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思蕾芙不开心。
不管是谁，被别人污蔑、议论，都会多少有些不高兴。
而那些人并不能说有什么错，他们只是在猜测而已。如果抬手把他们像碾蚂蚁一样碾碎，显然并不妥当。而证明自己是龙的话，以后莱茵城怕是不会再有自己的容身之地了。
委屈的艾思蕾芙变回龙的模样，趴在羊皮纸上，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将凌雪从梦乡中拽了起来。
“谁啊？”她揉着眼问。
“你好，我们是教会的教士。请问方便开门吗？”
“唔……”凌雪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艾思蕾芙，把她藏到被子下面，然后套上衣服去开门。
门口站着三个人，都穿着神职人员的衣服。其中一人出示了证明身份的徽记:“我们昨晚接到举报，有人说你与一个疑似与魔鬼做了交易的女孩接触过。请问你知道那个女孩到哪里去了吗？”
另外两个人也点点头，拿出测谎魔石和记录用的纸笔。
“艾思蕾芙怎么可能与魔鬼做过交易？”凌雪摇摇头:“她不会那样的。”
为首那位教士摇了摇头:“话不能说得那么绝对。要知道，魔鬼可是很会伪装的。也许她早已被魔鬼支配，彻底沦为魔鬼的傀儡了。当然，如果是误会的话自然最好。可以请你带我们去找那位女孩吗？”
“她现在还在睡觉啊……”凌雪有些为难:“要不我去把她喊起来？”
“那……真是麻烦你们了。”左边拿着本子记录的修士点点头。
凌雪回到屋里把门关上，确认教士们在外面看不到屋里的情况，这才把艾思蕾芙摇醒。
“唔……不要晃……让咱再睡会……”艾思蕾芙团成球状，用翅膀把自己包了起来。
“别睡啦，有人来找你啦！”凌雪拽了拽艾思蕾芙的翅膀，但没有拽开。
“让他们回去不就好了嘛……”艾思蕾芙不情愿地嘟囔道。
“能劝回去就不会来叫你了嘛……总之快点起来啦！”凌雪抱着龙球一顿摇晃，见对方毫无起来的意思，于是凑到龙球旁边轻声细语地说:“只要你起来，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哦？”
“咱想要的东西你给不了的。”艾思蕾芙伸出脑袋:“不过算了，反正已经被你折腾得睡不着了，就让咱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大清早来扰咱清梦。”
变成人形的艾思蕾芙一脸不悦地打开了门，瞪了三人一眼。
三人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压迫感，仿佛正面对着一条恶龙一样。
于是气氛就这样僵住了。
终于艾思蕾芙率先打破了沉默:“找咱什么事？”
“事情是这样的……”为首的教士将来访的缘由又说了一遍。“因此为了保证人们不会被魔鬼所害，我们希望对您进行检查，以确保您没有出卖灵魂与魔鬼交易。”
“哼，魔鬼怎么可能有资格与咱做交易？”艾思蕾芙高傲地看了一眼那个教士:“不过既然你们愿意检查，那就随便查吧。想必你们也查不出什么东西来。”
“那么打扰了。”教士转身对身后的修女嘱咐了几句，那位修女便走上前来，准备检查艾思蕾芙的身体。
而凌雪则在门口回答教士们的提问。
过了一会儿，在屋里检查完毕的艾思蕾芙和修女走了出来。只见修女走到为首的教士身边，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教士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随后又转向两女:“看来所谓的传言只是个误会。我们会帮忙澄清的。愿主的荣光照耀你们。”
“主的荣光……谢谢。”凌雪点了点头。
“我好像没有在教堂见过你们啊……并且你们似乎也不是本地有记录的信徒。”为首的教士临走前仔细看了看凌雪:“不过，你对主的教义却如此了解，真是神奇。为什么不信仰主的名呢？”
“这个嘛……”凌雪的眼神有些躲闪:“我……负有巨大的罪孽，将来是要下地狱的。因此惶恐不安，不敢皈依在主的名下。
“主会宽恕你的罪孽——”教士将圣典合上:“不过，就我个人的看法，若是触犯了尘世的律法，还是先取得世人的宽恕更妥当一些。”
说完，三位教会人员便离开了。
看着三人从视野中消失后，艾思蕾芙转向凌雪，疑惑地问:“你哪里负有什么罪孽啊？”
“这个光环就是证明吧。”凌雪拿出那只发着血红光芒的黑光环:“天使是纯粹的能量体。而一旦背离了主，即使再强大美丽的天使，也会失去神圣的灵体而获得实实在在的躯体——这就意味着天使会失去曾经的力量，并且也会和人一样，有生老病死。这就是堕落的代价，也是我的罪孽的具现。”
“不过，据说曾经有过许多前辈一同对主举起了反旗，最终被主打入地狱。”凌雪轻轻摩挲着光环，然后将它收了起来。“自那之后才有了诱惑人堕落的魔鬼。我想，可能是那些堕天使在地狱里发生了某些变化，才变成了魔鬼的吧？”
“魔鬼不是很好吗？”艾思蕾芙拿起柜子里的干面包咬了一口:“你想啊，魔鬼不会衰老，又能随意变换样貌，甚至还有强大的力量，虽然比不过咱，不过再怎么样也比人类强吧？这样一想，下地狱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的吧？”
“你快不要说了！”凌雪惊慌地捂住艾思蕾芙的嘴巴:“在地狱可是要受苦的！哪有免费给吃给住的好事嘛……”
艾思蕾芙咽下面包:“不过咱有点好奇，你的那些前辈们为什么要站在那什么神的对立面啊？”
凌雪没有回答，却突然问:“你饿了吗？”
“唔，好像也不是很饿……”艾思蕾芙摸了摸肚子。
“这样啊……那早饭就等会再吃吧。”凌雪坐到床上:“接下来的故事我记得不太清楚，有些地方可能会很奇怪。希望你不要介意。”
“这有什么好介意的嘛。”艾思蕾芙坐在凌雪身边:“咱准备好了，快开始讲吧！”
凌雪清清嗓子，开始讲述起来。
“在很久很久以前，主带着祂的新宠儿——人类——来到众天使面前，要求大家向人参拜。当时大家都遵照执行了主的意志，但有一位名叫路西菲尔的天使，他认为自己强大而拥有力量，并且比人更早出现，因而拒绝了主的要求。后来他质疑神的权威，于是带领三分之一的天使背离了主的名。”
“听上去是个不错的家伙。那之后怎么样了？”艾思蕾芙问。
“那之后，主想让他们认识到错误，但一直未能成功。后来双方最终爆发了武力冲突，堕天使军被圣子击败，主为此创造了地狱，将那些挑头的堕天使，比如撒旦和路西法，都放逐到那里，让他们在那里受煎熬。之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凌雪抱住圣典:“不过圣典说，堕天使会在审判日到来之时接受审判，堕落为大恶魔的撒旦也会发起对主的总攻。我觉得，到那时候，主应该会宽恕我的罪过吧……”
“你不是说主是全知全能的吗？”艾思蕾芙疑惑起来:“既然是全知全能的，如果到那时候会赦免你，现在为什么不能赦免你呢？”
“应该是因为我的忏悔还不够吧……”凌雪犹豫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