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弃山的郊外没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妖邪,也没有太过有威胁需要重点关照的地形。即使是一阶的修行者,只要丹药和法器储备充足,也可以独自穿越。试图通过此区域的旅人仅仅只需要注意一件事:
万事皆禁,无事可允。
换言之,拒绝一切向自己提出的申请。
月光朗照,山野幽静。
方才撒下的祛邪粉品阶很高,这次不用隔着祛邪粉阵跟一群野狼大眼瞪小眼了。要不是伤了腿,自己不可能选择在野外过夜。
似乎是某种野性的直觉,布置好篝火的男孩看向自己的背后,在那棵两人合抱的树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看着自己。昏黄的泥土之间混杂着柔嫩的白,似乎是女人的半只脚。
顺着脚向上看去,浑圆的边界上方凭空悬浮着飘逸的银发,和一只畏畏缩缩的眼睛。和她对视的瞬间,这身影就消失了,方才露出的白与圆与黑都缩回树后,仿佛没有存在过一样。
但是树后的气息并未消失,男孩和对方相隔并不远,既然已经互相发现,那么在这种仅隔一树的情况下,不可能停止互相察觉。
尽管树后的女性似乎无害,但男孩瞧着脚边的驱邪粉,决定还是不出圈的好。
不再和野狼隔粉相望,反倒是换了个女孩吗?明知道这依旧是个危险的情况,但方才看见的东西还是很难从他脑海中完全删去。
真白啊,而且还很红润,不是那种死人的苍白,而且还有脚,绝不是什么女鬼。
一点肩膀和手臂都没露出来的条件下,树后的那人竟然能露出那么圆的白边,她一定很有规模。
若是平时男孩并不介意自己想到这些,也不介意身体因此燥热起来,但现在必须介意,这是孤身来到有妖邪的野外,不能陷进这些杂念里去。
可能只是自己碰巧没看到肩膀吧,怎么说也不该那么大。可恶,不能再想下去了。
少年硬着头皮铺着野外的床铺,无视身后的窸窸窣窣躺下,他已经不敢去看那棵树了,怕看完脑子不归自己管。
站在树后那么久又进不来,肯定是会被祛邪粉挡住的弱小杂鱼,熬过这一夜就好了,什么都别想。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其实是人?如果是人的话,自己放一个女孩子在祛邪粉外的野外,不是太过分了吗?
没可能的,哪有不穿衣服的人类女孩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野外啊,别动你那个劳什子善心了,你那叫善心吗?你是馋人家身子,你下贱!
男孩强迫自己睡觉,但翻来覆去睡不着,女孩在树后平静的呼吸声在这夜里也显得分外妖媚撩人,搅得他胡思乱想。勉强压下心中邪念,他却还是睡不得——磨蹭太久了想要撒尿。
一脑门子官司起床,男孩取出夜壶解决生理问题。
没办法,在某些过于混账的野外,排泄物也会暴露人的行踪并招来横祸,天弃山的郊外虽然还没这么危险,但男孩已经被迫养成了不随意丢弃排泄物的习惯,真丢也得选个不容易吸引邪物的地方集中丢,掩埋过后用匿踪遮味的药粉处理,才能不惹麻烦。而且那个药粉死贵。
等我有钱了,一定要买在野外也能随地大小便的药粉,走到哪撒到哪,妈的。
收拾停当,准备返回床铺的男孩愣住了。
那女孩从树后出来了一半,果真有自己估计的那么大,银发飘飘,红宝石似的眼睛,脸也生得好看,胳膊又白又细,不知道被拦腰揽住会是什么感觉。只是她发着抖打着寒颤,横在胸前的胳膊遮住了些东西:
“晚…晚上好。”
她确实在打颤,柔媚的女声里混杂着上牙打下牙的声音。
“火,想烤,进不去。”
“啊…”看呆的男孩本能地答了一句,然后擦了下流出的口水,接着看见女孩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燃烧的篝火,不再言语。
不知道女孩挪开胳膊之后下面会是什么景色,但男孩忽然觉得这棵大树好碍事。
“你想烤火?”
女孩盯着篝火,没有理他。
真奇怪,一般的妖精应该都会骗自己灭了篝火或者勾引自己离开祛邪粉的范围,接着就方便了。但面前这位不管自己说什么都不再理自己,兀自盯着自己身边的篝火。
也许她那么诱人的身体,和接近一丝不挂的穿搭都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她肯定不是人类,但也不是走色诱路线的妖邪,最起码目标不是自己,呃,大概……
明明这算是危机解除,但不知道为什么,男孩感受到一种淡淡的失落,女孩既不理他,他也不再说话,这次真睡觉去了。
半睡半醒的时候,树后传来柔媚的声音。
“我可以进来吗?”
“行,进来吧。”
“呵呵,那我进来了哦。”
她笑得真好听。
男孩翻了个身,继续睡觉,但他下一秒就睡不着了。
自己好像,答应了某种申请。
从床铺上猛然坐起,开启灵视,准备战斗!
灵视既开,视野内的左肩已经亮起人的阳火,右肩无名火也在,头顶的火大概也是在的,能看见这些常态看不见的东西,说明灵视的开启已经成功…
左肩的火,灭了。
现在,有一只白嫩的手盖在上面,右肩也传来同样的触感,身体在这一瞬不再受自己控制,像千斤的雕像一样难以指挥。
快,快运转法力!把这家伙震开!头顶的火还能用……
沉甸甸的弹嫩裹住了头顶,现在,没有火了。
“别害怕,我不会吃太多的。”
银铃般的浅笑在自己的头顶发出,被打灭的三火需要时间重燃,而自己可能已经活不到重燃的时候了。
一般的妖物打灭人三火之后都会有受伤的迹象,心理上也有所松懈,但这家伙完全不按规矩出牌,打灭三火之后不退反进。
男孩很快觉出自己的脖子被对方的手臂缠住了,她还特意让绕回来的右手横搭过自己的左肩,好用一只胳膊管两处火,腾出左手抚着自己的天灵盖,牢牢把可能重燃的三火按死。没等自己尝试什么挣扎,她就把身子往后一悠,自己从刚刚坐起的姿势变成了不自愿的仰躺。
顶,顶到了。
即使隔着夏天的衣服,对方那对柔软现在还是结实地顶在自己的后背上。
可能怕不保险,她还用头发把自己空着的双臂摆到合适的位置,接着用双腿从身后缠过来固定在自己的腰上。
明明是在如此危险的情况,但少年察觉到自己的身体还是很不争气地兴奋起来。只可惜以这个体位,他是顶不到人家了。
维持意识开始变得困难起来,能察觉到自己的阳气和辛辛苦苦修炼的法力正顺着包裹身体的柔软远去。如果双方堂堂正正用法力打一架的话,自己未必会输,但很明显从一开始对方完全没有这个打算。
自己就要这么死了吗?
不甘心啊。
努力试着恢复自由,但不管是牵引体内的法力,还是动用蛮力,对方总有办法来让自己功亏一篑。
第一次快成功的时候,她在耳边吹了口气。
第二次快成功的时候,她缠着自己腰间的大腿不老实地轻轻蹭了起来,笑着。
最后一次努力的时候,她在耳边忽然说:
“我喜欢你哦。”
于是最终,男孩没能挣脱温暖的怀抱,在长夜中失去了意识。
……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天弃山的郊外没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魔物,也没有太过有威胁需要重点关照的地形。即使是一阶的修行者,只要丹药和法器储备充足,也可以独自穿越。试图通过此区域的旅人仅仅只需要注意一件事:
万事皆禁,无事可允。
换言之,拒绝一切向自己提出的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