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中性的嗓音嚎啕大哭,意识都变得薄弱不清,黑猫的身体渐渐膨胀、扩大。
“‘休想变身!吾辈可不会不明白这种事!’”
在黑猫彻底改变外形之前,它小小的身体就被史莱姆的触手完全包裹而无法看见。
“‘就这样死吧——吾辈这便是抢占先机,是王者风范!将一切不稳定的因素都扼杀在摇篮里就好了吧!!’”
狂喜乱舞的欲望藤蔓,试图揉碎痛彻心扉的愤恨之躯。
它们自以为是,却随之在雷霆的抽取下变得干枯、蔫瘪、四散褪去。
“‘愚蠢,这种程度的攻击就想妄自称为王者,你怕是不懂得这个词汇的意义有多么沉重。’”
“唔啊————!!”
天声震落,劈开包围,灰雷将补充而来的复制体战士们炼成焦炭,海拾兹甚至是库贝等人也都被撕裂空间般的磁力震荡弹开落地。
“‘若是真的想要杀我,你至少也要——身具两种以上的神力才够。因为我是同等之物。’”
漆黑的巨兽将白骨之城再次变成死地,光是含着怒意的低吼声即可媲美暴风雨。
在灰色霹雳中瞪起哀伤的竖瞳,毛绒的前脚触及之处,都被狂雷涂抹焦黑。
“‘可恶!!你又是个什么意外!!为什么吾辈总是遇到这种事情!!’”
“‘闭嘴——马上就送你回地狱。但要先处理这边的杀人者才行。’”
无视海拾兹的绝望,那终焉之兽转而睥睨着被神雷击倒在地上的易莱哲,道道雷柱从它身边不住地降下,在前方形成神殿走廊。
“‘好了,来聊聊吧——和你这个不长脑子的家伙。’”
“你……你是那个……叫做摩黛丝提的猫女?”
易莱哲的头颅如被吊起,他歪放着脑袋,以沙哑的声音窃问。
“‘看就知道了吧,讲那是什么坏心眼的鬼话——我是真正的摩黛丝提。’”
长蛇般的闪电化成系着尖刃的锁链,将易莱哲的骨骼内外完全雕刻,把让人抽搐的疼痛写入全身骨髓。
“啊啊啊啊——听不懂!!余听不懂你这只野兽在说什么!!但你猖狂至极!”
就连镇静如山的易莱哲都开始被癫狂所埋没,他扭动无肉的身体,发出咔哧咔哧的刺耳鸣响,犹如被巨物恶狠狠地攥在手中。
“‘你不需要懂。易莱哲·康拿理惟士,你只需要知道——自己犯下了三个罪。’”
令人恐惧的巨大嘴巴蠕动而发出通透声音,冷静的语气难分雌雄,甚至无法辨别它的思维究竟是人,还是什么其它的高等存在。
“‘第一,你对野心的萌芽无动于衷。作为魔门教的大祭司,你对事事不予关心,放任先知等人为所欲为。任凭教徒着手各种污秽事业——毒品、实验、诱拐、量产,这些毫无下限的事情牵连害死了多少的人……你不知道吧。’”
浓烈黑暗游走于眼窝与脚底,麻痹精神的雷电将关节联系完全障蔽,提线木偶的僵硬之感强化了不死族对自身的认识。
“‘第二个,就是你摇摆不定。你知道自己那时一个随意的变节,把尊敬且信任着你的索菲亚逼到了什么境地吗?只是摧毁信任还嫌不够,你还目睹那苍蝇亵渎纯净的女子。’”
易莱哲的上下颚已经完全错位,摩黛丝提对着他露出利齿,咬牙的动作似乎能将恨意具象化,空气被电离吸热而急剧降温。
“‘然后第三个,你杀死索菲亚。一个与自己的祖父分离,因而将你视为长辈的无辜女孩儿——被不公的命运擅自拉扯入魔障之地,她守心多年,兢兢业业……下场却只是被你亲自终结。’”
头骨因遭到天雷绝顶而锈迹斑斑,易莱哲身为已死之物,却再次感受到了灵魂的折磨,仿佛意识都被挫成碎片,信仰也被溶入雷池。
“‘折腾一番……到最后,你却还是没有找到自己的魔王大人。朝闻道,夕死可矣——而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什么。”
至尊神雷完成了拷问,稍一认真,便让易莱哲从两头化为了电渣,烧成熄灭死灰。
“‘啊啊……好久不曾这么悲伤了……我有过很多的主人,但索菲亚是最让人心疼的一个——我也最爱她。’”
“妻主大人!!”
“先过我这一关!”
刚才被摩黛丝提放出的余震击飞到远处的库贝站起身,他想要跑到摩黛丝提的身旁确认发生了什么。
但是同样被打倒的尤金却不顾一切地缠着库贝,他的头和四肢都如蜈蚣一般向外伸出,连着蠕动的肉丝,滴落黏湿的细胞。
“‘我本该按照约定,和索菲亚生死与共。但伤脑筋的是,在此之前,我已尝试休眠了几日,并将身体交由其他人操控,却发现自己的确是死不掉。’”
“放开我!!”库贝试图咬断尤金的身体组织,活动的肉块难以下口。
“哇啊——!为什么总是对老子这么狠!?”
一道血爪印斩断了缠绕库贝的柔软肉瘤,让他得已恢复自由,那是柏妮丝的出手相助。
“‘汝不是那只臭猫。’”黑色血焰覆盖全身的火狐跳到了巨物的身前与其对峙。
“‘……’”动了动深沉的耳朵,位于此处的摩黛丝提缄默不语。
“妻主大人——妻主大人您怎么了?啊噗——呃……”
“‘无礼,怎么说我也是雌性。如此轻浮,令人不悦。’”
库贝正想要向着摩黛丝提跑去,也许是一股脑的热情过于油腻,他的身体遭到阴晴不定的闪电穿透而开了个大洞。
“‘库贝!!’”唐纳德大声呼喊库贝的名字,他知道自己的义孙女伊芙琳很喜欢库贝,想不到他居然在短时间内,接连地横死两次。
“呜呜……”
门泽罗莎也抱着伊芙琳跑到尤金的身边,呜咽的同时看着尤金痛苦的表情。
因为被柏妮丝的狐爪抓伤是无法触发治愈能力的,尤金断掉的上肢并没有重新生长回来。
“居然对同伴下手,汝果然不是她……妾身已经被搞糊涂了。汝刚才说那个骷髅找不到魔王,那是怎么一回事?”
柏妮丝停止身姿端正地站立,狐妖身形更显动人,声音恢复全部的理智。
“‘唉——可怜的索菲亚……她和你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就死了。’”
没有回答问题,摩黛丝提寂寞地凝视着索菲亚的尸体,然后转向海拾兹继续走去。
“‘你,你要干什么?吾辈也不是吃素的,吾辈只是不想把恢复千年才积攒而来的魔力消耗出去而已!!’”
海拾兹害怕地向后倒退,但他的斗篷开始闪耀紫色光芒,像是随时准备好了后背隐藏能源的释放。
“‘——为她送行,我接下来将屠尽这世上半数的生命。’”
“‘那种事……有什么意义……?’”
“‘或许世界反而会因此变得更加安定,也算不上是过分吧——本来我的使命就是监视,有异样的话就替神王毁灭了尤利古思泰。’”
“‘比不上吾辈的野心……征服世界才是该毕生付出努力的追求,才不是毁灭世界!!’”
“‘这无关那孩子的正义是否允许,逝去的爱总要找些方式来祭奠。十年的陪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尤其是对看重的人来说。’”
“‘啊啊啊!!才不能认输!吾辈可是要霸占世界,将天下美女揽入怀抱的史莱姆之王,怎么可能让你杀净一半的生命!!今天就和你拼了——!!’”
两个人的自说自话都已结束,海拾兹的斗篷被庞大躯体撑爆,触手漫天飘飞,如“尾兽”现身的多条尾巴傲慢摇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