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作者:加斯布拉德的哀语 更新时间:2023/3/24 23:51:20 字数:2536

在外面的时光过得很快。法尔莎告别拉克尔和拉米之后,手掂了掂装了非常多炼金材料的魔法袋,脸上罕见地露出了开心的神情。她把魔法袋挂回腰间,随后朝着高塔走去。

高塔的门关着,没有打开的痕迹,看来爱丽莎那个看上去呆呆的修女并没有出来。法尔莎心里想着,突然意识到对方一直呆在高塔里,而高塔里是暂时没有食物储存的。

“爱丽莎!”

……

“唔……”

耳边隐约传来呼唤声,爱丽莎艰难地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从模糊转为清晰,是法尔莎正抱着自己,脸上是焦急的神情。“啊,我是到了天堂吗,没想到法尔莎小姐您也回归了主的怀抱呢……啊!”

爱丽莎说着,然后被一脸黑线的法尔莎一巴掌盖在脸上。“你还活着,别一副魂归天堂的样子。还有,就是你死了,我也绝对会活着,别诅咒我。”

“啊,我没死啊……”爱丽莎按着脑袋,迷迷糊糊地说道,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法尔莎非常无奈地把爱丽莎抱了起来,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放开了手。

咚!

“啊!”

“醒了吗?”

“痛痛痛……痛诶!”爱丽莎摸着刚才狠狠撞击在地板上的后脑勺,眼角挂着泪珠。“啊,就是要叫醒我也用不着这样吧。”

“我不好说。”法尔莎抱手说道。似乎是气不过,法尔莎蹲下身来狠狠地戳爱丽莎的额头,说道:“你啊,怎么就傻傻地一直呆在这里,不知道这里没有食物吗?”

爱丽莎吐了吐舌头:“我不知道,诶嘿~”

“傻子。”法尔莎狠狠翻了个白眼。她打开魔法袋子,从里面拿出一个面包,递给爱丽莎:“先垫一下肚子吧。是我考虑不周,没留什么东西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去准备。”

“嗷呜~”爱丽莎没有说什么,只是抓过面包,狠狠咬了一口,然后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

……

在学院的时候,有很多时候是她亲手准备她和塔尼娅的午餐和晚餐。其实这种事情很早的时候就有了——家族并不待见她,虽然她那段时间背负着家族赋予的使命,但终归不过是个工具人。本来就被家族排挤,在违背家族意愿进入学院研究炼金术后,这种情况更变本加厉。也好,给了她真正的机会脱离家族就是。

“做好了。”法尔莎舀了一勺汤汁,喝了一口,确定煮熟了之后,喊了一声。爱丽莎闻声奔来,稳稳坐在餐桌前,围好餐巾,拿好刀叉。在法尔莎把食物装上来后,爱丽莎几乎是立即就扑上去,然后又非常艰难地把身子坐直,非常敷衍地做了祷告,做完这些之后,再毫无节操和品行地大吃大喝起来。“别噎着了。”法尔莎说道,她有些不忍直视爱丽莎的吃相。

“不怕,噎不着。”爱丽莎吞下了口中的失误,对法尔莎说完,又大吃起来。

“你和她还真像。”法尔莎浅笑道。

“谁?”

“一个很久以前交到的朋友。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机会见面。”

“嗷。”爱丽莎应了一声,继续埋头吃饭。

“吃完了,记得自己打扫。”法尔莎拍了拍爱丽莎的肩。

“嗯,嗯嗯。”

“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说话。”

爱丽莎比了个“OK”的手势。法尔莎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法尔莎走到了炼金室。她已经“买”了不少高品质的炼金材料,现在算是可以开始炼金了。

对炼金术,大陆有很多解释。在法尔莎看来,炼金大师卡文·多玛姆的解释最为正确:炼金术是将物品进行元素和相性上的重组和改制。炼金界认为元素为火,冰,风,雷四种,相性则依据炼金材料的材质和组成进行分类,但也可大致地分为几种。炼金术理论上可以制作出任何物品,但实际上大部分炼金术师都需要依靠配方才能完成相对应的炼金。当然,除了一些禁止的配方,几乎所有的已知的配方都收录在了大陆上流通的《炼金》7册,倒是不必要因为不知道配方而烦恼,毕竟几乎只有最为顶尖的炼金术师才有能力开发新的配方,而你只是一个小小的炼金术师而已。也有一些古老配方藏在了那些未被发现的不知名的古老遗迹里,但它们有没有机会重现天日,那就是后话了。

法尔莎要制作的是四种元素的中和剂。它们是炼金术中级甚至高级配方的常见材料,对所有炼金术师来说是必须学会制作的炼金物质。她制作中和剂不只是为了给自己使用——既然答应了拉米,她自然是要尽心尽力,尽可能地教导对方。

运用炼金术的过程被称为“调和”。法尔莎这么多年来调和的次数算是非常多了,不过她依然是不喜欢一直用勺子去搅拌大壶里的炼金物质,即使这是必要的程序。

在分别制作了四种元素的中和剂各三瓶之后,法尔莎停下了调和。她一转头,便看见了一个身影躲在了门口处,偷偷探出头看着她。法尔莎嘴角一抽,说道:“爱丽莎,你在干嘛?”

“啊,我只是好奇你在干什么。”爱丽莎知道自己藏不住了,便走进炼金室。她嗅了嗅,说道:“中和剂?你这才过了多久,做了那么多?”

“你怎么知道?”

“嘿嘿,我以前在教会的时候,经常喝教会所属的炼金术师制作的东西。中和剂我不知道喝了多少,对我来说,那可是非常熟悉的呢。”

虽然爱丽莎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笑容,语气也是很稀松平常,但法尔莎却从中感受到一股寒意。

啊。

法尔莎发现了,面前之人隐藏着的情感。对法尔莎来说,那真是太熟悉了。毕竟,在离开家族,离开王都之前,她也是那样的,隐藏着,压抑着,那些情感。

摇了摇头,法尔莎从腰包里拿出一瓶药剂,递给爱丽莎。“嗯?”爱丽莎有些呆愣地看着法尔莎,歪了歪头,“这是干嘛?”

“给你的。以前是我在用的,我想我现在是用不着了。”法尔莎说道。

爱丽莎接过药剂,打开来闻了闻。下一瞬,她脸色大变,以非常可怕的速度直接饮下药剂。她的表情有些癫狂,但她迅速伸出手捂住了脸。她的身体颤抖着,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情感。“你有那种东西,呵呵,原来你也和我一样。”

“忘不掉那种痛苦吗?”

“忘不掉。呵呵,怎么可能忘掉……那些家伙,那些家伙在我身上所做的一切,我永远不会忘记。”

“你已经摆脱那段时光了。”

“……”爱丽莎身子停止了颤抖。她缓缓放下双手,满是眼泪的眼睛看向法尔莎。“我明白,但也只是明白而已。”

“或许,我能帮你。”

“你能拿出这个药剂,就代表你帮不了我。这是罪,你也不过是和我一样的人罢了。”爱丽莎摇摇头,“我回房间了。”

法尔莎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药剂瓶,摇摇头。那是一种强效镇定剂,曾经,在家族的压力下,在无穷无尽的他人的压迫下,是这种药让她能撑下来。说起来,刚才给爱丽莎的那一瓶还是她曾经的未婚夫交给她的,虽然对方是不知道,她已经用不到了。

爱丽莎同样也有一段过往。一段同样让她喘不过气的过往。而且,她还未能放下。

算了,反正我所做有限。这种事情最好是由她自己克服……法尔莎心里正想着,突然外面传来一声闷响。法尔莎疑惑地走出炼金室,随即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身影。

“爱丽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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