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娜伦斯郑重地将裹在布里梵蒂娜交给这个聚落里最德高望重的长者,并贴心地附上了五瓶止痛药和三瓶消炎药以及一颗短铳的弹丸,这是一个警告,如果敢乱来的话她充沛的弹药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的。
不过这也只是威胁而已,她相信这些家伙家伙还没疯狂到会招惹现在的自己,一个衣品独特的独眼女人,瘦小但看上去确实不太好惹,唯一的缺点就是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请莱文森特小姐喝完这杯果酿后再出发吧,伟大的祭司大人会给予您加护。”
一杯清澈无比的果酿被装在金色的杯子里,在老者说完祝词后呈到了缇娜伦斯面前,经历过雅拉班德事件的洗礼后,她很难再次信服这里面是真正的酒。
“在我的家乡,‘伦斯’的意义是大地,让大地之母替我接受这份祝福吧。”缇娜伦斯举起酒杯,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老者,“还是说,你觉得埃德蒂利亚大人没有资格代替她的孩子接受祝福?”
“不不不,老朽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还没等老者接着说什么,高举的酒杯很快被倾倒,清澈的果酿也洒到地上。缇娜伦斯把酒杯塞到了方才那个给她献酒的小男孩手里,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三把短铳上好了膛。
“我会回来的,最好不要让我发现这个小东西出现什么闪失。”
她麻利地将自己的长发扎起来,头也不回地朝那个所谓诅咒巨龙的方向走去了。
当初在雅拉班德的时候就是因为贪了一杯果酒才导致自己差点被抓去献祭的,最可怕的是那个地方的献祭最高配置是黑发金瞳还不要处女,什么神明祭祀不要处女啊,这不是明显奔着她去的嘛,现在想想还是有些后怕。
不过为什么定位如此精准她也不明白,不过自从拼死把零那个小家伙带出来后她就再也没去过雅拉班德了。
玛多的平原和她的胸口一样,只有平坦得几乎不能被称呼为土坡的土坡,之前莉克洛丝也打趣过她,以后和艾尔森的孩子估计要喝牛奶过日子了。
但是那根本和大小没有关系嘛!
到了大概能远远望见那个小聚落的地方,缇娜伦斯停下了脚步,一股难以形容的黏糊糊的味道一直飘在她身边,闻着确实很不舒服,但也达不到毒的标准。
而且他们所提到的咆哮到现在她都没有听到,她现在可以肯定那杯果酿有很大的问题了,要么可以一下子药倒她,要么就是可以让她产生幻觉。
虽然知道那帮家伙不怀好意,但这些奇怪的味道让缇娜伦斯很在意,她从来没有闻过这么奇怪的味道,或许是陷阱或许是某个突破的关键。
缇娜伦斯拿出自己用小牛皮加上一些药草浆缝制的隔离面罩戴上,将其中一把短铳紧紧地握在手里,用一根短手杖仔细地探索着身边的一切,这片草地可以藏很多东西,或许突然从哪里冒出来几个大汉也不一定。
越往前走,就越能感觉到手上和脸上没遮住的部分黏糊糊的,她想起了某人对人类尸臭的比喻——黏糊糊的,她闻过帕尔米斯和动物尸体腐烂的味道,不过她不敢肯定二者是一样的。
玛多的天气很好,如果有东西腐烂的话会因为热而被风带去很远的地方,缇娜伦斯知道这一点。
不知道走了多久,缇娜伦斯发现自己好像已经迷失这片草地上了,不过不必担心,她对于这个地宫世界已经很熟悉了,只要有洞穴隧道的地方必然联系着那个庞大的地宫,她到达玛多的时候并不是和传统方式一样,所以这里肯定存在着其他的入口。
除此之外,她还发现这片广阔的草地除了那个聚落的人外似乎没有其他的动物,而且这里的药草储量堪比替罗森平原,甚至更多。
“呵,真是恶心啊。”
如果她不确定像这样的地宫世界是否存在边境,但这些品质极高的药草肯定存在什么东西供给肥料,单凭植物的叶片腐烂肯定不能供给这些娇贵的家伙生长,所以那些东西到底死哪了?
缇娜伦斯猛地将短手杖往地上一戳,那种戳在泡沫胶上的感觉让她退后了几步,一股连面罩都难以抵挡的恶臭扑面而来,暗红色的液体顺着短手杖戳出的洞口涌出,看来那根手杖是不能要了。
“小姐(veezd)。”一个沙哑的声音从缇娜伦斯的身后传来,她猛地转身,但身后什么都没有。
“小姐,这里嘶嘶嘶(veezd palethssss)!”
一只臃肿的手突然抓住缇娜伦斯的脚踝,毫无防备的缇娜伦斯本能地开枪打碎了这只手,浓稠的液体溅到了破旧的白裙上,强大的腐蚀性瞬间将其化成白烟。
“小姐(veezd)。”那个沙哑的声音不停地重复着这个词,并且似乎越发急躁。
“你想要什么?鲜血或者祈祷?还是眼泪或者恐惧?”缇娜伦斯试着念出当初在雅拉班德时在火焰里看到的那一段话。
“爱(limla)。”在说完这个词后,那个沙哑的声音沉默了许久。
在这个声音沉默期间,缇娜伦斯谨慎地观察起那些飞溅出去的碎片,那只手确实像是人类的手,但像是被某种液体浸泡了很久导致变得苍白且浮肿,看上去十分恶心。
和花栗鼠小队的大家一起讨伐过很多很多类人形的魔物和怪物,所看到的死相也是千奇百怪,唯一让她不能接受的就是在水里泡太久而变得浮肿,生前的丑陋也会在这时被无限放大。
当时缇娜伦斯听到的回答是“力量(genoz)”,这些词汇对于她来说有些陌生,虽然通用语是神创的语言,但不同时代的通用语都会有所不同,她可以肯定的是,地宫底下的世界所处的时代和她并不是同一个时代,不过沟通起来倒是没什么大问题。
刺耳的尖叫声突然从四周响起,无数和那只被打碎的手一样的手掌伸出地面,像是浪花般朝她涌来,看得她直犯恶心。
缇娜伦斯将背包里的消毒用的烈酒混着特殊调配的药剂洒向周围,用炽钢匕首上燃起的火焰点燃,瞬间便筑起一道火墙将自己与那些手隔离开。
接触到火焰的手瞬间变得干枯如同细柴般被吞噬殆尽,尽管如此,如同白浪潮般的手依旧没有退去。
“哎呀哎呀,是葛伦回来了吧?我在梦里都能闻到你身上的巴兰蒂草的味道,终于舍得回来找我了吗?”一个成熟的女音从火墙外传来,混着刺耳的尖叫让缇娜伦斯心生厌烦。
“葛伦·攸斯吗?”缇娜伦斯下意识地说出了这个名字。
“你已经糊涂到这种地步了吗?你早应该听我劝去学魔法而不是捣鼓你那什么炼金术的,虽然我很喜欢你召唤出来的那些黏糊糊的触手,但傻到连安全词都听不明白的话可就难办了呢。”那个女音的主人似乎和葛伦十分熟络,甚至还提到什么安全词。
“让那些恶心的东西停下来吧,我可不希望那种东西再碰到我一次了。”缇娜伦斯趁机说道,既然对方可以把自己认成葛伦,就尝试着借用葛伦的身份吧,对不起了葛伦小姐。
“什么嘛,我还以为你会喜欢我的礼物的。”刺耳的声音很快就消失了,就连缇娜伦斯的火墙也被强行压低了下去。
“好久没见面了,你瘦了很多呢。”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穿过火墙径直走到缇娜伦斯面前,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即使眼睛被黑色的布条遮住,但她依旧可以感受到那充满压迫感的视线。
“好久不见,玛多纳。”缇娜伦斯小心翼翼地回复道,这个名字是她在见到这个高大的女人时在脑子里自己跳出来的。
玛多纳一边用手捏着缇娜伦斯的脸,一边在她的身上嗅来嗅去。
“我可太喜欢你身上的药草味了,呲溜。”她伸出细长的舌头舔了舔缇娜伦斯的脖子,即使她在内心十分抗拒,在没确定自己可以揍翻这个家伙之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好。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恶心呢。”
“着呛人的味道真不错。”听到缇娜伦斯嫌弃的评价,玛多纳的耳朵尖红了起来,呼吸因为兴奋变得急促了一些。
“太棒了太棒了,嗅嗅,真是让我欲罢不能啊。”玛多纳像个变态一样舔着嘴唇,在缇娜伦斯的身上胡乱摸了起来。
啪!
差点碰到胸口的手被缇娜伦斯猛地拍开了,“摸你自己的去。”
“你还是那么在意那两颗小樱桃呢,呲溜。”
听着这些变态发言,让缇娜伦斯对长着龙角的家伙们转变了一些看法,她有点担心梵蒂娜长大后会不会变得和这家伙一样变态。
“好啦,说吧,你为什么会拿着葛伦的笔记本出现在这个地方?”玛多纳突然问道,但依旧没有停下她那奇怪的喘息声。
“既然知道我不是葛伦小姐,为什么不马上拆穿呢。”缇娜伦斯抓住了那只想要解开她领口纽扣的手。
“因为巴兰蒂草的草的香味不会出现在恶心的人身上,你的味道和葛伦一模一样,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