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嘿嘿,抱歉啊,刚刚好像有点醉。”
脸上带着不自然的潮红的韦欣姐用手指稍微挠了一下脸颊,眼里终于也是有了属于少女的矜持。
看来她已经回忆起来想对我做什么了,这个表里不一的女瑟狼。
我就不过问她在里面经历了什么了。
“不过啊,那一下,真的心动了哦?”
“......”我不擅长应付这个话题啊...还有,这里是我的床哦?茹依姐就算了,为什么你也这么自然就上来了啊!
韦欣姐抱住我的一只手臂,这个尺度暂时还没问题我就不反抗了,察觉到她没有得寸进尺的想法,我也是松了口气。
“你刚刚,差点越线了哦?”
“那个...抱歉啦,原谅姐姐好不好?以后会克制的!”
唉,我叹了口气,心情复杂。发生刚刚那样的事情,要我怎么样才能重新建立对韦欣姐的信任呢?
也许是意识到了这个现实的问题,韦欣姐看上去很失落,抱着我的力度也慢慢减弱下去。
这么漂亮的脸,露出这样的表情,叫谁不心软。
我揉揉她的头,她娇躯一颤,随后整个人压在我身上,恨不得把整个人埋在我怀里。
“韦欣姐,真的很会撒娇呢。”
“只会对你们这样啦...”
“好好。”
她的手换到我腰的位置,把头放在我的大腿上,像猫一样蹭着。
又是膝枕啊,不过这个有点不太一样吧?
我顺着她的头发,像是顺着狗狗的毛那般,看韦欣姐的表情似乎很享受,我不禁想,这真的会这么舒服吗。
找个机会,让谁给我试试吧...
“我真的好想你们,好想见你们,这一年多,真的好累。”
她闭着眼睛,呢喃着。
我没有说话,等待着她的后文。
“但是,终于有机会可以见到你们了,这段折磨又寂寞的时间,终于是有回报了。”
我知道她走到今天需要多少努力,也知道我理解不了她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
天才也有天才的难处,她们也会有自己的压力,在不适宜的年龄进到不适宜的群体中,那种孤独感想必难以体会吧。
她确实有跳级,但那并不是她自己的想法。
我有在茹依姐嘴里听说过,韦欣姐从小就展现出学习的超强天赋,而她的父母正好也都是高等院校出来的教师,也许是出于想「打造」一个天才,又或是什么其他的想法,她家里给的压力一直都远超同龄人。
可韦欣姐不以为然,她并不觉得那些额外的内容能够给她带来压力。也正是因此,她的父母借机申请了跳级。
虽然不知道这么离谱的事情,上面单位怎么通过的,但就事实来看,成功了。
天才的世界我们凡人难以参透,初中跳两级,高中跳一级,人家同辈在中考,她就冲高考去了。
学习的压力确实不会有,那么人际交往呢?
如果不是遇到了茹依姐和茵岚姐,韦欣姐会怎么样呢。
不过,这一两年来,茹依姐在大单位里实习转正,风生水起,茵岚姐也成功创业,过上了她喜欢的生活,我也忙于学业,大家都有手上的事情要做,聚不了一起。
给怕寂寞的她,带来了不太好的一段回忆呢,再加之这段时间,韦欣姐为完成毕业论文也算是占用了大量精力吧。
“辛苦啦。”
我决定对她刚才的行为网开一面,憋坏了做点什么出格的事情也无可厚非嘛。
“我第一次违抗父母,他们本来想要我继续念书,多少弄个博士出来,但是我真的忍不住了,我想和你们在一起。”
这样,那也是踏出了很大一步。
“如果不是茹依给我机会,我一定...”
“真是,干嘛老是粘着我家孩子。”
茹依姐刚吹完头发,一进门,露出无奈的笑,不知道是对我还是对韦欣姐的。
她以往都是直接坐在我身边,今天难得地去到韦欣姐的另一边,温柔地,与我一起抚摸这只粘人的小狗。
虽然这小狗挺大的...咳,年龄相对我大四岁哦。
这么说的话,茹依姐是正常读书的,也就是说茹依姐应该是大韦欣姐三岁,那就是二十五岁吧。
大家都是年轻的大姐姐,这个年龄都很抢手吧。
怎么都染上一身怪癖呢...受不了。
“茹依,抱抱~”
“好好。”
韦欣姐放开了我,转过身和茹依姐抱在一起。多么温馨的场面啊,为什么会感到有点空虚呢,人家不就是放开手而已嘛。
“凌霖~抱我~”
“啊,嗯——”“休想浑水摸鱼糊弄过去!”
茹依不满皱了皱眉头,将韦欣姐刚刚梳顺的头发揉成一团鸟窝,她有些气鼓鼓地,瞥了我一眼。
“他都还没有主动抱过我!”
...关于这点,还请见谅。
我是有自信控制住自己不做出格的事情,但有些事情,习惯了以后会潜移默化改变自己的观念,如果我习惯主动去抱茹依姐,说不定我会潜意识抹去对异性应有的距离感。
想象一下,某天我突然面不改色对着人家还没到亲密关系的女生抱上去,那可不是被揍一顿婊上公告栏就能完事的。
不行,想到就觉得,太可怕了。我可不想把我剩下的人生就这样交出去,那也太悲惨了。
...不过,茹依姐的话,应该...唉,以后怎么办呢。
现在茹依姐对我到底是怎么想的呢,虽然肢体接触很多,但我更多感受到的,是类似于「家人」的爱。
因为是家人,所以亲近点也没关系,只要守住伦理的那一线,怎么样都没关系。
如果是这样,我又怎么能去强求其他类型的「爱」呢,也许我并不能让茹依姐以对待异性的方式来对待,那么其他人呢?
茹依姐很优秀,在优秀的层面上来说,她就是无所不能的天才,这样优秀的人,同时有着这么优越的条件,又怎么会没有追求者?
我只是一个依靠茹依姐的恩赐才能生活下去的...蛀虫,比我优秀的人天下会有这么多,她的目光,终究会停留在我以外的某个好男人身上吧。
那一天到来之时,我又该如何面对心有意中人的茹依姐。
无论如何,都无法消除那层隔阂吧。
这种「家人」的爱,并不是来自家人,我只是一个,外来人。
在那时,哪怕我还能挂着笑容表示祝福,并遵循着为她而活的信条,那又如何呢。
既然是为她而活,那就要对她的幸福着想,那么,离开心有情人的她,才是「为她而活」的做法吧。
“凌霖?”
我抬头,看到茹依姐有些担心的表情,才意识到我又把情绪往外泄露了。
韦欣姐跟着放开手,也转过头看我,好像要说些什么。
我意识到自己马上要搞砸重逢的好气氛了,只能赶忙转移话题。
“我出去喝点水,需要我准备点什么吗,茹依姐。”
“啊...不用了,从公司回来之前吃过了。”
我装作一脸神秘,带上了房间的门。
...我在干嘛啊,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好了,人家在外面打拼奔波也累了,为什么还要往外释放负面情绪。
我走到阳台,眺望着天空中那些隐隐约约的星星。
城市的霓虹会隐盖掉它们的光亮,只有在黎明前至黑,至暗,至静的时分,天上的它们会变得那样绚烂,它们不在意自己万丈光芒只化为微弱光点被人所获,它们在无限大的辽阔舞台上,燃烧着自己的生命,只为让自己发光发亮。
它们是自由的,相较而言,我就连一丝光亮都没能发出来,如果说光耀繁星在上,那我便是在万丈深渊之下,像是尘沙一般,卑微,无谓。
我做什么又能如何,我不做什么又能如何。
我的生命线永远缠绕在我的脖喉上,吊在别的什么人或是什么事物之下,能让我感受到活着的生命线,却是让我陷入窒息与痛苦的元凶,这又是多么讽刺的事情。
我想起花焱学姐的问题。
「为什么会一个劲的吃辣呢?」
这个问题并不只是在问吃辣吧。
花焱真正想知道的,是「明明痛苦非她所愿,为什么还心甘情愿去全盘接受」的答案。
如果痛苦是人活着不愿意去接受的事物,那么反过来,哪怕不愿意去接受,只要感受到了痛苦,是不是就证明自己还活着呢。
现实是魔幻且矛盾又不需要逻辑的地狱。
我才不想相信我会得出这样的答案,但是身在其中,又奈何我相不相信。
一旦思考自己的事情,就会如此痛苦,就会如此迷茫。
想要逃避又不得不面对的现实,已经成为事实的过往却又不得不逃避。
「如果结束自己的生命,不就不再需要忍受这种折磨了吗。」
「为什么你会对自己的事情不管不顾呢,这种事情还要说吗,你不存在能称作自我的事物啊。」
「你还记得犯下的罪行吗,你还记得那些让你作呕的场景吗,还记得即使如此,你也想要为他们而活的奴性吗。」
「你难道不想追求自由吗。」
「没错...伤害自己吧,为了能感受到活着的感觉,就这样一步步向死而生吧,在路途的终点,你会发现,只有这生命线彻底收紧,你才会获得梦寐以求的自由。」
「就像你曾经纵身一跃的英勇那般,奋起吧,狰狞吧,爆笑吧,然后——绝望吧。」
“回来,你要去哪。”
是熟悉的,来自身后的拥抱。
缠绕在脖颈上的纤细手臂,身后那阵让人放松的清香,都是这么熟悉且令人安心。
茹依姐的声音驱散了那些扭曲的景象,我的面前仍是防盗网,在远处是那片隐隐约约的星星。
我没有动,一直都没有动,我的思绪被唤回来时,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了。
我没能转过头,我不想让控制不住情绪的那张脸被茹依姐收入眼帘。
“知道吗,你哭了,为什么。”
我原来...流泪了吗,为什么呢。
「我」大概会知道吧,毕竟是刚才他把我逼上绝路。
“我不知道。”
“可是我知道。”
茹依姐强硬地把我转过来,紧紧把我按在怀里,用快要让我窒息的力道。
“所以,不要再逼迫自己了,你不需要这么着急。”
啊...这么一说,我大概明白为什么了。
正因如此啊,茹依姐,我才明白,你在说谎。
你我都明白的,有些事情,迟早会要面对,我们都不得不为它着急,我们不得不做出行动。
任由眼泪滑过脸颊,我也抱紧了茹依姐。
但是,现在,请让我软弱,请让我逃避吧。
在明天来临之前。
PS:关于上一个PS说的「写完第一卷就揭晓一些这本书的小谜题」这件事呢,其实算是画了个大大大大饼?
仔细思考了一下,原计划本来是以每一个登场女角色作为事件触发点,但整理了一下时间线以后,发现如果那样做会造成很强的分裂感,所以还是打算让凌霖把该经历该面对的全放在第一卷。
如此一来,第一卷的内容会变得相当相当相当多呢。
至少不是我想让它结束就能结束的了。
我本打算把第一个故事讲完讲好,有基数了就开始稍微收点米的(诶嘿?),毕竟如果这边有收入了,现实就不用再把空余时间拿去送外卖了。
这样一来,为了阅读体验,我也不知道要不要在第一卷的哪里放收费了,也不敢了。
怎么办呐~~~读友们给我点建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