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作为你的朋友,我以后要好好保护你不被发现了。”
虽然诺希并不完全认同大贤者瑟法将吹格大陆封锁的办法,但眼下她也不觉得有必要将它打开,不管是为了茉白,还是为了世界秩序,她都会帮助茉白隐藏的。
“朋友吗……?”
“是的呀,朋友之间就要互帮互助的,不是吗?”
在微不可查的地方,茉白的嘴角微微向上弯起了一点弧度。
“诶?!茉白你刚才笑了吗?”
“没有哦。”
茉白抬头,视线正对诺希,那抹浅浅的笑容暴露在了诺希眼前。
诺希呆住了,那抹她从未见过的笑容,显得如此美丽。
“嘿嘿……还说没笑呢”诺希反应过来,连忙用笑声掩饰自己的失态,“都说了你要多笑笑啊,你笑起来,真的很可爱呢。”
这时,手臂上的刺痛再一次传入了诺希的脑中,茉白的手似乎抓得更紧了。
“那个,茉白,可以把手松开了吗?”
听到诺希的话,茉白也才恍然回过神来,松开了抓着诺希的手。
诺希将手抽回去,此时她的手臂上已经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红印子。
“对不起。”
茉白打开了她的<亚空间>,似乎是想在里面找些医疗用品。
“没关系的啦!”诺希连忙摆手,不知是不是因为站久了腿麻了,身形一个不稳,朝着茉白扑了上去。
“扑通!”
诺希将茉白扑倒到了床上。
茉白的双臂被诺希按压着,湛蓝色的长发散乱在床上,她无神的双眼中倒映着诺希的模样,诺希看上去很是慌乱,连忙松开了压着茉白的手。
茉白却是伸出双手,捧住了诺希的脸:“茉白,觉得诺希是很好的人,诺希是茉白最好的朋友,所以,茉白不想隐瞒,茉白,已经发现了,茉白喜欢,诺希。”
诺希愣愣地看着茉白这张精致可爱的脸蛋,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喜欢……吗?
诺希当然知道不是那种喜欢,且不说机械人偶没有性别——她刚才就看到了,茉白的下面光溜溜的,什么也没有,要说有,看上去也是女孩子。
但是这样的一句话,却依旧让她脸上泛起了红润,心脏不自觉地在砰砰跳。
诺希的脑子还在思考,但身体却先一步给出了反应:“我也,喜欢茉白。”
啊,不自觉地就说出来了……
虽然知道不是那种意思,但还是,好害羞……
“不,不好意思!”诺希红着脸,连忙起身,茉白的双手顺手滑下。
茉白看着诺希走进卫生间,关上了一半的门,又探出了半个脑袋:“那个,茉白也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我一直都把茉白当妹妹看待,我想,和茉白一起洗一次澡,可以吗?”
茉白点点头,保持着一如往常的样子下床,走进诺希的怀抱中,但她的心早就已经发生了改变。
这是除了彩琉以外,她第一个想一直待在一起的人。
在<亚空间>中,那朵七彩莲花,橙色的花瓣,在这一刻完全展开,花瓣的内侧,写着一个“喜”字。
而这一次动静,茉白也终于是察觉到了。
人有七情:喜怒哀乐爱恶欲,妈妈想让茉白明白的,就是这些吗……
浴缸之中冒着泡泡,诺希在帮茉白擦着后背,茉白的眼中闪过微不足道的魔力流,处理着<亚空间>中发生的事情。
茉白是有感情的,她是机械,也是人偶,只是她很少会察觉到自己的感情变化,大部分情况下都只会封闭自己的想法。
因为她不明白感情到底该如何分类,也不知道怎样面对,怎样表达,擅自地表达不明白的东西,只会招来问题。
她是彩琉的造物,是不能拖累彩琉的。
而如今,她在不自觉中理解了“喜欢”是什么,似乎也有些明白了,彩琉一直以来想要的,都不是一个只会执行命令的机械人偶,而是想要一个活生生的女儿。
她送给茉白的花,就寄托了彩琉最本质的愿望。
——
诺希告别了父亲和各位亲戚,还有神父,等等,她在村中认识的所有人,带着茉白,再次踏上了马车。
随着马鞭再次甩响,诺希和茉白,开启了她们前往圣城的最后一段路程。
圣城莱登纳,是洛斯德圣国的首都。
传说,最初的光芒在此凝聚,光明神「耶曦」就在此诞生。
光明神洒下恩惠,人民膜拜光明神,他们在莱登纳城建立了拉普洛教,确立了圣城的名号,建造了全洛斯德圣国最古老,也最大的神殿。
在诸神之战结束后,一万年前的十三个自治领,逐渐将权力让渡给教会高层,最终在圣城成立了长老院。
为了更加方便地与人间交流,在长老远成立之时,也就是八千年前,光明神降下神谕,选拔圣子或者圣女。
由长老院推举最有管理才能的神官,无论魔法天赋如何,光明神都将教会他或她直到九阶的治疗系光魔法,然而却似乎很少有圣子或圣女学会哪怕是最简单的强化,乃至攻击性魔法。
因而每一任圣女,都会成为屈指可数的大贤者之一,诺希这次要去面见的,就是第十七任圣女,大贤者拉芙·西罗托特。
诺希这一次的歇脚地是圣宫。
圣城的建筑布局以一座山丘为中心向外蔓延,山丘的顶上树立着一根高耸入云的金色巨柱,它直插云霄,看不到尽头,它亘古存在,从十万年前世界诞生开始,就存在于此处。
它就是象征着从古至今七十二位神明各自权能的“神柱”。
没有人知道是神柱给予了神祇权能,还是神祇将权能寄托在神柱上,只是知道,当神祇死亡的那一刻,坚不可摧的神柱也会跟着倒塌,神祇的权能就此消失。
在神柱外,大光明神殿被建立在南山腰处,随后一共有十三座宫殿坐落于山腰处。
其中在大光明神殿前的,就是圣子或圣女所居住的圣宫,其余十二座宫殿,由代表除天光领以外的各个自治领的意见的十二位常驻长老居住。
由于诺希身份的特殊性——与光明神相识,又同样被传授了光魔法,所以在十三位圣裁官中,诺希是与圣女关系最好的。
要维持高洁形象的圣女很少有什么朋友,因此也就格外珍视与诺希的这份友谊,在诺希因公务在圣城的时间段里,经常会留她在圣宫过夜,久而久之,就演变了只要到圣城,诺希就会居住在圣宫的情况。
——
这是一座庄严的建筑,它没有贵族的宅邸那样宏大,壮丽,只是一座占地不大的宫殿,然而,白色的大理石砌成的墙壁,中央冒着尖尖角的金色尖塔,却无不彰显着它神圣的威严。
这是一座与神相连的建筑,唯有能与神沟通之人,才能成为这里的主人。
诺希来到圣宫的大门前,前来迎接她的人,一如往常的是圣女大人的贴身女仆兰娜,诺希首先吩咐车夫施达把马车停好——施达是索多克村里的人,自愿跟着她成为她的车夫,要的是最低的报酬,相当可靠。
接着她拉着茉白来到了兰娜面前,伸出空着的手向她问好:“好久不见啦!兰娜小姐!”
兰娜露出了一个标准的迎宾微笑,双手提起裙摆,微微弯腰屈身,将右脚别在左脚后面,做了一个见面礼:“简埃尔大人不必客气,叫我兰娜便可。”
“嘿嘿!这不是好久没见了嘛!”
诺希将茉白放到了自己面前:“介绍一下,这是我在两个半月前认识的朋友,叫作茉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