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我们去哪？”
一来一回，天色也暗下来不少。
才接受了这么重磅的消息，花焱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轻轻捏着我的手，仿佛在安慰我一般。
我只能回以微笑，朋友能比亲人还要关心我。
“我们今天就先休息吧。”
“诶？明明发生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我还以为你要马上动身。”
“别着急，还有，那些内容，当故事听听就好，和我们没有什么实际关系，至于我堂妹程芳的事情，我觉得不用这么着急，过两天再去拜访就好，寒假才刚开始呢。”
“是吗...那好。”
看见我是真的没有被影响太多，她也安心下来，叫了车以后，她便趁着这点时间，继续询问。
“说实话，有些不真实，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魔幻的事情，就像是烂透了的跳脱狗血小说那样。”
“呵呵，现实不就是这样吗？不需要逻辑就能发生的事情，多着呢。”
我第一次和那个疯狂作家共鸣，晓梦追求的逻辑性世界，虽然没有变数太过理想，却也不失为一种令人向往的地方。
“不过，就这么看来，那个豪门白家，不会是什么一手遮天的存在吧...听起来好可怕。”
“嗯，那位千金也不是好惹的花瓶，至少这里支离破碎的背后，少不了那边推波助澜，再怎么说也有点过了。”
能够轻易左右人的生死，想必背后的势力很大吧。
没错，追根溯源，如果与我有关的话，那么大概率是我「父母」留下的祸端。
很不巧，我还记得一些关键的信息。
首先，我不是林家的孩子。
第二，那年父亲被我亲手杀死，母亲将错一人抗下的时候，我的年龄还不到两位数。
第三，这个家支离破碎的趋势。确实是在我寻死被茹依姐救下以后，才开始的事情。
其中有些事情，我确实一时间没有头绪。
比如说，为什么奶奶会觉得这件事和我有关系，到底哪里串到我身上来了。
再者，为什么是以我跟随茹依姐开始为契机。
又或者，白家为什么选在这个时间点，又是为了什么才对林家动手。
白家千金又是为什么会说出「这下你我感同身受」之类的话？
以及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
回到酒店，我们回到各自的房间，当然她就在隔壁，这样子有需求的时候也会方便许多。
好了，回到问题的关键。
你是谁，白汐？
「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
为什么？
她闭口不言，轻轻坐在我旁边，靠在我身上。
这样吧，我换个问题，为什么是白汐？为什么是「白」？
「看来你不太记得了，不过没关系，你慢慢会回忆起来的。」
她逃避版的发言，让我有些生气，却也无奈。
以她对我的了解，可能确实如她所说，终有一天我会回忆起来一切，明白她的用意。
不过从这点内容来推断，至少我和「白」，是脱不了干系的。如果是我出面的话，说不定有转机。
但是，要怎么做？你打算要我怎么做才能把程芳带回来？
「这个嘛，我觉得可以从以前的街区入手。」
小妹妹，我现在可是虚弱状态，还带着个人的，再去鏖战一番，我说不定可就交代在那里了，况且去那里的话又是要做什么？
「情报，还有就是，现在的你不会交代的，相信我。」
这不会又是什么，博取我的信任，然后指挥我去送死之类的套路吧，那也太拙劣了。
「...放心啦。」
明明被我很失礼地想象了，她却当作耳旁风，摸摸我的头安慰我，虽然没有触感，却也将她的温柔体现的淋漓尽致。
「相信你自己。」
她的这句话不知道为何给了我勇气，我虽听出话外有话，却不能理解言外之意。
————
所以说，为什么你在这里？
像是看出来我的问题，花焱笑了笑，一脸无奈。
“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我想要坐起来，却发现我给盖得严严实实，额头上还是一条湿毛巾。
记得我洗完澡以后吹了个头发，感觉困意一下上来了，就随便躺在床上，后来就失去了意识。
“啊，麻烦你了。”
“应该的，毕竟你雇用了我。”
她熟练地扒开被铺，在我身上摸索一阵，摸出一支体温计。
我很想要吐槽为什么她的动作这么熟练，但她那看上去有些泛红的脸以也不像是老手。
嗯，那三位姐姐果然是规格外的女人。
“三十九度，怎么又升回来了？”
话虽如此，除了刚才类似昏倒一样的情况，我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
总之，先出去吃点吧。
“不要勉强噢？”
“放心。”
————
洗过澡，又发着烧，外边裹着三四件衣服，怎么想都没有着凉的可能性了。
“感觉很新奇呢，现在的凌霖，以前明明是个穿很少也不会冷，怎么离谱也不会生病的家伙。”
“那算是什么啦，我就只留下了那样的印象吗。”
“倒也不是，更多的大概就是冰山美人那样？毕竟你很少说话嘛，基本上别人不提出话题，你都不会说多余的话。”
我们在步行街一家老字号云吞面店铺坐下，在等待食物上桌之前，我们便先闲聊起来。
“沉默是金。”
“你那个就叫孤僻！”
“听不见，听不见。”
“...呵呵，看来和晓梦在一起以后，你也变了很多。”
每个人都说我变化了许多，事实真是如此吗。
“那么，你说说，变了什么？”
“你现在能自然地笑，自然地开玩笑，不会做出让人误会十分的事情了，还有很多很多的地方，我都能说出些一二来，反正，现在的你比以前更有人情味了。”
人情味？不太明白。
“我以前也有笑的。”
“皮笑肉不笑的，还好意思说。不过我倒是很想问一问，你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孤言寡语的模样的？我看你好像和我们这些熟一点的人交谈的时候，也会稍微放开得多吧？虽然和你魔幻的身世有关，可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察觉到和你现在这个状态有直接关系的因素。”
回想起沉默的最开始，想必就是那时候了吧，我杀死他的那一天，我将她出轨的事实说出来的那一天。
在那之后，我明白了，有些话如果说出来会酿成大祸，哪怕当事人没有这个意思。
回忆当初，那也不过是孩童说的一句话，在孩童的视角看来，那件事其实无关紧要。
但是对于别人来说就不一样了。
反正已经过去许久，我便也只能释怀。
我将那段过往道出，看着她有些失神的表情笑了。
“那是他们的错，我都不在意了，你就别跟着生气了，好不好。”
“...嗯...嗯？嗯！！！？？？”
她的表情突然凝固住，我说了什么了吗？
等下，这件事好像确实不太好解释，从各个角度上来说，好像确实是不能放开来的内容。
“我...抱歉。”
完犊子，是我的话就绝对不想再和我相处了。
毕竟我是一个，行走的杀人犯。
“你别道歉，我只是脑子里一下子冲过太多信息，有点接受不了...总之，先吃吧，容我消化一下。”
花焱捂着额头，这时食物正好端上餐桌。
良久她开口了，说出来的内容让我摸不着头脑。
“凌霖，你那边的看起来好好吃，我可以吃一点吗？”
“...你不害怕我吗？”
“...呵呵，我为什么要害怕一个善良的人？”
“我伤害了这么多人，甚至夺取别人的生命，这还是善良的吗。”
花焱愣神了一会，嫣然笑道。
“我收回前面的话，你还是没变多少。”
“...？”
“你只强调自己伤害了他人，却绝口不提伤害他人的理由。”
“伤害他人的理由...那只是借口吧。”
“那你保护下来的人呢，被你所谓的借口庇护的那些人，你要她们怎么想？”
我哑口无言。
“有破绽~”
她的筷子使用技术堪称一流，趁我分神的一秒钟内便夹住了我的云吞并往回带，却被我反应过来，她的筷子被我夹住。
“嘁~”
看她有点失落的样子，我也只能一笑，夹起我的云吞。
“吃吧？”
我递到她的嘴边。
“...！”
她泛红着脸吃下，目光不肯逗留在我身上。
应该说，不肯停留在我的嘴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