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妄……”
师父对我说。
“!!什么事?!!”
“硬米的苗要被你拔起来了……”
“是、是!!”
我悄悄的把根部已经出土一半的玉米插了回去。
时间过了2个钟。
想象中我被两个精壮猪人士兵架起胳膊抬出农田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这很让我意外。
我不想被抓起来,但是这种奇妙的风平浪静让我更加感到不安。
死亡的恐惧比死亡本身更可怕。
我现在就像被蒙住眼睛的犯人,谁知道滴答滴答流下的的是血还是水。这样下去,我迟早得像过年的鸡一样被鞭炮吓死。
师父啊师父,要杀要剐你倒是给个准信啊。
话说,她不会忘了吧?我只是自作多情?
“晚上照常捕捉飞贼鼠,在下个钟响前先去吃点东西吧。”
师父不懂我心中的伤与痛,和往常一样向我搭话。
“是……”
飞贼鼠,又是该死的飞贼鼠。
我是和你绑定了是吗?
突然,我觉得一切好像没有区别。
师父都没有异常,你纠结什么?
我自暴自弃起来,死就死,老子不要命了!随你便!
————
即使有阳光照射,飞贼鼠的行动仍然不是我这个人类能轻松捕捉的。
飞贼鼠像会自由变向的旋风冲锋一样横冲直撞,所经之处玉米就会被风卷残云般破坏。我只能尽力阻碍它的动作,
让它没有时间破坏庄稼。比起我的笨拙,师父却能娴熟的抓起飞贼鼠然后秒杀丢进背后的篮子。一切都是那么圆融如意。
疾如风,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
师父说这是熟练度问题,可是我无法想象我接近她的境界的样子。
“师父,这活能不干吗?”
我抛出了日常三问之一,当然用的是魔界语。
人类语不能再用了,万一让师父想起来这件事不是自己作死吗。
“都是忘妄偷懒……才会有飞贼鼠过来啦……”
“哈……”
我只是想让您休息休息而已啊。
鼠害很严重,要是地球的农田里有这么多田鼠农田早报废了。飞贼鼠的数量与其用鼠群不如用鼠潮形容,师父的篮子很快就满了。
根据她的计算,装满一篮子的时候,飞贼鼠就会撤退了。
这也是另类的计时法吧,没有时钟的世界真麻烦。
因为飞贼鼠的数量多得吓人,我也好运捉到几只,算是我从业一来第一次有这么多飞贼鼠战利品进账。
“铛——铛——铛——铛——”
今天最后一次敲钟,之后的时间,是“明天”了。
“明天吗……”
魔界人用钟声分辨今天,但他们从来不说明天。
享受今天,只有今天,也是魔族的特色。
因此才不需要时钟吗……
每一天都是全新的,愉快积极地屠杀人类(工作)。
细思恐极。
“忘妄……工作结束了……”
我盯着师父。
师父,你也会吃人吗?我想问。
可是我不会魔界语里“吃人”的短语。
连《狂人日记》的主角都认得的字,我不会说。
没文化,真可怕。
师父篮子里满满当当的装满了飞贼鼠的尸体。
这些都要丢掉吧。真可惜,我心里暗叹。
飞贼鼠的肉可是名品哩,自从有一次嘴馋一不小心烤了吃一点以后,我就有欲罢不能的趋势了。
不能让师父发现我喜欢吃非人类的肉类,会增加嫌疑。
其他组的恶魔偷猎山鸡是吃替代的劣等品,我偷吃飞贼鼠是吃魔界美味。
其中的差别不是一星半点。
虽然以师父迷糊的性格不太可能察觉,但一切小心为上。
正好,因为忧虑过度,晚饭都没吃好。现在去放纵一次也没事的吧?
在师父清理篮子的时间,我提着装着几只飞贼鼠的篮子一路小跑,消失在小山坡的树林中。
“噗吱吱——”
烧烤肉类特有的肉香伴随油的香气飘散出来。
这附近的魔兽与大型野兽都被魔王军清理过了,不然我这么玩早就被凶猛的食肉动物包围了。
“哎呀,这个有点焦了。”
我烧烤经验几乎为零,烧烤架也是临时从农场里摸来的几根铁棍搭成的简易品。这种艰苦的条件下,马上做出成品是不可能的。
我试着吃了一点。
嗯……有点生,大概4成熟。另外一半都要黑了这一半还没熟,飞贼鼠肉果然是很难烤的匀。
饶是如此,不加任何添加剂防腐剂调味料,飞贼鼠肉的味道还是一瞬间让我沉醉。
半熟的鼠肉鲜嫩多汁,一咬,其中的肉汁就会渗出来,带着微微刺激性的肉香散满口腔。这介于黑胡椒与孜然之间的香料味道让舌尖上的每一个味蕾都渴求着肉的占有,牙齿软的似乎不敢咬合……
——好险好险,差点就度过那条河了。
飞贼鼠肉,可能是魔界里的**。可怕,可怕。
我不禁为飞贼鼠的魅力所折服,同时拿起了第二只飞贼鼠。
“……你在吃什么呢……?”
“!!!!”
又是你!师父!
有完没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