湧驰已经一周没来学校,第一次出现这样的事,我不免有些担心。不管我发多少条信息,他也没有回我,我也去过他的家几次,但家里好像一直没有人……..
今天是周六,前几天早退被发现后,我收敛了些。那天之后,薰野注意到我脸上的伤口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应该也知道了吧,毕竟这件事已经在学校流传得沸沸扬扬。
“就是那个人!找高年级打架……..”现在走在路上总是会被不认识的人指着议论,但多亏了众人的关注,那帮人不敢再对薰野出手。薰野脸上偶尔也多了些笑容,像夏日盛开的向日葵那样。
接连下了几天雨后天气又变得炎热起来,周末一早就前往图书馆找翔树所说的书。但由于翔树并没有指明详细具体那个图书馆,就凭空消失,现在去的已经是今天的第五家了。位置有些偏僻,不过能顺利找到的话也就值得了。
“打扰一下!请问这里有一本叫《异闻启示录》的书吗?”
“应该是叫这个名字。”我有些不确定,逮住一名图书管理员问道。
我扫了一眼对方,对方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是一个腼腆的女生,大概率是周末兼职的,有点不靠的样子。
“呃呃……我看一下。”对方开始敲动键盘,移动鼠标,大约一分钟后,
“确实有过,不过,距离上一次借阅已经是十年了,具体位置的话……恐怕还得你自己找找看,在八号借阅室。”
沿着头顶的指示牌,上了四层楼,沿着走道,来到角落,门口写着“八号借阅室”几个字。走进去,里面人很少,有几个穿着校服小学生,除此之外就看不到其它人。
头顶的灯时不时闪着,看来是有些年头了。要在眼前七,八个两米高的书架中找到好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找遍完好几个书架也没有发现,开始有些怀疑刚才那个女生的话,真是不靠谱!
拐角处,几名小学生在那玩抓人游戏,借着书架躲躲藏藏的,突然从我面前跑了过去,挡住了我的去路。像过马路一样,停住脚步在拐角处。
其中的一名男孩在追逐中撞到一旁的书架,书架在我面前抖动了几下。
“痛!”
两米高的书架在撞击后,掉下了一本厚厚的书正好砸在我的脑袋上,我有些恼怒。在走时,却又被掉落的书拌了一下,踉跄了几步。
“啊,刚才不算!我撞到书架了!”
“别耍赖!该你来当鬼了。”
“好吧。”
我低头捡起那本粘满灰尘的书,
“《异闻启示录》!”
原本生气的情绪一下子挥去,相反心里有些感激调皮的男孩。我拿着书来到无人的位置,打开书。由于有折角一下就翻到了某一页,连后面好几页也有,看来不是巧合呢,是翔树刻意而为。纸张由于时间太长已经泛黄,所幸上面的文字还算看得清。
传说人死后会来到冥海,冥海的岸边是死去灵魂的必经之处。死去的灵魂怀着遗憾,不甘,悔恨,渴望,希望……..在这种强烈的灵魂情感的影响下,冥海边上开始生长出成片的彼岸花,象征爱的遗憾。还生长着高大的树,有好几个人伸手围起来那么粗的树干,略带褐色的针形叶下面结着血红色果实的灵魂树,象征人对重生的渴望…….
如果短时间内死去的灵魂太多,冥海就极有可能会出现在现世迎接死者的灵魂,不过出现的时间非常短暂,并且只有极少数人可以看见。这样的人是连接冥海和现世的媒介,冥海边上的生物本不该出现在现世,一旦出现在现世,必然会破坏常理,扰乱现世。足以影响现世的其他生物,造成不可逆转的危害。
其中灵魂树上的红果可以延长人的寿命,除此之外还可以制造出一种可以寄托人灵魂的生物容器。这种生物长得和人一模一样,但只有在树的庇护下才能出现在现世并影响现实。一旦脱离庇护,现世里的生物则无法用肉眼看见容器,除了在少数情况下极少数人可见,这样的人可以成为容器影响现世的媒介。容器像幽灵一样活动,称作残象。不过终究还是树的产物,寄托灵魂容器的寿命与正常人相比短得多。除此之外,还要付出代价,作为固定人的灵魂…….
我接着翻到下一页,但后面的内容被人撕掉了…….
我若有所思地合上书,上面的灰尘已经转移到了我的手上,随便往衣服拍几下后,准备归还书。刚拿起书,书里夹着的东西就掉了下来,被左脚踩在脚底下。我移开脚,上面已经新添上了我的脚印,好像是封信。
“能找到这封信的人,应该只有眼前现在的橋秋!”看到这一段文字,不禁后背发凉,有点瘆人。怀着紧张的心情,我接着往下读信……..
致橋秋:
我偶然发现村子里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村子里的人都很奇怪,老人竟对面前的年经人称呼“叔”,某次和伙伴玩捉迷藏时躲在柴房里的我偶然听到。
村子里每周都会举行集会,村里的大人,老人都前往村子深处参加,只有小孩子被留在家里。届时,小孩子则会被集中起来,被人看管。我对村子的深处充满了好奇,每当问大人时,他们就会马上回避开话题。
除此之外,他们禁止我们走出村子,有一次趁着集会,我一个人偷偷跑了出来。我一直向着村子的外围走去,这里我从没来过,一切都是陌生的。越往外围走,人烟越来越稀少,没有人居住,奇怪的是边界处竟还布满铁丝网,大概有两米高,精锐的铁丝网生了锈,早已经没有了光泽,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村子里本不该出现这种东西,好像在警告,阻止我越过边界。我从来没有听大人说过这些,带着疑惑我继续前进。
我沿着边界走,一路上布满铁丝网,上面都生满了棕色的铁锈。在一处水沟,我发现了缺口。洞的大小刚好,我应该可以通过。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完全忘记了大人的警告,我俯下身子,趴在泥土上,像蚯蚓一样,蠕动着身子,一点一点爬,躲避着铁丝网,钻了出去。眼前是比我还高得多的杂草,在风的吹动下,像海浪一样波动着,我小心地拨开它们,缓缓前进。拨开杂草后还是杂草,看不见前方的路,就这样一直往外面走……..
过了不知多久后,我走出杂草丛,映入眼前的是一条水泥公路,我有些欣喜。我跑着穿过公路想要去到另一头,全然没有注意到侧边过来的货车,奇怪的是对方也丝毫没有减速的打算。
完蛋了!我当时这样想到。
货车快速行驶带着一阵风来到我跟前,我害怕地闭上了眼,咬着牙关。
过了几秒后,等我再睁开眼,货车已经逐渐离我远去,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有些不敢相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什么事也没有!可是刚才确实应该…….
我有些慌乱了,转身返回,不停地拨开杂草快速返回。快到外围的铁丝网时,突然传来了人的声音。
我连忙蹲下身子,长的比我高得多的杂草掩护着我。
“你看!这里有缺口!”
“嗯?哪里?”
“真的有,不过又不奇怪,时间这么长了。”
“咦?!怎么会还有痕迹!”
”应该是野狗之类穿过水沟时留下的吧!”
“好像不是呢。”
“你看,好像是鞋印。”
“你不会想说他们跑出去了吧?哈哈哈!”
“难道不可能嘛?”
“没关系的!他们就算跑出去了别人也看不见,赶紧检查完回去吧!你别跟他一样瞎操心,来过就行了。”
“可是…..”
“再这样不等你了啊!拓一。”
“那走吧。”
我听着他们两人交谈的声音越来越远,才从杂草里探出头来。
”什么看不见?是什么意思?”我心里低咕道,刚才货车司机好像确实像是没看到我,货车本应该撞上我却没有。我拍了拍衣服上沾到的淤泥,折断杂草,用杂草叶把鞋底的淤泥清理干净。得抓紧回去!不能被发现!
我沿着小路,一路狂奔。再见到大人时,我心里有些害怕,他们虚伪的微笑中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几天之后,邻屋的锦姨死了。不过大人们却都表现得十分平静。大人为锦姨安排了葬礼但并不隆重,像是做做样子。此后,我再也没有见过锦姨一面,大人说小孩子不能看死人。
锦姨生前对待我很好,时不时就会邀请我去她家里,锦姨是一个人住,从未见过她的亲人。每次看见我,她好像都有点悲伤,愧疚的样子,但锦姨并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临走时都会在我的口袋里塞上几个糖,是为数不多的好人,我也很敬佩她。我实在想跟她道别,况且村子里的孩子都没有再见过锦姨。
头七那里晚上,等到家里的人都睡着后,我偷偷溜了出来。村子这个点大多家里都关了灯,唯独锦姨家还亮着灯,听说晚上亮着灯是为了送别死去的灵魂。锦姨家里没有其它人,因此没有人为她守灵,今晚她一个人在家…….
我拿着手电,但不敢开得太亮怕招来人,恰好够看得见脚下的路。锦姨家的大门每次开时都会发出巨大的响声。恰好家里与她家只隔一堵墙,于是决定从旁边相接的石墙那翻过后,溜进去。
我小心地先把手电放在一米高的墙上,然后双手放在石墙上,一用力撑石墙就翻过去了。拿着手电进入,里面虽然微亮,但至少看得清路,我关了手电。此时锦姨正躺在二米长的棺木里,在客厅中央。
淡红色调的灯有点诡异,我谨慎地一步步向前靠近锦姨。我有些害怕,不过锦姨平日待我这么好,应该不会怪罪我的吧!我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我拼命克制住。看着血红色的棺木,我深吸一口气后,小心地把上放在上面,有点凉凉的。
接着我轻轻推动棺木的隔板,木头之间摩擦着发出“翁翁”的声音,不过很小声,应该没有人能听见。
隔板缓慢移动着,开到一半后,里内逐渐露了出来,由于光线太暗,我没能看清里面。我紧张地打开手电往里面照射,“锦姨······”
可是…….
里面竟然什么都没有,本该躺在里面的锦姨却不在,是空的,这一切都只是摆设!恐惧涌上我的心头,不是因为锦姨而是那些虚假的大人……
逃回家里后,我怎么也睡不着。
第二天早上,大人们抬着血红色的棺木送葬,扛棺的那几个人看起来很轻松。只有我知道里面什么都没有……
下午,村子里来了一位七岁左右大的女孩,她很热情,很快就和我们玩熟了,让我想起了以前热情的锦姨。至于来历大人没有过多解释,只是含糊地说是寄宿的。
无意之中,我发现了女孩后颈的红粉色胎记,这并不奇怪,只是……胎记的话,
锦姨的后颈好像也有,仔细看的话连位置也大致相同。我有些不敢相信,脑海中奇怪可怕的想法涌上心头,我害怕极了。
几天后,我一直沿着村子的外围走去,逃离了哪里。
大概村子里在进行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不过我不知道,但只要去到村子深处的话一切应该就都知道了,除此之外我发现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橋秋能看到这,我很高兴,记得看完后请将信带走烧掉。
因为他们已经在找我了……
后:
写了这么多,但好像不合读者的胃口,所以决定先停下来思考思考,但会坚持写完我心中的结局的。
我一直在想如何用枯燥的生活写一本有趣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