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或许小赚,我永远不亏。
这是我的座右铭。
我王忘妄从未亏过。
没人能从我手里夺走任何东西,哪怕是一只洗澡的玩物,就是被我丢掉,捏烂,也不能被人抢走。
为此我甚至追到了异世界。
但我今天亏了。
血亏。
亏得一败涂地。
——劳资初吻被夺走了。
这可真是咄咄怪事。
恋爱轻小说还有玛丽苏小说都说初吻是草莓味的,再不济也至少得有洗发水的味道。
我知道小说有艺术加工的成分啦。
而且我也没有吻过人,也没有被人吻过,没有任何经验之谈。
我试图说服自己这很正常。
虽然是这样。
但一般而言……
没有人的初吻是臭的吧?
师父本来就充满泥土气息,也不喜欢洗头发。
每天的玉米农劳动让她总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
刷牙是看心情用木条随手剃的。
于是据我推测,她那天心情不怎么样。
换算一下的话,大概是70%的口臭,10%的其余臭味。
嘴唇的味道占15%。
……我不太愿意承认,还有5%师父的味道。
这该是个糟糕至极的初吻。
不带有丝毫的爱意,连同情之类的正面情感都没有。
完完全全是带着拖师父下水的心态亲的。
这本是我的独断专行。
但我竟无法释怀。
原因只有一个,我不想有任何损失。
明明是我的强吻……
——师父却凑上来了!
这样一来,不是变成我被吻了吗!?
我成了轻小说里被女人强吻的软饭男!
怎么可以这样!
我,王忘妄,像那些没用的亚撒西废物一样!
被吻了!
我愤怒地抓住铁门,徒劳地摇晃。金属摩擦的刺耳声让隔壁的仁兄发出了一声怪叫,似乎从床上滚落下来。
之后随着惨叫一并传来的是叮里哐当的碰撞声,似乎是打翻了什么奇怪的金属制品。
我平复心情,用开朗的语调问候道。
“呦,普雷德,你醒啦。”
“混蛋,下次再摇门我就弄死你。”
我隔壁住了一个三十多岁的银发人类,听说是老住户了,我来之前这里几乎是他一个人的乐园。
说到这里,你们应该懂了吧。
——我被抓了。
过程就不再赘述,反正结果就是锒铛入狱。
住在特别中世纪的牢房里,石床上铺了稻草。
地上的石砖有几块松动,比较容易被绊倒。
小小高高的窗户里在特定时间段能照进白色的阳光。
但我并不慌乱。
我本以为是必死之局,但过了3次钟响也没有人来审问我。
于是我意识到了我还有一张底牌。
“王忘妄!”
长着长耳朵的狱警隔着长长的廊道喊。
哦,说曹操曹操到。
“——有亲属找你!”不甚通达的中文句子传来。
我的妈妈拿了一罐旺仔牛奶?
在校门口等我?
嚯嚯。
一个身影走到木栏外头,穿着魔导师的黑色长袍看不出身材,带着纯白的面具,连头发都隐藏在魔导师的帽檐下。
“博杰哈斯科里,大人。”狱警说。
“萨哈。”黑袍人的声音偏向中性,含糊不清。
狱警恭身退下。他们的对话我只能听懂“大人”二字。此时一个半透明的结界展开,四周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一般。
看来是隔音结界,从刚才的大人二字,和我的推理,来人的身份已昭然若揭了。
“那么,有何贵干啊?——蓓拉克勒斯.蒂尔.雷伊姆小姐?”
“蛀虫,注意汝的言辞。”
“是——是——”
见到大姐还是一如既往,我放心了。
没想到吧,老子上面有人。
魔界五星绝非等闲,有这张底牌我才有恃无恐地待在这里。
虽然她瞧不起人类,但是并不讨厌能贯彻自我的生物。
只要展现我身为人类的坚定意志,大姐姐一定会起私心的。
“先说好,汝绝不会得救。”
仅仅这一句话,就让我瞪大眼睛。
“大姐你可是魔界五星,连个龙鸣都捞不出来!?”
“这件事让领军——主人的代理人知道了。”
“……喂,我啥时候成了这么个大人物了?”
混入魔族打探魔王城情报的人类间谍,好像也不是那么罕见……吧?
“这可是千年未闻的大丑闻,汝真是让吾辈颜面尽失啊。”
“关于这件事我无可奉告,不过我并不后悔。”
人类入侵魔王城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我在心里为自己找了合适的理由。
“看来汝已经做好觉悟了。”
“是。”
“那么,法庭上见。”大姐姐冷笑,背身走了出去。
傲娇是这样的,直到最后一刻前绝不会暴露真实想法。我心里窃笑,蓓拉克勒斯小姐,你毕竟没有经验,这种模板式的傲娇我见得多了!
在此时,我确信了我的安全。
“喂,老弟,你到底是什么人啊?”隔壁大叔的声音有点紧张,“刚才的那个人,不是普通魔族吧?”
“没什么大不了的,魔界五星而已。”
我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同时对这个牢里唯一的犯人产生了兴趣。
“诶兄弟你是怎么进来的?人类能闯到魔王城,你不是平凡人物啊。”
“进来打个魔王,结果被抓了。”
“有骨气!哈哈!”有了坚实的后盾,我发言也有了底气。
“你呢?在魔狱里尚能开怀大笑,阁下也定非池中物!”
“我?想知道的话,到时公审你可以来看啊。”
“一言为定!”
我们一并爽朗大笑,为森冷的魔狱多添了几分快乐的气氛。
就这样,我在异世界有了第一个朋友。
听说他是哪里来的便宜勇者,被关在这廉价的牢房里。
我是说,这个名叫普雷德的倒霉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