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个初秋少见的大热天,蒸晒了一整天的石砖路散发着热气,直到夜晚仍然能感觉到那股热量顺着小腿一路爬上大腿。
次元love里开着冷气,一进门就令人心旷神怡,清新的空气和舒适的温度,实在是餐厅的秘诀!
就是立式的空调内机离柜台近了点,我身上这条只能说是迷你裙的下装着实让我像是在寒冬里裹着皑皑白雪在打工一样。
好!冷!
cos服可从不考虑实用性,能省就省,御寒效果也就图一乐,为了涩涩而减掉的布料更是令本就不怎么御寒的衣服雪上加霜。
身体为了活下去所以不停地发抖以产生热量,导致我根本没法做教材上的课后练习题。我的大脑实在是太努力了,生怕我因为吹空调冻死自己!
更可怕的是店里的这一台制冷能力强大的老空调甚至只能上下扫风,不能手动控制叶片,无论我怎么按“模式”按钮,叶片就是掰不动。
这种时候就要请求帮助!说不定只是我不会操作呢?我向正在收拾客人刚刚用餐完毕之餐桌的瞬投去求助的目光!
眨眼,眨眼。
瞬愣了那么一秒,微笑了一下,然后接着擦桌子。
木头!石头!机器!
瞬擦好桌子后,轻轻将桌子推了推,把它推回紧贴玻璃墙的样子。
灵感!
话说啊,我站在这感受了这么久的暴雪天气,怎么就没想到直接把空调内机本身给搬动一下呢!
嘿咻!
嗯?这个褐色的东西是什么?啊,还在动啊......
“啊!!!”
我条件反射地尖叫出声,不过还好,我这么有教养的美少女肯定是忍住了没有发出划玻璃级别的尖叫,嗯嗯。
“怎么了?”莲最先跑过来。
他定睛一看,嚯!此物八条大长腿,两根毒牙威风凛凛,四对眼睛炯炯有神,正是那白额高脚蛛,莲虽然也是一条好汉,但是哪里见得这么近的多足节肢动物,不敢轻举妄动,不由得喊了一声,“我超,蜘蛛!”
客人们纷纷投来目光围观蜘蛛霸占空调侧面,瞬见状自然是马虎不得,抄起抹布便杀将过来,那蜘蛛也非等闲之辈,突然从背光转为正对光线自然是敌暗我明,蜘蛛忽然开始高速爬动,在润滑的塑料表面如履平地,那轻功可谓了得!
我心里暗叫不好,这节肢动物好生迅捷!也不知瞬能否抓到?不,万一待会儿蜘蛛落到地面或者爬向我可如何是好?嘶,权且忍让,我先避退!
我脚底抹油,溜出木制的一体化柜台,在外面安全的地点观瞻瞬与那凶怪恶战三百回合,瞬手脚并用,在空调上左抓右摁,直打的那是天昏地又暗!
但区区蜘蛛又如何奈何得了人类!只见瞬猛的伸出右手,隔着抹布,“啪”地一下重重按在空调与地面的连接处,呵~!这才了结那厮性命!
然后,瞬把空调摆回原样,不过他无意中把空调改成了正对过道而非斜对柜台的方向,可谓是可喜可贺!
店内再度恢复平静,就仿佛刚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
我正预习着英语,忽然胸口的工作排振动了几下。嗨呀,是谁这么有眼光点了我的套餐?唉,所以说客人的眼光是雪亮的......不对不对,我怎么又开始找优越感了,唉,我真是不行啊!
7号。这个好找嘛,从收银机往右一看就能看见的尽头那个靠墙位置嘛。
“提督,您点的我的套餐齐了哦~请慢用~”
嘶,还是有点尬啊......不过相比于到处逢人就说自己是什么楼兰国遗留的公主什么的好多了(指初中时的语c)。
因为我的套餐汤汁比较多,为了防止用餐的时间倾倒在客人身上,还附带一个超薄的塑料围裙。
但是,这位客人看上去都是中年人了。离近了就会闻到有种淡淡的奇怪臭味,戴着个毛绒帽子稍稍遮住自己的光头,中年人居然还会来我们这啊?
话说他好像不太会用塑料围裙。翻来覆去地看了好久都没看出名堂,我第一次用这个的时候也是找半天都找不到开口在哪,也没个标志啥的。我再次走上前去,一下就找到了开口,再帮他套进去,诶,这不就......
哇!我赶紧移动一步!
我才注意到他的左手一直拿着手机放在桌子下面的左腿膝盖上,手机一直背朝上(摄像头朝上)放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看他戴好围裙,我就回到柜台去了。
不过他手机没亮屏也没啥的,估计是没在做什么的,而且就算是在做什么,隔着桌子和那一段距离,应该也还是什么都看不见才对......
啊,“可悲的厚障壁”是指什么?此时的闰土是个什么形象?呃......
不如预习预习语文。
“说起来,明天周六该有活动来着。”
临近打烊,瞬擦着最后一张还没收拾好的餐桌说道。
“我上次唱的歌是不是?那这次我就......算了,还是唱歌吧。”莲思考了一下。
“啊......好像说好这次我必须上台了。”很少发言的陌也加入了进来。
“明天要举办什么活动吗?”我问道。
“周六时不时我们就会举办一下,你知道吧,‘偶像’型的活动,不过我们都没什么天分,顶多也就是干吼和模仿猴子跳舞的水准罢了。”瞬回答,“而且,芙你是新来的,可必须得上台。”
原来是可以拒绝的吗......
“不排练什么的吗?明天就上台了,今天才说诶。”
“不用,我们从不排练,因为根本没有意义,反正我们几个上去都一个样,排不排练没区别。”
“那,那哪些人会来看呢?”
“那可就多了,熟客和不少凑热闹的都会来,上次少说也有个五六十个人吧。就我们三个这水平,有人就不错了。”
瞬哪怕只有张脸也会有人来看的吧?莲和陌的话,远处看不出破绽,人家哪怕只是当成专程来看coser唱跳rap篮球也不亏。
下班出门,哪怕已经接近半夜,热量也丝毫不减,少数几个大爷大妈更是热情胜过年轻人,搬了个自家的木凳子,往无人超市门口一坐就坐到晚上十点都还不回家。
啊~周一就要上课了吗~
不对啊,一般的高中生活不就该是普普通通的上课才对吗?我都快觉得半夜游荡在城市里保卫世界和平才是正常的了。
话说,回家的这条路有这么长吗?
“谁?!”
我感觉到莫名的目光,来自新月的低处。看不见的威胁令我毛骨悚然,我冲着直觉里那个地方诘问道。
“......你周围的玛娜相当紊乱,”unope突然从手机里发出声音,“小心点。”
你突然说话要比坏东西出现还要吓人!
不过,保险起见,我还是先投影成了西米露。玛娜环绕在我周围所发出的微弱蓝色莹光,奇怪的是周围的环境并没有被照亮。
果然问题很大!
“西米露,之前也说过,你是纯粹的玛娜构造体,你可以理解为一层叫做西米露的保护膜覆盖在你原本的身体上。你对来自纯粹的物理和不太强的玛娜伤害都有耐性,但是对于能破坏玛娜本身的招数毫无招架之力。”
“......你突然解说我的弱点会显得我马上就要被秒杀了一样。”
“不是不可能。”
“喂!倒是说点好话啊!”
“祝你好运。”
行吧,还真是好话。
突然,一阵不应该出现在老歪巷的狂风从不可能的角度(墙里)吹来。
我立即转向“墙壁”。
一张戴着滑稽的小丑面具的人脸突兀地从墙壁里浮现!
“哇!”
“哎呀,今晚没想到还会有第二位客人......你是协会的人吧?”
低沉的男中音,语气带有一丝戏谑,奇怪的面具,不同寻常的超能力,我好像见过类似的人。
那谁来着?
“戏法师?”
“嗯?!”
男人发出一声怪叫,从墙壁中一跃而出,立在路灯之下。路灯的炽烈白光照得他的面具更显苍白,他的身躯浮肿,体型夸张,和他刚刚一跃而出的那种敏捷完全不搭,一道漆黑的斗篷遮住了他的全部秘密。
“呵......这么一看还真是啊。”
气氛变得压抑,寒气袭来。
杀气,我默默呼唤银之匙。
“我原以为,悲剧的结尾会是喜剧的开场。观众都已到场,可幕布拉开之后,演员却少了一人。是你,让悲剧的结尾衔接上了一场遗憾的烂尾剧。”
男人的声音冰冷,仿佛充满仇恨。
可是,我并不明白这股仇恨从何而来。
我突然意识到,这个人不是戏法师那种小打小闹级别的对手,他身上的某种东西或者说气场本身就令我感觉到莫名的恐惧。这个男人,他真的很危险!
紧张,恐惧,我的呼吸和心跳都在加速。
好冷。
“本来只打算埋伏在这解决掉那个黑色的女人,不过,我改主意了。”面具下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塑料,直视我的灵魂一样。
“必须先......送你下地狱。”
我开始喘气。
真的好冷......我的大脑几乎不能思考......
不,我只是打心底里对这个男人感到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