女子的认知,好让小女子进入异界。其他的魔法少女才不用像小女子一样弄得这么麻烦。”
“怎么说……小女子现时没有资格进入异界,就像弄掉了‘帐号’的‘游戏角色’……”
“至于小若朝……这次过后,就正式成为魔法少女,以后可以独自进入异界。”
“等等,照你说法,既然你附身在飞瑶身上,为何不用飞瑶的‘帐号’登入‘游戏角色’?”
“小若朝的洞察力不错。不过,你漏了一点,‘游戏角色’的‘密码’不是身体,而是灵魂。现时,主导飞瑶的身体可是小女子~”
“已登录资料的身体和灵魂,只有经过双重认证,才能进入异界。真是的……没有身体的傢伙真麻烦~”
“………”
“好啦,除此之外,小若朝有什么问题想问?小女子的耐心可不多。”
“在进入异界前,我有三条问题想问。”
“也就是说,会因应情况,在进入异界后,问更多的问题……好吧~”
余若朝也调整了一下坐姿,双腿并拢,庄重地迎向魔女的目光。
“其一,为什么你能进入我的房间?”
“现在才问会不会有点迟……小女子是走入来的,堂堂正正地从大门走入来,跨过门槛,进入你的房间。”
“我应该有上锁才对……”
“小女子把‘门’踢坏了,只不过,踢的不是现实的‘门’。原理的话,你正式成为魔法少女后就会明白。”
“下次,请你脱了鞋再入来。”
“哎呀呀,魔法少女的长靴可是很乾淨~即使是拿来煲汤也没问题~要不要舔舔看~?
“其二,为什么你能以飞瑶变身后的姿态出现?”
“啊呐呐~无视吗?小女子很伤心,哭哭~”
“………”
“好啦,别这样瞪小女子。说就是~说就是~这是只有神使魔将级别的魔法少女才能享有高规格的待遇。毕竟,小女子可是一直奋战至今,最终成为狱土第一魔将的最强者。”
“这倒是不需要身体认证。只要经灵魂认证便可的换装功能。然而,那怕是神使魔将,也无法在现实世界中使用魔法。”
“如果小若朝不喜欢,小女子是可以换回本来那套幽黑色的礼服裙。说到底,魔法少女本身就象徵自己的内心,也是代表理想的自己,还是那套魔法礼装比较适合小女子。”
“此外,让你的好青梅换上那套魔法礼装似乎挺不错,可能会出现意料之外的反差感。”
“这可不必。”
“真冷淡……对了,在小若朝成为魔法少女后,彼此来交换一下身上的魔法礼装,想必会很有趣~♪”
“………”
“不回应嘛,真没趣。”
“其三,这也是我此时最想问的问题……我可以相信你吗?”
“你不问其他与精灵战争有关的问题吗?比方说,异界的风景如何?狱土与伊甸又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安无又是一种怎样的存在?伊甸派与狱土派为何对立?魔法少女的魔法又有什么种类?魔法少女的实力阶级又是怎样分?狱土四魔将与伊甸六神使又是什么?精灵战争的【主办者】又是谁——诸如此类,你所不知道的东西如海滩的沙粒一样多,你不好奇吗?”
“那些可以之后再问,再多的事都可以放在之后一一体现,现在,我只想问你这个问题。”
“而且,你以上提及的问题,全都可以化作一个问题——我可以相信你吗?
“……………你不应该相信小女子。”
“是吗?”
“小女子是一个阴晴不定的人。前一秒视如珍贵的东西,可能下一秒就把它视若敝屣地丢掉。喜好也是如此,小女子自认是一个善变的人。最多,只能跟你约定,小女子不会说谎。”
“………”
“当然,若遇到被你更有才能、更有潜质、更易掌控、更合口味的女孩子,小女子也会毫不犹豫地捨弃你。假若,透过捨弃你,可以让小女子成为这场游戏的胜者,成为【Last Eight】,小女子也会毫不犹豫地捨弃你。”
“小女子就是如此糟糕的乐子人,是工于心计的腹黑女。即使如此,从你答应成为小女子的共犯者的一刻起,你便没有其他选择。”
“在此前提下,何谈信不信任?”
“………”
魔女出自玩味的最后一句徘徊于耳旁,对此,余若朝爽快地笑了。
“那就好,至少,你对我说的全都是真话。”
“以上的话,又有可能是为了符合小若朝的喜好,由小女子特意编织而成?”
“再者,你还会把谎话留在心中,魔女。”
“就是这样~♪”
“这样就足够。”
“那么,开始吧,独属于彼此的——魔法少女之夜。”
魔女一拍手掌,先前的天地异变便再次出现,很快,她们就会前往魔法少女的国度,精灵战争的会场——异界。
在此之前,余若朝补了一句:“名字……我现在对你的名字产生了好奇心。”
然后,异界的大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