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分钟前。
余若朝踏步上前,迎向无法飞上天空的恶龙。
恶龙稍稍留意了走上前来的银发少女,便把目光移回魔女身上,注视着那名坐在屋顶上的金发女王,彷彿,从她身上能目睹自己的死亡。
“眼前的龙是少数能克制自己贪婪本能的安无,不会因一时的飢渴而像没有理智的野兽后随意发动攻击。由此,请务必小心。”
余若朝十分清楚。
利爪、尖牙、翅膀、尾巴,从外表分析,它身上的武器有四种,不过,余若朝是十分清楚的。
它大致上的攻击方法分为爪击、拍击、啃咬、挥击、翼击、俯冲、光炮,但是,它的翼根已被魔女打伤,用不了翼击和俯冲,更无法再次飞上天空。
作为杀手锏,它是不会轻易使出光炮,龙的咆哮是象徵着龙的尊严,它是不会对不值一提的对手使出。
这就是它,即将要晋级成领主级安无的头目,也是后来的【战车】,大阿尔克那21之一。
无论是幻想,还是真实,余若朝都能肯定,自己曾与它有过一次激战,然后,斩获胜利。
一切与自己脑中凭空出现的画面一致,恶龙被星光折断双翼,接着被强大的威压震慑,分散了注意力。
那时身旁的是金发少女和双马尾少女,而现在则是魔女。
其后,便是自己趁机冲上前,在安无有所行动前发起突袭。
按照着脑中精灵战争的【主办者】传送过来的教学,模仿着那些不存在的记忆中的银发少女的身姿,倾听着魔女的耳语,引导出身体中的魔力,把它缠绕在剑上。
魔力化刃,如油般,如火般,如蒸气般,把潜藏在这副小小的身体中的魔力激发,就像是热刀切入黄油里一样。
抢在恶龙察觉到自己的强大前,抢在恶龙正视起自己的实力前,挥出靛蓝的光刃斩撃恶龙的下颚。
“吼吼吼吼吼吼吼吼! ! ! ! ! ! ! ! ! ! ! ! ! ! ! !”
“差不多该注意到吧,你真正的对手就只是一个没有翅膀,连抬头仰视你也十分吃力的脆弱人类。”
“吼吼吼吼吼! ! ! ! !”
“但是,这又是由谁来决定?谁说没有翅膀就无法飞行! ! ?”
手中的剑无比脆弱,那怕只是承受恶龙的一击,都会轻易折断。
不过,这里是异界,在你眼前的是一名不会魔法,连见习都不如的魔法少女,因此,余若朝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想像。发挥出自己的想像力。
幻想。手中的是坚韧至极的铁块。
【绝剑姬】手中的是无坚不摧的宝剑,手持的黑剑是连龙的鳞片都能削去的绝剑。
相信的心便是魔法少女的魔法。
“哈哈哈哈哈! ! ! ! !”
“啊啊啊啊啊! ! ! ! !”
恶龙的利爪如斩首快刀般,以势要把眼前这个敢对自己拔剑迎向的弱小之人大卸八块的决心挥向余若朝。
黑剑与利爪对接,庞大的重量让余若朝的支撑腿不断后退,让手中的黑剑不断发出悲鸣。
于是,她退了一步。
改变重心,倾斜剑刃,消去恶龙的力量,任由巨大的冲击力带动自己飞向后方。
“飞行,原来是这种感觉……我倒是不太讨厌。”
在半空调整姿势,活动起被打飞的身体,感受着重心的变动,在即将撞入身后的房屋前以双脚踏在牆壁上,借力弹射而出。
“来,让我再飞一次。”
感受着身体流动的魔力,把它们引导至脚底下,如弹簧般积蓄飞行的力量,如爆炸般提供起跳的动力,如疾风般带动身体,振翅高飞。
面对这个不借外力就无法飞行的弱小之人,恶龙只是伸出锐爪突刺,对此,余若朝微微一笑。
她把持剑手微微拉后,找准角度,使出刺击,击在恶龙突刺而来的爪骨上,跃动身体,以突刺的剑作支撑,翻起筋斗,优雅地落在爪骨上,往鳞片的缝隙处砍斩。
“吼吼吼吼吼! ! ! ! !”
“你总是这样,看不起接近而来的对手,固作游刃有馀地挥动利爪。”
在恶龙的下一次攻击来临前,余若朝便从它的视线中有所察觉,把身体仰后,以毫厘之差避开攻击,再次往鳞片的缝隙处砍斩。
然后,迤迤然地翻身跃起,缓缓落地。
“果然不行,完全没有做成半点伤害。”
除了双翼外,眼前的恶龙没有半点伤痕。所有造成的伤口都在呼吸间癒合,有的,只是对持剑者的满腔怒火。
理性已然蒸发,恶龙的双目已被余若朝的身影佔据。
见此,余若朝只是把剑举起,再次对准恶龙。
“抱歉,你的一举一动,我全都瞭如指掌。眼球的视线,挥爪的动作,肩膀的抬起,尾巴的移动。虽然这样说是有点犯规,但是——我可是知道的,你的下一次攻击。”
“我将会与剑刃共舞。容我再说一遍——面对恶龙,【绝剑姬】拔剑而笑。”
余若朝如记忆中一转即逝的自己般,再一次发出宣言,只不过,这一次是胜利宣言。
………
………
“真是美丽,这就是她曾提起的剑舞——属于【绝剑姬】的剑舞。”
“然而,与剑共舞的话,最多只是一名‘舞姬’,可称不上是剑姬……”
“你会怎么办,【绝剑姬】?”
现在的余若朝并不需要更多的建议,该握的剑已在手中。
安无已经逼近,身上的魔力所剩无几,余若朝的身体被龙尾挟带的狂风掀飞,往城中的水库轰向。
而魔女则是坐在一旁,静待剑舞的终章。
回到现在。
………
………
“啊啊啊啊啊! ! ! ! !”
锯齿状的魔力附在剑上,斩割在恶龙的翼根上。
恶龙怒不可遏。
三番四次的无礼,接连不断的挑衅,它已经看厌了弱小之人的跃起,它已经厌烦了无力之人的抵抗。
明明是没有翅膀的蝼蚁,却多次尝试飞往天空,由此,它必须给予天罚。
恶龙的怒吼传至天际,积蓄的怒火已然焚至骨髓,仰天长啸,龙在此发出咆哮。
从扬起的沙尘中,余若朝隐约可见,安无的龙颚抬起,耀目的亮光在口中闪烁。
对此,她再次说道。
“我可是知道的,你的下一次攻击。”
光束,划过长空。
龙的咆哮振散了天空的云层,往太阳的方向冲去,高温的进军蒸发了四周的水分,引发起林中的山火。
左手被烧没了的余若朝,被火焰包围,无力地倒在一旁。
“好痛……魔女,我的手能恢復回来吗?”
“没事,把它当成刀O神域里的潜行式虚拟实境游戏就好。在异界受到的伤,是不会带回现实世界。同理,在异界发生的事也是。”
“这就好。”
安无接近,以胜利者的身姿来到余若朝的面前,打算给她致命一击。
“恭喜您,没想到你真的赢了。小女子可爱的共犯者。”
话音刚落,轰然一声响起,洪水倾泻而出。
被咆哮的高热波及的堤坝已然无力支撑,随着混凝土的部分融化,从缺口流出的水如瀑布似的打在安无身上。
旁边的余若朝已被魔女悄然带走。
无法振翅高飞的安无被摧枯拉朽的强大带走,冲往永水市的海岸,往深不见底的海洋进发。
永远囚禁在海洋的牢笼中,直至,身体的魔力耗尽至死。
首战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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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剑姬】成功打败了头目级破格的安无,通过了考验,正式成为了中级的魔法少女。
由此,赐予觉醒魔法的权利。
魔法,名为【煌临】。
黑剑的花苞于此时盛放,宛如七片黑色的羽翼。
精灵战争的【主办者】,在此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