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妈妈，总之这种事情我绝对不干！我下不去手！”
博利·提诺对着自己的父母，咬着牙颤抖地说。
这是他第一次反抗父母。
博利的父母都沉着脸，其中他的父亲更是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你不干？你不这么干谁能看的上你？你瞅瞅你那个样！你说啊？！你难不成想让我们家绝后吗？！你个不孝子！”
听到父亲严厉的声音，博利·提诺浑身颤抖了一下，随后低下了头。
他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反抗，就这么草草地结束了。
傍晚，他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看着缩在角落里的那个女孩，深吸了一口气，缓步走了上去。
——
“叶卡，爸爸对不起你，但算爸爸求你了——好吗？不要惹你妈妈生气，你妈妈生气都是应该的——是爸爸当年对不起她......”
博利·叶卡看着抱着他痛哭的父亲，抿了下嘴唇，沉重地点了点头。
——
“你就是叶卡的父亲吧？我希望你别再对那个孩子施暴了！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会报警的！”
敲开房门的长相斯文的男人冷冷地看着提诺出声道。
博利·提诺低着头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打算关上门。
“砰！”
长相斯文的男人猛地出手按住了门，他的力气之大让提诺有些惊讶，只见他恶狠狠地说——
“你算个男人吗？有什么事不顺心拿孩子出气？！”
“帕尔斯哥哥，你误会了，我爸爸对我很好——”
这时，在屋内听到动静跑来的叶卡从提诺的身后探出身来，怯生生地说道。
“你不用担心叶卡，叔叔我是律师，你先到我那里去住，哪怕你爸爸敢闹到警察那我也有办法的——放心叶卡，叔叔我认识一些上面的大人物，你不用怕。”
帕尔斯看到瘦弱的叶卡跑出来，立马变的神情柔和。
“是啊是啊，叶卡你就搬来和我们一起住吧，不要管你这个混账老爸！”
在帕尔斯身旁站着的多伦莉也是出声劝说道。
“不用了，帕尔斯哥哥和多伦莉姐姐，我爸爸真的对我很好，他还会给我买好多东西——”
“好了叶卡，不要再说了。”
提诺突然出声道，随后看向帕尔斯——
“您也看到了，我的孩子不会跟你走，这是我们的家事——还请回。”
说完，提诺关上了门，只留下帕尔斯与多伦莉面面相觑。
门后，提诺终于忍受不住，背靠着大门坐了下来，怀里抱着叶卡，失声痛哭道——
“叶卡——是爸爸对不起你——是爸爸对不起你——”
“叶卡——你怎么到这来了？”
温柔且带些惊慌的女声响起，让提诺的身躯颤了颤。
提诺抬起头，只见他的妻子正满脸惊慌与畏惧地看着他。
“提诺——快过来，别跟你爸爸——妈妈有事要你做，来，你快过来，你快过来呀！！！”
芬的声音因惊慌带上了些尖细。
提诺楞楞地放开了叶卡，看着芬小心翼翼地上来，一把将叶卡搂在怀里后，又带着畏惧的笑意看向他——
“提诺——我先带叶卡去——去做家务了......”
提诺就这么呆呆地看着眼神带着恐惧却又强忍着的叶卡被芬死死地抱在怀里带走。
其实叶卡虽然瘦弱矮小，但也不是多小的小孩了，被芬抱在怀里的场景显得有些滑稽荒诞。
但提诺看着这怪异滑稽的一幕，却忍不住低声抽泣了起来......
——
“提诺，以后叶卡就跟我睡吧——你知道的，我只是——你知道的，我不是对你怎么样，只是——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我不会说出去的，可至少，至少——你让他睡个好觉吧，我求求你了好吗，看在我们这么多年夫妻的情分上——我跪下来求你了，我求求你提诺——”
看着跪下来抱着自己颤抖着痛哭的芬，提诺哑着嗓子说道——
“好......”
“谢谢你——谢谢你提诺，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谢谢你——”
看着抱着自己的腿状若癫狂地感谢着自己的芬，提诺的表情面如死灰。
——
“都怪你——都怪你！你这个该死的孽种！！！你和你那个禽兽父亲一样该死！！！都是他逼我的！最开始就是他逼我的！就为了让我生孩子！都怪他！！！他毁了我的生活！你毁了我的生活！他那团恶心的东西进来的时候我就该死了！我就该去死了！！！说话啊！你这个贱种！你这坨恶心的肉块！从我身上掉下来的恶心的肉块！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芬尖叫着，拼命地殴打着在床上缩成一团的人，甚至用椅子砸，用棍棒殴打，缩在床上的人只是双手抱头，没有还手。
但因为是女性的原因，再加上长期操劳与心累，她的声音并不大，没有大到能穿越墙壁抵达隔壁的程度。
所以隔壁其实也不清楚，每天实施家暴的那个人，究竟是男是女。
过了片刻，芬好像是打累了，终于停下来了。
她丢掉了手中的棍棒，看着在床上缩成一团摸样凄惨的叶卡，嘴唇颤抖了一下，随后颤抖着上前抱住了叶卡——
“刚刚是爸爸来过了是吗？对不起叶卡——对不起——是妈妈没用......对不起......是妈妈太软弱了，妈妈不敢反抗爸爸——对不起——对不起！！！”
叶卡虚弱地摇了摇头，轻声道——
“妈妈，我没事......”
——
“我回来了。”
提诺手里拿着公文包，打开了家门，换上了鞋子，他一抬头，却看见他的妻子正在厨房里，手里拿着菜刀，好像是在料理的过程中看到他回来了，手里的动作便停下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呆呆地看着他。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叶卡就解放了！”
——杀了他——我就解放了！
——“对，杀了他。”
——对，杀了他！
——我必须为叶卡做些什么！
——我必须为我做点什么！
——“杀了他！杀了他叶卡就安全了！！！”
——杀了他！杀了他我就安心了！！！
——杀了那个恶魔！
——杀了那个贱种！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芬——？”
提诺好奇地看着她。
芬猛然惊醒，她低下头，说了句欢迎回家后，便转过头去了。
但她的内心已经无法平静下来了，她浑身颤抖，为自己刚刚产生的想法感到害怕（兴奋），但一想到叶卡（自己的遭遇），她慌乱的心就慢慢地安了下来。
我没错。
杀了他——
——
“医生，我妻子最近的状态真的很不对劲。”
“没事，这是正常现象，你的妻子应该已经快痊愈了，现在只是她的第二人格在做最后的反抗而已——我就提前恭喜你了——你的妻子快痊愈了。”
“真的——吗？真的吗？谢谢您医生！自从按您说的，我多花了下时间去陪她关心她后她的确好像好很多了，她也开始关心我的下班时间出差时间了，偶尔她还会问我喜欢她做的菜吗，还会问好多关于我的事情——的确，这样一想她的确好像是在慢慢变好！实在是太感谢您了——”
望着眼前穿着医生服的斯文男性，博利·提诺由衷地感激地开口道——
“查尔斯医生！”
坐在博利·提诺对面的诺伊曼·查尔斯笑了笑，没有说话。
“查尔斯医生，一直以来您都免费帮我看诊——实在是太感谢了，但为什么您每次都让我偷偷地来呢？”
诺伊曼·查尔斯耸了耸肩，无奈地说道——
“你也知道，提诺先生，弗特公司在这方面一直很麻烦，如果让他们发现了你作为我的患者正在接受我的诊察，他们一定会以劳动因受到保护这一规则强制让您向我缴纳费用的，然后再从我这里收一大堆所谓的手续费——我是真心想帮您的，不想收您一分钱。”
博利·提诺由衷地感激地说道——
“天哪，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查尔斯医生，您真是个大好人！每次我的妻子从您这里回去后都会变得稳定很多！查尔斯先生，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感谢您了，想您这样的大好人应该有好报——您知道的，我还有些存款......”
“嘘——别说了——”
诺伊曼·查尔斯伸出食指抵在了嘴唇前，做噤声状，他严肃地摇了摇头，说道——
“这些钱还是给您的夫人去买几件漂亮衣服和多给您的孩子吃些肉吧——等您的妻子状况变好后，您的孩子的营养也要跟上，要好好休养才行——我帮助您只是因为我们之间的友谊罢了，帮朋友还需要收取什么费用呢？我们是朋友对吧——提诺先生。”
提诺满脸感激，显然是不知道怎么谢谢查尔斯，只是一个劲地开口——
“是，是——当然，查尔斯先生您是我最好的朋友！以后您要是有什么事找我，哪怕是要我的命也行！哦，天哪，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向您表达我的感激之情了！要不是您，我真的不知道我还能忍受我的孩子遭受那样的虐待到什么时候——现在终于看到了希望——请您不要嫌我啰嗦，我还得再感谢您一遍——实在是太感谢您了，查尔斯医生。”
诺伊曼·查尔斯的脸上，挂满了和曦的微笑。
——
“叶卡，来帮我切菜好吗？”
芬温柔地对叶卡说道。
叶卡点了点头——
“好的，母亲。”
说完，叶卡接过了菜刀，开始认真地切起菜来。
——这样，凶器上就沾有他的指纹了。
“母亲，今天怎么全是素菜啊？”
“啊啊，怎么会呢？我明明放好肉了的啊——”
“可是没有啊——母亲！您——为什么......”
“去死吧贱种！”
看着倒在地上的叶卡，芬又花些时间清理完了血迹，然后将叶卡摆在了洗水台上，将叶卡胸前插着的刀拔出来，准备用它来“做菜”，至于先前切菜的那把刀——
——
“芬——叶卡呢？”
“提诺，你回来了？赶紧来吃饭吧，今天的肉我可是花了好些功夫处理呢，你赶快尝尝。”
“哦，好——芬，叶卡呢？”
“他啊？出去玩了，现在应该是不知道在哪玩疯了吧，小孩子就这样——如果待会吃完饭还没回来我就去找找他。”
“出去——玩了？”
“嗯，对啊——怎么了吗？”
“不，我只是——你先前不是还不让他离开家里吗？说外面很危险什么的。”
“哎，我也不知道我先前怎么了，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叶卡也不是小孩子了，我也不能一直关着他啊——今天突然想明白了后我就让他出去玩了，他好像挺惊讶呢——也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好，一直把他关在家里——提诺，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哦——不，我只是——只是太开心了。”
“嗯？有什么好开心的啊？真的是——你这个人啊，就爱因为些小事就哭哭啼啼的。”
“哈哈——也是啊，我好像一直这样啊——真的太好了......芬......”
“你又怎么了啊，好了啦——快点吃饭吧，还有这肉，你可都得吃完，费了我好大功夫呢。”
“哈哈——好！好！——话说不用留点给叶卡吗？”
“放心吧——我给他留了，当然啦——没你的多。”
“哈哈哈——那好吧，谁叫那小子现在还不回来，我就代替他吃完了！他小子就后悔去吧哈哈哈！”
“怎么样，提诺——好吃吗？我好像火候和调料没有掌握好——这种做法我也是第一次做呢......”
“好吃——好吃，当然好吃了，怎么会不好吃呢？”
“那就好，我先前还一直担心你会不喜欢，会剩下好多呢。”
“多好吃啊——芬，你不吃我就全吃光了啊哈哈！”
“行行行——就你性子急，都给你吃了，查尔斯医生也说我最近最好不要吃肉——”
“哈哈——听查尔斯医生的准没错——他可是个大好人啊！”
“是啊——多亏了查尔斯医生啊——”
“对啊，我们家能有今天都是多亏了查尔斯医生啊——不行，明天我得带上些礼物好好去谢谢他——”
“好啊——提诺——你吃完了？”
“是啊——吃的我可撑死了——”
“这样啊——提诺——其实——”
——
“我杀了你！！！！你这个疯女人！我就不该留着你！我就不该放纵你！都怪我，都怪我把叶卡交给你！都是我的错！！！！！”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个恶魔，体会到我当时的绝望了吧哈哈哈哈！！！！”
“你——你——怎么回事——我——”
“生效了啊，你还记得吗？咳咳——前几天我说失眠了，你亲自给我买的安眠药——”
“你——！”
“睡吧——睡吧——睡着之后，你和那个贱种就能团聚了哈哈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