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是陌生的天花板。
身体上还残留着疼痛,床太软了,像是睡在一团棉花山,一不小心就会陷进去,江悬扭动了一下身体,发现身上的伤口都被好好的处理过了,被磨破的地方也贴上了伤口贴,只不过,江悬发现,自己身上除了一条裤衩,已经被扒得干干净净,脑袋有些晕乎乎的,隐约记得是被沈岚身旁那个女的给敲昏过去的。
江悬侧过头,刚好就看见了跪坐在地毯上的阿琳,只不过此时阿琳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怎么的,江悬紧绷的身体这才松了口气,打量着这位漂亮的女仆。
或许是那晚在天伦酒店太黑,并没有看清,她有着一头淡金色的头发,盘成髻的头发上系着深红色的丝带,穿着带着缎带装饰的雪白连衣裙,白色裙子外面套着普鲁士蓝的短上衣,胸口缀着一枚祖母绿胸针,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光芒,少女此时闭着眼,如人偶一般安静又美丽,细看才发现,少女的睫毛也是金色的,似乎是个混血儿,乳白色的肌肤上浮现出樱色的脸颊,以及涂抹得明艳而诱人的红唇,毫无瑕疵,宛如满月般皎洁的少女。
就在江悬惊叹少女容颜的时候,阿琳睫毛轻颤,江悬对上了那双碧蓝深邃,不带一丝感情的双眼,偷窥被发现,江悬急忙回过头,目不斜视的看着天花板。
“您醒了。”
阿琳的声音悦耳,却透露着机械和生疏。
“咳,你好,这是哪儿?”
江悬往被子里缩了缩,不着寸缕属实有些尴尬。
“这里是沈家的私人庄园,将您打昏是无奈之举,我向您道歉,也替小姐向您道歉。”阿琳平静着说道。
阿琳这么一说,江悬便脑海中便回忆起了自己被顶在墙上强吻的屈辱,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奈何现在又不好发作,哪怕阿琳此时跪坐在床边一动不动,江悬也觉得她强的可怕。
“我的衣服呢?”
“衣服已经为您洗好烘干,放在这里,鞋子在屋外。”阿琳指了指床头柜子上。
“那个,可以请你转过去一下吗?”江悬猜测扒自己衣服给自己处理伤口的人大概率也是眼前这位,那怕已经被看过了,但被人盯着穿衣服这种事,还是很羞耻。
阿琳点了点头,转过身,江悬立马扯过叠的整齐的衣服裤子穿上,发现自己衣服居然还有熨烫过的平整,江悬也是感叹自己这百八十块的衣物还能享受这待遇。
麻利的穿好衣服,江悬瞥了一眼阿琳,跳下床就往门口跑去,谁知用力过猛,踩在地毯上一滑,很干脆栽倒在地上,好在地上铺着地毯,并不是很疼,江悬龇牙咧嘴得看着回过头的阿琳,尴尬的恨不得钻床底下去。
“您不用着急,小姐说了,您醒了之后,要走的话,我会送您回家。”
江悬瘪了瘪嘴,心想,不走我还留下来吃饭不成。
江悬干脆盘坐在地上,看着阿琳说道。
“那我现在就要走。”
“在这之前,可以听我说说小姐的事吗?”
“没兴趣。”
“这件事跟您也有关系。”
“那你说吧,但是,别再您您您的了,听着怪怪的。”
阿琳看了一眼江悬,点了点头,
“其实,小姐会对您…对你做出那样的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的病。”
“她确实有病。”江悬眨了眨眼,十分认同阿琳的说法。
阿琳看着江悬,沉声道,“小姐她,有易欲症。”
“哈?抑郁症?”
江悬一个战术后仰,瞪大眼睛惊讶道。
“是的,易欲症,而且已经有好几年了,之前小姐一直通过药物和分散注意力做其他事来控制内心的欲望,并且一直控制得很好,直到,遇见了你。”
“……”
江悬嘴角抽了抽,有些无语道,“也就是说,她遇见我,就开始犯病了?” 心中暗骂了一句,我她娘的还有这种技术?
阿琳点了点头,“也不尽然,小姐这些年一直被这病折磨,就像是被堤坝拦住的洪水,在遇到你之后,有了宣泄口,所以在发病的时候行动上会变得不可控,身处在这样的家庭,却有这种怪病,被其他家族知道还会沦为笑柄,小姐她其实过的也很辛苦。”
听到这儿,江悬也不由得生出那么一丢丢同情,堂堂沈家唯一继承人,居然有抑郁症,还真是个爆炸性的新闻,只不过有心里有些疑惑,如此优越的条件,她是为啥抑郁的呢?,于是问道,
“额…那,那医生怎么说?她这抑郁症怎么来的呢?”
阿琳摇了摇头道,“不得而知,沈家私人医生说有可能是遗传,也请过一位在上层圈子里有名的心理咨询师,她只说,堵不如疏。”
江悬摩挲着下把,若有所思道,“这玩意儿还能遗传?头一回听说,你们请心理咨询师,就不怕泄露出去么?”
“自然,既然敢邀请她过来,也会有应对的办法。”
“好吧,但是我觉得吧,她这个发病的方式会不会有点儿,奇怪?”江悬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在手机新闻上见过的一些抑郁症都是…
“是有些奇怪,甚至只是在遇见你之后,她的病才出现失控的情况。”
江悬一听顿时就炸毛了,捏马,合着倒霉的就我是吧,这样别说她,江悬自己都快抑郁了。
“她人呢?我想和她当面聊聊。”江悬其实是想试探试探沈岚这所谓的抑郁症。
“小姐在客厅,但是请你不要刺激到小姐。”
江悬扯了扯嘴角,拍了拍胸口道,“放心,她都抑郁了我还跟她计较什么,走吧,带我去见她,说不定我还能开导开导她,就当是帮我自己了。”
看着江悬这副模样,阿琳那双蓝色眼眸中也流露出几分疑惑,总觉得,好像哪里说错了,眼前的少年好像也理解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