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死的天气...”
格莱森警长低声抱怨一句,墨不为没搭话开始打量这屋子:
“地板很干净,那人是光明正大走的正门——或者有鞋套;
死亡时间与报警的时间...现在是哪一年?”
格莱森警长愣了一下,没想到墨不为会问出这种问题。
“是1913年,福尔墨斯先生。”
“好的...所以你们是怎么推断到的精准死亡时间。”
“据威尔士说,他在快八点钟的时候离开了自己家,在八点四十五分回家,发现妻子尸体随后打电话报警。”
“他现在在哪?”
“看守所,因为目前为止他的嫌疑最大——这边,先生,案发现场在主卧。”格莱森警长老老实实的回答,随后指向楼上,墨不为点点头走向卧室。
进屋便看见一个穿着睡裙的女人趴在地板上,已经凝结的血液呈暗红色在她面部下面汇聚成一小汪,周边也溅着一些。
墨不为先是仔细观察了一下她头顶的那处伤痕:伤口不算很深,周围也凹凸不平,似乎是连续击打过几次。
他蹲下并前倾身子,在不踩到任何血迹的前提下用手比划着什么。
“这边有被踩到的血点,从遗留痕迹来看应该是软皮鞋跟;
从溅射痕迹能确认是死亡现场,但是不是袭击的第一现场有待商榷;
从伤口角度来看,凶手估计是一个一米七八左右的瘦弱男性,额...也就是五点八尺那么高。
凶器找到了吗?”
“嗯,就在警厅那边,是一根杖头镶银的实木手杖,是威尔士先生的。”
楼下有点交流声,墨不为起身看看门口,发现了张伟没跟过来...无所谓了。
没急着看尸体,墨不为绕过血泊在主卧里逛了起来。
床头有一张黑白合影照片,照片的男性面貌坚毅帅气,看起来很沉稳,眼神有些阴郁,应该就是威尔士了。
旁边坐着的是受害者,她很漂亮,估计还不到三十岁,正是最出落的年华;皮肤很嫩,虽然是家庭主妇,但重活粗活应该都与她没什么关系。
两人拍照时没有贴很近,再看向床铺枕头的摆放与褥子的痕迹,夫妻关系似乎不和。
差不多了,墨不为放下照片,缓缓凑近了尸体。
咚咚咚咚...
楼梯那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迅速绵延至卧室口,下一刻拿腔作调的公鸭嗓音传来:
“格莱森,你查的怎么样了?
啊,你是...那个侦探吧,叫什么...富尔玛斯?
这里没你什么事了,让专业的来吧。”
“嘿,雷博,福尔墨斯先生是来帮我们的...”
从警徽来看,这个雷博与格莱森平级,但丝毫不妨碍他对着这个和善的胖警长颐指气使。
两个警员无视了格莱森的抗拒,拿着裹尸袋走了过来,手忙脚乱的将尸体塞进袋子,随后粗暴的拎走尸体。
“格莱森,你真是糊涂了,看看这个...还有楼下的,两个什么货色——钓名沽誉的东西。”终于,雷博的公鸭嗓停歇,人去楼空瞬间安静,格莱森警长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墨不为。
“不妨事,尸体上也应该没什么线索,或者等他们检测出来,都一样的。”这是假话,但事到如今抱怨也没用,安慰过格莱森警长后墨不为开始在别墅里乱逛。
再往楼上就是阁楼了,尘封已久,墨不为浅试辙止,退出满是尘土的顶楼。
来到楼下便看见在客厅耸着鼻子到处猛吸的张伟。
他也看见了墨不为,噔噔跑过来:
“你闻到了吗,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你没闻错?据说经常吃一种食物会嗅觉失灵。”
“我的泡面口味是混装,怎么能算一种?!
而且问题不在于这个,你仔细闻闻。”
墨不为细细嗅了嗅,却只闻到了淡淡的骚味。
他走向厕所,里面有一个马桶,冲水马桶——虽然得自己倒水。
打开马桶,墨不为眼睛微眯,内壁面有一点点的血渍。
也没什么好看的了,墨不为最后简单巡视了一圈杂物间,回到了客厅,格莱森警长已经等候多时了。
“已经完成了吗,接下来要不要去看守所?”
“我要先回去一趟,取点办案用的东西。”墨不为轻笑着摇头,格莱森警长被他这自信的模样唬住了,也一同笑着连连点头。
格莱森警长最后将几件可能用到的证物带走,墨不为则与张伟缓缓的叫了马车。
“队长,回去取什么东西?”
“主要是换衣服,太冷了。”
墨不为盯着马车窗外看个不停,张伟摇摇头,他不信只是因为这个。
到了自家阁楼,墨不为下车,缓缓看起这周围的地势。
利物浦是港口城市,被利物浦山脉贯穿,从这里向上望,除了高耸的教堂,最显眼的就是远处的山川。
进屋便看见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在壁炉旁烤火,应该是房东,早上那顿非常难吃的早餐应该也是她做的。
不过毕竟是英格兰,可以理解。
老太微微睁眼,没在意墨不为的沉默,只是点点头便算了招呼,继续眯眼睡觉。
墨不为上楼,几分钟后出来了,换了身浅色的宽松外套,袖子挽起露出衬衣袖口,又扎了条围巾,看起来风格轻松了不少。
这些都不在他自己的衣柜里,毕竟那里面只有立整的大衣。
下楼,上了马车,墨不为对着马夫开口:
“去看守所。”
...
几分钟,看守所内部。
吱嘎...
牢门把手扭动,紧接着它被推开并走入三个人,分别是风衣、围巾、还有胖子。
被羁押的犯人立刻被吸引注意力,凑到栅栏前竖起了耳朵。
“威尔士在那间,要带去审讯室吗?”
“免了,不会说很久的。”
谢绝好意,随后顺着格莱森警长的指头,墨不为看见了那个面容坚毅,却带着几份阴郁,面颊有些瘦削的男人。
走到铁栅栏前:
“想必你就是威尔士了吧,我叫福尔墨斯,是个侦探,
虽然这里有你的笔录,但为了您的名誉以及人身自由乃至生命着想,请再细细的,完完全全的讲述一遍当天的情况吧。”
威尔士看了一眼格莱森警长,在得到对方的鼓励眼神后,缓缓点头。
“福尔墨斯先生,您好,
我叫威廉丶赫伯特丶威尔士...那天的情况...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