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荒雷姬实在是没这么生气过,在她眼里一向理智听话的徐若凝也从未这么糊涂过。
两人御剑而行向苍南州,一路上八荒雷姬的嘴巴就没停过,她甚至感觉自己像是街坊邻里的泼妇一样碎嘴子。
“若凝!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你做事儿之前就不能动动脑子?那天级兵刃说送人就送人?你哪里这么大方过?你知道一柄天级兵刃在东域意味着什么吗?”
面对自己师尊久违数年的怒斥,徐若凝只得低下头,连对视都不敢对视。
“回、回师尊,是借啊......”
“绣阳剑你都能借人?再者了,你是我八荒雷姬的徒弟,我都不让你随意显露那柄剑,你竟然借给了宁言?他就练气境而已,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道理你不懂?谁要是看见了他的武器,还不杀人夺宝?你别说你可怜他,关心他,你这么做就是害他而已!这臭小子胆子也倒大,什么玩意都敢接?”
八荒雷姬说得嘴皮子都干,看着徐若凝窝囊的模样是气不打一处,自从这个叫宁言的人出现了,自己的徒弟就变成这副模样。
“师尊——若凝知错了。”
徐若凝低下头颇为自责,但还是不甘心地道:“那难不成我们就看着宁言身死吗……师尊,若凝从未求过您什么,这次能不能求求你救下宁言?”
听了徐若凝的话,八荒雷姬选择沉默,她也能从对方借出绣阳剑的举动看出,徐若凝是真的想救下宁言。
这丫头学坏了!
绝对学坏了!
肯定是跟宁言学坏了!
竟然用这种办法逼迫自己过来?
可就算八荒雷姬再宠爱徐若凝,这件事情她还是不满大于去答应对方的意愿,她在思索几秒后就给了徐若凝一个让对方死心的眼神。
徐若凝抿抿嘴,心知自己的师尊是不太可能出手帮助宁言了,顶多也就是从宁言或者梁礼身上讨回绣阳剑。
并且这次是否还会因为梁礼可能想把绣阳剑占为己有而打起来?
同样,徐若凝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小聪明太过于拙劣与阴损了,可是当时见宁言如此凄惨,她实在是于心不忍,这种于心不忍也并不是因为心善,而是……
或许只是可怜吧?
徐若凝不太能确定。
两人飞了很久,忽然在接近苍南州的时候感知到极多的灵力源头。
“前方有修士在打斗!师尊!”
“嗯。”
八荒雷姬淡淡点头,然后吩咐一声徐若凝,师徒俩便放缓了速度、屏住了气息。
眸中紫光一闪,八荒雷姬眯着眼睛向前方不时闪烁灵力光芒的地方看去。
人数很多,修为各不相同。
比起打斗,八荒雷姬感觉是乱斗才对。
上至元婴,下至练气,倒像是小宗门之间的大战了。
宁言送给徐若凝的那封信八荒雷姬看过了,按道理今天是宁言的命运之日,但今天梁州城却是如此之乱……
“宁言……”
八荒雷姬眯着眼睛,轻轻咀嚼着这个名字。
“他的前世,或许不简单。”
…
……
此时,南宫潇潇正带领着南宫家的手下与拦路的梁家弟子战斗。
前面拦路的梁家人有一个元婴,而幸好自己来时将南宫欢脱给带来了。
“你到底能不能打过他!”
虽是这么大阵仗,但归根结底还是一次秘密行动,别看此时战场上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那些死去的南宫家弟子都是化作血水,他们在口中含了毒药,一旦生机断绝毒药就会发作。
不过南宫潇潇嘴巴里却没有含,因为她是偷偷溜出来的,上次她能来梁州城已经是南宫家格外开恩了,这次如此危险的境地,南宫家又怎么会同意她这个二十三岁金丹的大宝贝涉险呢?
但那些看守的下人还是没能看住她。
不过等到南宫家发现她离开后,定然会再派出几位高手来找她。
因此南宫家知晓南宫潇潇来的弟子都为之振奋,就算敌不过梁家人,帮手也会在不久后赶来。
更何况现在还是势均力敌。
戴着面罩的南宫潇潇把注意力放回前方攻过来的两人身上,她后撤一步,右手把剑一横挡住灵力波动,旋即把剑再一甩,那面前两人的头颅即刻落下,一套动作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看得剩下要对她进攻的梁家弟子顿住了。
心中都是摸不透这个神秘人,以及天上那个与自家元婴长老对抗的人是谁。
可惜都戴着面罩,神秘得很。
“再给我些时间!他打不过我!”
“再快点!那小子已经被老东西带走了!”
两人大喊着,南宫欢脱在天上正与一位元婴境的梁家长老缠斗,此时咬牙切齿异常吃力,他似乎在准备着什么。
只要再来一点时间,自己就能任意屠杀这个梁家长老。
“轰隆!”
突然天边一道紫电劈在了南宫欢脱的身上,他惨叫一声从高空跌落在地,爬起来回过头一看,一位浑身紫电漂浮于虚空的女子就在不远处。
她浑身雷蛇缠绕,在月亮下犹如一位以雷电作为飘带的仙子一般。
“八荒雷姬!”
南宫潇潇瞪大了眼,同时又在一旁见到了徐若凝的身影。
这女人!到底什么目的!
南宫潇潇如此所想。
而徐若凝脑子里同样有这个问题。
但与前者诧异的是,她好奇自己的师尊为什么要突然在战场上插一手?
片刻后她想到了答案。
…
……
此时,梁州城外,萧成与数位同僚正在天空御剑而行,忽然其中有一人停下,剩下的人也都纷纷驻足。
“不好!是灾气!灾具!是灾具!”
那人话还没说完,突然间地动山摇,他们脚下的地面龟裂出一丝丝裂隙,大量红雾“呲”从地底喷薄而出。
众人都提剑警惕四周,这时又有一人捂着耳朵,奇怪地叫道:“你们听到了吗?听到了吗,有人喊!”
“什么?你听到什么了?”
众人都一脸奇怪看向那个人,只见被注视的那人眼睛颤抖,喊道:“玉郎?玉郎?”
“YuLaaaaaaa!!!”
突然,一根硕大的触手从下方拉住了他的脚踝,向下猛地一拽,他狠狠摔在了地上,变成一摊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