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你觉得我们对林凌霖的看法很奇怪？”
“怎么说呢，也不能说奇怪，就是你们在某些方面似乎达成共识了。”
“达成共识...我不知道某些方面指的是哪些方面啊。”莫礼撅起嘴，往后一倒，靠在软乎乎的沙发上，“要我说，我们可能是认识他的时间久一点？”
“就是这个！你们从几年前就认识凌霖，所以不同于现在的凌霖给你们带来了什么印象！绝对是这样！”
“别激动...”莫礼捂了一下耳朵，对这个吵吵机器人表示抗议，不同于现在的凌霖，啊，确实，那时候的凌霖和现在完完全全是两个人。”
诶？完全是两个人？
晓梦闭上眼睛，却怎么样也想不出来，和现在「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
“那个时候的他，头发比现在乱得多，长长的，习惯性低着头，头发完全把他的脸遮住，所以这么多年以后再见的时候，我都没能认出来他啊。倒不如说，我其实根本不知道他的性别，只是我更愿意相信他是男人罢了。”
“所以说是大学出道的类型？那些全都是装的！？”
“别总是给出暴论啊！”回忆起以前那个凌霖，她不禁露出舒缓的脸，“外表虽然变了，性格却没变多少。”
「只不过，那种挣扎的感觉消失了。」
“那时候的凌霖，是什么样的？”
“嗯...要这么说，也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啊，怎么说呢...衣服有点破破烂烂的，好像经常被霸凌，外表我就只知道这一些，要说给人的感觉的话，就是，活得很用力？”
“嗯？细说。”
“就是...明明活着就已经拼尽全力了，即使如此还是坚信着什么的，理想主义者？”
“哪里有「用力」的要素？”
“那时候的他，超~让人担心的啊，那种「想要自杀」「好像让一切结束」之类的感情都浓厚得溢出来了，根本没办法放着不管，也不知道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才会变成那样。”
“诶？那是冲动吧，青少年特有的...？”晓梦不太相信，今天和自己相处得相当不错的那个男孩子，那个看上去与世隔绝的，神性的，体贴的男孩子，以前居然会是莫礼说的那般，“如果不是的话，那可能有些脆弱...？这是一般网上会有的若智评论啦，我不了解。”
“和那种不太一样吧？比起脆弱这个词，我觉得他很坚强诶。尤其是他帮了我以后，会让人感觉到脆弱的，是我才对。”
“呜哇，居然能说出这种话，他到底做了什么啊....那个人乱来的这一点看来这么多年也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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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又来了喔。”
放学后，一个动人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了只剩下一人的教室。
冬天了，外边下起的雨犹如冰针，湿冷的空气像是要刺入骨髓那般。早早就暗下去的天色此时更是昏黑，即使如此，莫礼仿佛太阳将温暖传递给周围的一切。
似乎光亮起来。
他的眼睛。
不过莫礼是看不到的，这个闭口不谈的，说不上是少女还是少年的同学，似乎也没有要有什么反应的趋势。
“今天雨下得真大啊~又这么冷，真的是不想回家啊，这里的空气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哎。”
打开灯，莫礼拉过来一张椅子，很自然地坐下。
林凌霖没有说话，手上写字，再把纸条露出来，莫礼刚好能看到。
「你带了伞的吧。」
“是带了，不过你没有带吧？”
这种事情之前也发生过，这家伙直接淋着雨当作没事人的举动，直接给莫礼吓到了。
反正按照这个人的习性，大概回到去以后也不会好好处理自己吧，本来看上去就这么憔悴了，莫礼是真的害怕这人突然就消失了。
「我没关系的，习惯了。」
“这种事情怎么可以习惯啦，这次就让我送吧，你家在哪？”
「暂时没打算回家。」
“不是因为雨吗？难不成你还有什么事情要做？”
「嗯。」
话题结束了，但是两人却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尴尬。
「你不必这样关心我，谢谢。」
“唉，你这人真是，我就是单纯对你有兴趣也不可以吗？”
被说中了。
莫礼挠了挠脸颊，不过她确实是对这个格格不入的人有一点兴趣，这一点倒不是说谎。
「和我离得太近，不太好。」
“为什么？”莫礼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面前这个人，“只是聊聊天而已，没关系吧？”
「有人在说你的坏话，如果你换个人关心，说不定风评会好很多。」
“我不关心别人是怎么想的，现在需要帮助的是你才对吧？”
「...你人很好，但果然还是——」
“我想帮你。”
这句话打断了林凌霖继续写字的动作，他沉默许久，吸气——
慢慢呼出。
「你帮不了我。」
这下，自己这么明确得指出这一点，也给足臭脸了，再怎么说也把自己给人的印象拉到最低了，可以不要再和自己有牵扯了吧，听到那些话语，自己却又无可奈何的那种窝囊，已经让他自责不已。
结束这一段关系，对两个人都好。
“呵呵，谁知道呢？如果你心情不好，我可以每天都陪你聊聊天，那样不也挺好吗？”
见林凌霖没有反应，莫礼又接着说。
“况且，只是让你诉诉苦，应该也会好一点吧？你可以不用和我客气的喔？我当然不会和别人说！”
「为什么是我？」
“是谁都一样。”
藏在头发阴影下的那一双眼亮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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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要听的不是你吗，为什么不给点感想？”
“那个阳光大气又温柔的班花是谁？”
“那时候，我还很有大小姐的气质。”
“这根本就不是你！”
“...我，我说她也不是我，这™根本就不是我！”
“噗...话说啊，如果那是你的话，你也变了很多很多啊。”
“噢，那个啊，就和后面林凌霖帮我的事情有关了，一句话来概括就是，我被眼红的坏人欺负了，然后林凌霖冲进来把他们全部打倒！大概就是这么一个小故事。”
“...一般来说，从那里开始就会是大转折了吧，看你和凌霖的关系，不太是好转折啊。”
“所以才是现实啊，那时候的老师什么都不想管，觉得就是我们给她惹了大麻烦，一阵痛批之后，就永远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无论怎么样也不肯好好处理，所以后面不单是我被周围的人继续欺负和和被孤立，林凌霖的日子过的也不太好吧。”
“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就这样不了了之了？拜托，明明都到这一步了。”
“所以我才说我才是脆弱的那一个，都到那样子了，破罐子破摔的勇气都没有，想着及时止损之类的，没有意义的逃避。”
“呜哇...现在你们两个还能正常生活还真是奇迹。你最近看起来也有好转啊，就像是要往以前那样的风格走了，这不是挺好吗？”
“我倒是...无所谓了，那种事情。重要的是，凌霖在那之后，虽然没有以前这么拼了，大概是茹依姐姐的功劳，不过他现在的状态也不太理想，和当初的处境一样糟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