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还没有关，现在的气氛有这么一点尴尬。
主要是晓梦很尴尬，林凌霖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坐在一旁玩手机。
“为什么你可以这么平静地玩手机啊...”
半晌，蜷缩在被子里的晓梦终于是憋不住了，红晕还没有消去的她这时看上去诱惑力拉满，她稍微坐起来，鼓起脸撅起嘴，索性直接扑到林凌霖身上，却被轻轻松松挡在半空。
可惜了，各种意义上的。
“为什么不行？”
林凌霖没有过多反应，甚至没有转过来用正眼看她，手机上的视频依旧播放。
“栅栏！你应该要负起责任才对吧！”
“什么责任？”
“我都变成这样了！”
“是你自顾自发出了奇怪的叫声吧。”
在浴室里，晓梦主动提出来那种要求以后，林凌霖也没有拒绝，用很普通的手法帮着晓梦洗身子，只是她少女的身体太过敏感，几个来回下来，她就发出了太多奇怪的声音，手上的劲也越来越小，最后更是想要直接整个人趴在林凌霖身上。
当然，在注意到继续下去肯定要出问题以后，林凌霖停手了，将有些渴求自己的晓梦丢在一边，自己洗了自己的身子。
「该洗干净的地方你自己来吧，看你这样也没有坚持下去的理由。」
由于是自找的，还被羞辱成这个模样，晓梦自然是从浴室出来以后就是又羞又怒。
她本来只是想要看看，好不容易表现出一点正常男性会有的反应以后的林凌霖，如果自己上手得寸进尺的话，会不会解锁什么新东西。
结果受伤的只有晓梦，只有她亏了，她还没摸几下林凌霖，自己就被弄得差点什么都交代了。
就是进一步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自己的异样，难不成林凌霖这种细心的人会注意不到吗？不，那肯定是否定的。
所以说，在看到了自己失态的一切，作为罪魁祸首的他，在自己没穿多少布料躺在一边羞涩的时候，居然没有半点安慰的意图，也没有调戏自己的意愿，就真的只是在旁边默默看手机。
“我不管我不管！！！”
“讲讲道理吧。”
“这种时候的女人不需要讲道理！！”
林凌霖不知道第几次叹气了，放下手机。
翻身，抓手，压住。
被按在床上了。
林凌霖正以跪姿撑在自己身上。
晓梦的脸一瞬间又是一片不肯消去的红。
说不出话。
不知道该说什么。
晓梦默默扭过头去，她现在不敢看林凌霖的眼睛。
眼见这个闹嚷嚷的家伙暂时不说话了，林凌霖也回到原位置，继续看视频。
只是来自身后少女的轻轻拥抱，他并没有挣脱。
————
“要睡了吗？”
“算是吧。”
关掉灯，房间内变得昏黑。
视线里看不清事物。
“这样的体验可不多，「要睡了吗」这种话，我们都没什么机会说吧？”
“嗯，特别你还是个生活不规律的家伙。”
“嘿嘿..”
黑暗，冰冷，死静，这就是冬天的夜晚。
可是，因为于此刻的两人，这气氛并不糟糕，反而，这因素更加突出了被窝里，两个人相互传递的体温，两个人细细的呼吸声，以及，强有力的，心脏跳动的声音。
“如果可以，我想要从今往后，每一天，每一夜，都像现在一样。”
林凌霖没有回话，也没有逃避，他侧过身来，看着同样侧过身面对自己的晓梦。
窗外射进一丝丝的光线，就此一丝。
却照亮了晓梦的眼。
那是多么闪亮又美丽的一双眼，那是一双不被现实的一切所束缚的眼睛。
她的眼里不只是现实的倒影，还有另一个，只有她才能看到的，独属于她的那个世界。
暗处的林凌霖也被迷住，那是他梦寐以求的一双眼。
而这双眼，现在因为自己，沾染上了污秽的成分。
「也许，必须要做决断了，这样子就和初心相悖了。」
“呐，听我说，凌霖。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真的很震惊，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等存在，可以说，对你感兴趣这件事，从第一次见面就开始了，但是喜欢上你是在什么时候，这一点我却没有半点头绪。
所以，当你答应成为我的男友的时候，我是多么激动，多么开心。
但是我知道，那个时候，我们只是立下了类似交易的内容，对我来说，那是一个，最大的，最大的借口。”
“什么借口？”
“以「更接近你就能得到灵感突破瓶颈」的借口，实际上，每一天每一天，我都只是..想要和你呆在一起，仅此而已。
所谓的梦想什么的，往后放一点大概也没关系吧？我第一次这么想，你是让我这么想的人，凌霖，现在，在我眼里，你的存在甚至比我的梦想还要闪耀，渐渐，我把你当成了和我的梦想同样重要的存在。
可是，就像是我最开始说的那般，正因为你这个人似乎永远也看不透，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所以无论我怎么想要去接近你，我都没办法触及到你，这个完美的存在的内心，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才发现，知道越来越多你的事情，并不代表我就了解你了。
相反，我似乎，永远也只能看到你的冰山一角。”
晓梦的声音越来越小，她深呼吸一口，更加贴近林凌霖的身体，感受着来自对方的温暖，她不禁放松了许多，接着说。
“这对于找到灵感的角度来说，大概是好事，可是作为男朋友的角度来说，这让我有些害怕，如果说挖掘对象身上的小秘密是另一种形式的瓮中捉鳖，那么在你身上挖掘...那无疑是大海捞针，我似乎，永远没办法触碰到你的本心。
即使如此，我也——”
晓梦咬咬牙，眼里的爱意已经浓郁得快要溢出，一直忍耐着的情绪，也终于爆发。
“即使如此，我也想要，更加了解你，更加喜欢你，我想要以后也和你在一起，想要真正喜欢上，真正的你。那些借口什么的根本不重要，那些梦想什么的根本不重要，我只想要林凌霖你，其他我什么都不要...”
晓梦起身，将林凌霖压在了身下，两张脸近在咫尺。
接下来，只要接吻，就可以了。
克制住自己的害羞吧，就这样下去就可以了。
把自己的爱意，如实传达吧。
窗外照进另一束光线，那大概是月光吧，有些漏风的窗户让风吹动了盖好的窗帘。
月光洒在林凌霖的脸上。
“——！”
晓梦的动作僵在半空，放大瞳孔，震惊的表情呆滞在了那张脸上。
林凌霖的眼神，依旧冰冷，表情也没有变化。
不知为何，那坚冰不曾化开一点。
不肯化开一点，只是一点就好，哪怕只是一点。
「求你了，为什么不肯...」
比冬天更加寒冷的刺骨，此时透过那炽热的肌肤，刺入了晓梦的心。
“不要演戏了，你想演到什么时候？”
晓梦的眼里满是恐慌。
「不对，不对！！这不是演戏，我是真的，真的————」
见晓梦还想说些什么，林凌霖提前打断。
“今天我们都很累了，好好休息吧。”
他揉了揉晓梦的头，轻轻将她送回自己的位置。
晓梦没有抵抗，此时的她已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
“该说晚安了。”
“我——”“说晚安。”
她张了张口，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林凌霖抱着晓梦，慢慢传递过去的体温仍然是那样温暖，方才表现出来的那些冰冷仿佛只是幻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晓梦也抱紧了林凌霖。
“晚安。”
“嗯，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