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白泽木还以为呼吸声是正在抬棺的几人,他仔细听了一下,但那呼吸声十分匀称,平稳,丝毫没有周边人因抬棺而粗重的喘息声。
难不成真的是棺材里的那具无头尸体发出的呼吸声??
正因为这样想,他的动作一滞,棺材突然差点跌落在地,还好有惊无险。
不过这一下动静也引起了白七爷的注意,他皱了皱眉头问白泽木道:“小泽,这是怎么了?”
白泽木招手让七爷过来说,他为了不引起恐慌,附在疑惑过来的七爷耳边说道:“爷爷,刚刚棺材是有呼吸声。”
白七爷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子时过一刻,已经要过了这一天最阳的时刻,要赶快了。
他低声嘱咐白泽木说道:“这马上要尸变,我们要尽快了,等会,你赶赶他们脚步。”
赶脚步是白七爷教给白泽木步伐的时候所用的,就是在前面走,后面人会不自觉模仿,后面的人啥时候有自己的脚步节奏后,才能学出来功夫,但不是道士的手段,是白七爷走江湖偷学武夫的手段。
而且这样还有一个目的,这种手段能验证出来人学没学东西,白七爷怀疑算计的人就在队伍当中,想通过这种方式排除。
但随着队伍的前进,过程都十分顺利,在白泽木赶脚步的情况下,队伍很快就到了,而田地里有着早早挖好的三个深坑。
那三个坑很深,得三四米,跟小蓄水池一样,白七爷让棺材放下,地面上有早早准备好的龙架,不让棺材触碰到地面。
白七爷环绕了一圈,不错,这里就在农田区域小路边,平时人走来走去,而且也借“行”力来依次镇压,化解怨气。
他先是扔下几枚铜钱,那几个铜钱正正好在四角,还有一个就在中央,前两个都是如此,但七爷却在那个无头尸体的葬坑里扔了前后七个铜钱。
如此一来,白七爷才点了点头,招呼人准备下棺材。
白泽木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就是《阴阳杂记》中的“五帝压星阵”,此阵的好处便是可以利用两侧的“五帝”镇压中间的“七星”,算是这种情况最好的处理的方式,但风险就是有可能养出更为凶险的“七星”,但七爷又下了桃木钉,所以不必担心。
棺材下去了,所有人都上来了,白七爷却突然想起来了一个事情,他拿着一个纸做的脑袋,下去了那个深坑,片刻之后便出来了。
如此白七爷大喊一声:“属鸡的回避。”
伴随着不断填土的声音,事情也算告一段段落了。
走的时候,白泽木回头看了一眼,那三个坟头,像是一个“山”字。
但很快被黑暗吞噬了,这次事情如此的顺利,一丝违和感在爷孙两的心头浮现。
但,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半截缸,才能真正解决这次事件,就算无比危险,也不会见七爷怂那么一点点。
义无反顾,直到此刻白泽木能理解这个职业的含义,这声“七爷”的分量。
…
虽说豪情壮志,但接下来的几天,白泽木跟爷爷又回归了之前的日常,这次事件的解决,那几户人家一家拿了一千,来感谢爷孙两人,但七爷也没拿多少,只是拿了一千意思意思,转手给了自家孙子。
本来白泽木也不打算,但坳不住七爷,只好收下。
这几天七爷再也没提半截缸的事情,村子里也风平浪静的,但白泽木明白这不过只是表象,真正的事情不知道在哪里暗流汹涌,所以现在能做的也只是抓紧提升实力。
又是一天的日常结束,白泽木拿着小板凳坐在院子中间的位置,感觉着秋风的凉爽。
自“引雷入体”之后,白七爷又教了画符的手法,以及铜钱的用处和红绳的用法。
还有几处遭遇小鬼的方法,这才让白泽木知道有些时候并不是非要打杀,赶走就行了。
但白泽木一直想学的阳眼,爷爷却一直没有教他,只是说他不适合,但白泽木自己觉得七爷可能觉得自己眼力并不够。
道路还有很远啊,未知的问题还有很多,但不妨碍他忙里偷闲一下。
听着厨房滋滋的炒菜声,前几天才跟远在华亭的父母通过电话,他们表示等工作淡季了,就把这些年没用的假调休到今年,一块待到过年。
想必那个时候自己身上的问题肯定也会解决的。
吹着晚风的白泽木越发觉得生活是如此的美好,家人才是最好的避风港。
正这样想的时候,却听到厨房传来一声碗摔地的声音,白泽木被惊了一下,连忙向厨房走去。
推开门却白七爷正云轻风淡着打扫这碎碗。
白泽木接过碎碗,问道:“爷爷,这咋回事啊。”
“怎么?你爷爷我还不能摔个碗了?”白七爷风轻云淡说道,却把正在轻微颤抖的手藏在背后。
但白泽木在收拾碎碗并没有看到,“爷爷,你没被摔到吧?我会做饭,要不以后我来做?”他把碎碗扔到垃圾桶里轻声问道。
“你爷爷我还硬朗,哪有小辈做饭的道理。”
“但是,爷爷你这,伤到你咋办。”白泽木担忧地问着。
“碎碎平安嘛,不过是一个旧碗碎了,饭也做好了,你先端上去吧。”白七爷用另一只手指向傍边已经做好的饭菜说道。
白泽木只好点点头,端着饭走了。
唉,日子要到头了吗?白七爷看着正在成长的白泽木这样想着,有这样的孙子,他欣慰。
很快饭就吃完了,白七爷又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了起来,白泽木看着面前的白七爷,头发已经白了大半,脸也比之前苍老了许多。
白泽木的心目中不由得有一丝愧疚,当时突然的离家,已经让他忘记了这位老人的年龄了,如果能早回来一些就好了。
在沉默中,时间来到了晚上九点多,这是白泽木每天的娱乐时间,但他却用来看那本《阴阳杂记》。
上面记录了一种叫做“灵鬼”的东西,可遇不可求,只记载了是千年没伤人的鬼所化,十分灵气,而且有实体。
书上还记载了这种鬼怪可以与阳人生子,但能生出来什么,以及灵鬼的能力都是一片空白。
看来爷爷也是道听途说来的,也许自己能遇见也不一定呢?
白泽木笑了笑,自己不过刚刚入门,就算遇见也不一定能认出来。
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晚上10点,该睡觉了,毕竟明天早上还要练习。
他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来村里很少做梦的自己,今天竟然做起来了梦。
他又来到了在动车上所做的梦境,只不过与上次不同的时候,在迷雾中他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有几处古代的建筑物。
但是依旧看不清楚,他只好跟上次一样漫无目的瞎逛,但面前却突然闪过一丝红光。
又是她吗?白泽木摸了摸手中的玉戒。
但有上次经验的白泽木并不打算过去,但往后走的路却被房子阻断,两侧也顿时出现了房子。
把这处围成了一个小巷子。
看来只能向前走了。
他慢慢向前面摸索进去,走了一段时间,才发现尽头,身穿一袭红嫁衣的少女,正在梳妆台面前打扮自己,像是正在等待丈夫来接亲。
但那诡异的烛火照耀着少女的脸庞,却显现出来纸人的样子。
白泽木咽了一口口水,摸索了过去。
他过去想看看真假的时候,少女面前的铜镜却显现出来了他的身影。
突然少女的头以一种扭曲的方式转到了背后,直勾勾看着白泽木,随后她那红得像抹血的嘴唇娇滴滴开口道:“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