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麋鹿魔女简史·贰拾肆 回忆

作者:梦醒逍遥寒酥暮 更新时间:2023/4/5 8:21:27 字数:7553

【第五篇章·白麋鹿魔女简史】

Chapter5

Part24

【贰拾肆·回忆】

【樱岛·西海】

【时间不明】

望月痛出生在樱岛的西海,父亲是【无用集合】的成员之一,望月心,母亲是普通的市民,浅川琴子,在浅川琴子短暂的人生之中,她并没有嫁给过望月心,两人虽有夫妻之实,却没有夫妻之名,直到望月心和浅川琴子去世的时候,他们的关系依旧没有被人发现,直到望月心的遗书送到了无用集合之中的时候,他们才知道原来望月心有一个女儿。

那一年,望月痛不满一岁。

在樱岛,这种事情并不少见,一个比较底层的集合更如同一堆可怜人的报团取暖,能不能得到多少好处暂且不提,至少在死了以后还能有一个人为自己收尸,望月心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出生在西海,和他的父母一样是最底层的人民,仅有的经济来源是政府每个月的津贴,但这种津贴也会上交一半给所谓的集合,没有选择的权利。

毕竟,如果不交出这一半,就连剩下的那一半也保不住,这些津贴在被下发之后就不会再过问,不论领取者拿这笔钱去做什么,只要不违法,不渎神,就算他们把钱拿去当柴火烧也不会在意,因此,这边让底层的集合找到了一个最简单的赚钱方式。

集合成为了集合,然后在集合的成员里征收所谓的保护费用,再经过一层一层地剥削,从集合的最上层一直到最底层,集合之中的最底层为了获取钱财又会选择让新的人加入,让新人成为新的底层,这样一直积累下去,这就形成了这种……由底层聚合而成的底层。

望月心的父母在望月心满十岁之后没多久就去世了,但是他隐瞒了父母死亡的信息,他依旧领取着父母的那一份津贴,然后用这笔钱去读了书,是的,读书,西海并不缺少学校,也不缺那种只要给钱就能够上的学校,不询问学生的过往,也不询问学费的由来,只要学费按时缴纳就可以。

望月心需要学习,他需要通过学习获得学位,然后去往更好的学校,为此他不惜用各种手段获取钱财,一开始是偷窃那些集合的资金,然后在学习之后便做点东西拿去售卖,这种行为见不得光,望月心知道自己这种行为是绝对不合法的,但是他没得选择,他必须缴纳那些学费,他必须学习。

知识,更多的知识,这是他向上攀爬的唯一方法,他知道父母这一生过的有多么憋屈和无力,若是不想活的如同父母那样,那么向上攀爬,拼了命地向上攀爬。

望月心从来没有责怪过自己的父母,甚至他很感激父母,感激他们十年的养育之恩,还有他们死后的津贴,这样说确实不太道德,但当时的望月心确实是这么想的,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一片区域的人也知道了有这么一个狠人,这里的狠并不是对他人,而是对自己,这些底层的集合忽然开始关注望月心,他们想知道这样一个人能够攀爬到什么地步。

他仿佛是一面旗帜,无数人盼着他倒下,也有无数人渴望知道这面旗帜能够升的有多高。

在望月心十八岁那一年,他考过了恩泽,成绩并不是很优异,但是他确实考上了,在底层出生最大的好处就是没有过往,不论他干了什么都没有记录,这是底层的共识,不论底层发生了什么,都不会把信息传到外界,因此,在大多数人眼中,望月心是一个普通的,幸运考过恩泽的人,在底层人眼中,望月心这面旗帜伫立在了高山之上。

但是望月心并没有加入哪一方的神社,而是回到了他出生的地方,加入了一个成立许久的集合——无用集合。

无用集合是一个很神奇的集合,它并不强制要求缴纳所谓的会费,相比起别的集合,无用集合反而更像是一个真正抱团取暖的地方,望月心的加入让这个集合一时间名声大噪,在所有人都在猜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时候,望月心选择了继续读书,攻读更高的学位,同时,他又在无用集合进行改革,并不是大刀阔斧地改造,而是从一小点一小点的地方开始,逐渐优化,托望月心的福,无用集合在短短五年内便跻身底层的高层,虽然还在底层,但在无用集合的庇护下,底层比十几年前和谐了不少。

而也是那个时候,望月心认识了浅川琴子。

那么现在,我们来说说浅川琴子吧,浅川琴子出生在浅川家,位于西海的西边区域,浅川家是一个小康家庭,浅川琴子的父母都有着稳定的工作和稳定的收入,从物质条件看来,浅川琴子是幸福的,而在家庭的关怀上,浅川夫妻都对浅川琴子呵护有加,不论从哪里看,浅川琴子的童年都可以说得上是幸福,那些悲痛小说之中的悲惨经历并不发生在浅川琴子的身上,她幸福快乐地度过自己的童年,度过自己的少年,风平浪静。

按照浅川夫妻的设想,浅川琴子应该像一个普通人一样考上大学,然后工作,她不一定要嫁给某个人,她只要能让自己过上好日子就足够,浅川夫妻很开明,他们十分支持浅川琴子的自由恋爱,只要对方不是什么混混之类的人,浅川夫妻都不打算干涉。

浅川琴子在老师眼中也是好学生,不早恋,没有小脾气,学习成绩虽然不是名列前茅但也不错,考上大学可以说是完全没问题,而且得益于浅川夫妻的教导,浅川琴子的社交礼仪之类的都很不错,为人开朗大方,必要的时候也会矜持,进退有度,可以说是基本挑不出什么毛病,如果硬要在浅川琴子身上找一个缺点,那或许就是浅川琴子的那好奇心。

好奇心是一把双刃剑,对于浅川琴子而言,这把双刃剑显然有点不太平衡,具体一点就是,朝着自己那一边的刃实在是太锋利了。

得益于浅川夫妻的教育,浅川琴子对未知的事物充满了好奇心,她很喜欢学习不熟悉的事物,去往新的地方旅行,看没有接触过的书,亦或者认识不同的人,或许大多数人都只是点头之交,但和不同的人交流,总能了解到不同人对世界的看法,和对人生的追求。

浅川琴子曾经有一个小梦想,她想记录一下整个樱岛,这个记录是很模糊的,或许是某个地区,或者某一个人,总而言之,这些被记录下来的东西一定能够拼凑出整个樱岛,这就是浅川琴子曾经有的小梦想。

在浅川琴子十八岁那一年,她参加了恩泽,不过她没有考上,浅川夫妻倒没有什么悲伤或者不满,考得上就考得上,考不上就考不上,这便是浅川夫妻的想法,成为祭祀或者别的什么或许很好,但不一定适合,开明的浅川夫妻让浅川琴子去读大学,而在那里,浅川琴子认识了望月心。

其实接下来便是很老套的故事了,无非就是两人相识到相恋,然后立下誓言携手度过一生……你以为是这样子吗?

倒也差不多,不过有些细节还得改改,在望月心和浅川琴子相识之后,两人的关系更像是比同学稍微熟络一些的友人,见面会互相打招呼,闲时偶尔会一起吃顿饭,仅此而已,那个时候的望月心一边学习,一边进行着无用集合的改革,他的目标是把那一片区域的集合由黑转白,至少要有一个明面上的身份,也适合以后的向上攀爬。

望月心抱有伟大的志向,但他也知道只靠一腔热血是完全没有用的,唯有确实拿出了成果,才有谈判的资格,因此,在那几年,望月心致力于无用集合的发展,培养十岁到十八岁的孩子……送他们去读书,唯有再让更多的孩子考上大学,或者考上恩泽,才能让质疑声消失掉。

浅川琴子在阴差阳错之下得知了这一件事。

其实想要知道这件事也不难,只要愿意跨过屏障,去往底层的地方,便自然能够看见那时候底层的进步,不过,在外人的刻板印象之中,那种和后街道几乎没有什么两样的底层实在是没有存在的必要,因此那些人往往不会去那里,自然也没有人知道了。

至于望月心,他确实是一个特例,毕竟在这种环境下出生的人,按理来说不应该是这样……乐观,对,用乐观来形容应该可以,望月心没有和别的人一样被集合剥削,长大了也没有成为剥削别人的人,即便手段不怎么光彩,但他确实是爬了上来。

于是,那一天,因为对自己所生活的地方和底层之间那层屏障的好奇,还有对未知的探求,浅川琴子跨域了屏障,而那天,她也看见了望月心,这并不是两人第一次见面,但是是两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相识。

对于这个忽然闯入的人,望月心自然是认了出来,他顿时感到棘手……毕竟浅川琴子是浅川家的独女,而且怎么说也是考上了大学的,若是她在这里出了什么事,估计半天时间警卫厅就能够赶过来,所以浅川琴子在底层的这段时间,望月心担任了她的护卫。

而对于浅川琴子来说,望月心就像是故事之中的勇者,长得不赖,而且在底层也展现出了远超常人的领导能力和个人魅力,而也是在那里,浅川琴子知道了望月心的真实来历。

如果这是什么童话,接下来的故事便是王子与公主的幸福生活,只可惜这并不是,这只是两个普通人的相处,在得知望月心的经历之后,浅川琴子越来越好奇望月心的一切,她和望月心相处的时间逐渐加长,不过也只是点到为止,望月心并不介意浅川琴子了解的更多,只要浅川琴子不在底层受伤,一切都不会有问题。

直到望月心三十二岁那一年。

是的,三十二岁,自从十八岁开始,已经过去了十四年,在这十四年之中,无用集合的新生血液更多了,而且,十四年的时间,让这一片的底层脱胎换骨,虽然不能说是平步青云,但也有了正规的收入,和十四年前相比,可以说是完成了一次彻底的飞跃。

望月心彻底在无用集合站稳了脚跟,而且是站在最高的位置上,无用集合的人都知道,能够有今天这样的生活多亏了那个名为望月心的男人,还有时常会和他一起出现的那个女人,女人,指的就是浅川琴子。

浅川琴子也三十二岁了,未婚,和望月心一样,在大学毕业之后,她找了一个稳定的工作,并且时常会和望月心一起,他们共同规划无用集合的将来,一切都这么水到渠成,而两人也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过关于伴侣这件事,仿佛便会这么一直下去,知道老去。

那天晚上,他们在底层开了庆功宴,十四年的时间,他们终于爬了上来,整个无用集合,还有别的几个集结一同,欢庆他们拥有了可能的未来。

庆功宴上浅川琴子喝了不少的酒,几乎是一杯接一杯的,她也有些许醉醺醺的,甚至有点昏昏倒倒,望月心见状,便把她扶回了房间,然而,浅川琴子并没有让望月心就此离去,而是要求望月心继续陪自己喝几杯。

然后,她一边喝着,一边指责着望月心。

“……他妈的,十四年了你都不知道,你就是块木头!”浅川琴子猛然把酒杯摔在桌子上,涨红了脸对着望月心怒斥,“一块木头!”

“别喝了……你喝醉了。”望月心赶忙伸出手,想要把浅川琴子手上的酒杯拿走。

然而,他的手却被浅川琴子拉住了,这个女人身体忽然爆发出来无穷的力量,猛然拉过望月心,然后狠狠地吻在了望月心的嘴唇上。

望月心抬起手,但片刻之后,他又把手放下了。

那天夜里,星光灿烂。

·

那天夜晚发生的事情只有他们两人知道,而在这之后他们也没有什么变化,即便是日常的相处也依旧是那样,无用集合依旧是按照预定的轨迹,一切都是如此井井有条。

浅川夫妻早已经知晓浅川琴子的单身主义,他们也没有过问,反正浅川琴子看起来过的不错,这就足够了。

望月心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就忘了那天发生的事情,不过很可惜,这次事情没有按照他预想之中的走向行进……浅川琴子怀孕了。

孩子的名字是望月痛,这是两人商量之后得出的结果,望月是姓,痛是名,孩子由两人共同抚养,但是暂且不告诉外界,毕竟,在那个时候,并不只有这样一件事发生了,还出现了另外的问题……

底层被发现了。

严格来说,是改革换代之后的底层进入了外界的视野,这件事本不应该那么快发生,按照望月心的预料,想让底层出现在外界至少还需要五到十年,不然,现在的他们,还没有在外界站稳脚跟的实力。

不过计划终究还是赶不上变化,女儿的出生,还有底层的事情,让那段时间的望月心焦头烂额,而浅川琴子也一样,自己的工作,还有底层的事,让这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感受到了疲惫,在望月心和浅川琴子三十三岁的那一年,他们生病了。

严格来说,并不是生病,他们被污染了。

浅川琴子和望月心的信仰都是一致的,无界命尊,又名无界心命,亦或者无界神,无界命尊,无界命尊的神职是地域,这个地域是一种广义的东西,只要存在于分隔开来的地区,就应该要有无界命尊的存在,在樱岛仍分割成几个区域的时候,无界命尊可以算得上是信徒最多的神明。

然而,随着时代的发展,把区域与区域相连的方式越来越多,区域之间的屏障也逐渐消失,公路、铁轨、亦或者船,交通工具的迭代和交通道路的增添让无界命尊的存在越来越低微,直到如今,无界命尊已经成为了历史书上的记载,祂的信徒也少得可怜。

浅川家还有望月心,还有西海的部分家庭,这些全部加起来应该就是无界命尊仅有的信徒了,也算是巧合,浅川琴子和望月心的信仰居然是一样的,这倒也能解释为什么这两人能够相处地如此融洽,然而,在三十三岁的那一年,他们的神明救不了他们。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污染的,或许是集合和外界的某一次冲突吧,最先发现异样的是浅川琴子,她在祭拜神明的时候内心忽然产生了一种抵触感,就仿佛她的内心在拒绝无界命尊一般,她把这件事告诉了望月心,后者顿时感觉有什么不妙——在那时候,正是集合和外界进行融汇的时候,超出计划的底层的曝光,本就让望月心有点焦头烂额,望月痛的出生更让望月心需要在意的事情多了,他很喜欢这个女儿,只可惜那时候他没有多少时间能够照顾她。

在得知浅川琴子的事情时,望月心本以为浅川琴子只是有点心理问题,然后,在浅川琴子的要求下,他带着浅川琴子去了医院,去看了看心理医生,这便是开端。

等到第二次回到家的时候,他得知的是浅川琴子的死讯。

那张白色的纸条上写着,浅川琴子已经信奉了扭曲的神明,被定义为了邪教徒,在神使进行抓捕的时候浅川琴子剧烈反抗……被就地处理,也就是说,浅川琴子已经死了,那张纸条是在桌面上找到的,同一时间找到的还有满地的血。

望月心用了大概半小时来理解状况,然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写了一封遗书,在里面详细说明了望月痛的存在,说明了望月痛是他和浅川琴子的女儿,说明了这些年来自己的存款都在那里,该怎么处理,他把这封遗书和望月痛一同交给了自己在无用集合里面最信任的朋友,并告诉他,若是自己死了,就拆开信封。

这个朋友名为观望,观望塔子,也是望月心在进行集合改革时候第一批考上大学的人之一,那一年,观望塔子二十三岁。

望月心请了三天的假期,他背上自己的背包,收拾了一些自己的物品,还有浅川琴子常用的水杯之类的,去往了无界命尊的神社,那个神社位于西海的东方小区,不大,如果在当初十八岁那一年,望月心选择成为一个祭祀,那么现在的无界命尊神社的祭祀十有八九就是他,可惜,现在的无界命尊神社里面已经没有人了,就连那蒙了尘的纳贡箱也只有一小点的重量。

他在无界命尊神社的祭台上摆了两个酒杯,一个酒杯的酒倒下地上,一个酒杯的酒倒在浅川琴子的杯子前,在很久以前,他们两人会一同过来祭拜无界命尊,现在无界命尊的神像依旧是那个模样,但浅川琴子已经不在了。

浅川琴子终身未嫁,望月心也终身未娶,望月心知道自己已经没有照顾一个家庭的经历,就连望月痛也是阴差阳错下诞生的,当然,他很喜欢这个女儿,他也知道浅川琴子为什么没有嫁人,相伴的十几年早已经让两人的距离无比接近,但最后一层薄膜会永远存在于那,即便那天晚上他们跨越了红线,可在那之后,他们依旧是朋友。

望月心跪拜在无界命尊的神像前,他做着无比熟悉的动作,那祭拜用的动作,但是内心忽然产生一种抗拒感,让他的动作不由得僵硬了。

望月心自嘲地笑了笑,瘫坐在地上。

早就应该想到了……即便浅川琴子的信仰稍微出了点问题,神使也不应该这么快找上门,唯有被人举报,才会有这么快的处理结果,而自己……呵,不出意外的话,神使马上就要找到自己了……望月心啊望月心,你聪明了一辈子,也装傻了一辈子,你却猜不到那些人为了不让底层的人爬上来,什么手段都能够用的出来……只是可惜了浅川琴子,这么好一个人,却被自己给连累了。

好在那封遗书上都已经说好了一切,在他死后,无用集合便会停止和外界的交汇,他们会重新回到底层之中,他们会放弃向上攀爬的权利,在生命面前,不论什么都应该稍稍让步,至少,唯有或者,才能够有更多的选择。

“望月心,居民编号……底层的人啊,扭曲信仰,信奉邪神,亵渎神明,现在居然还把渎神者邪教徒的物品带入神明的神社,对你的处理结果……”

“动手吧。”望月心看着属于浅川琴子的那个杯子,里面的酒还没有干涸,摆在无界命尊的神像前,是如此的讽刺,他说道,“你们不是早就有结果了吗?”

随后,视线从半空中落到地上,一阵头晕脑花。

望月心,享年三十三岁。

观望塔子履行了作为一个友人的承诺,他在望月心的家里找到了熟睡中的望月痛,然后把望月心的遗书和望月痛一同带回了无用集合,在朗读了望月心的遗书之后,无用集合沉默了,往后,无用集合再也没有朝着外界蔓延,他们沉寂着,除了每年读书的年轻人,便没有其他的了。

而在简单的商量之后,无用集合做出了决定,其实一开始无用集合分成了两部分声音,一部分人认为,望月痛作为望月心的女儿,应该把她培养成第二个望月心,让她成为无用集合新的领导者,一部分人认为,望月心已经把自己的生命……甚至是浅川琴子的生命都一同消耗在了无用集合之上,无用集合没有权力继续勉强他存留下来的血脉。

最后,作为友人的观望塔子做出了表率——把望月痛送出西海,把望月心留下来的钱全部留给望月痛,观望塔子会作为望月痛的抚养人一直抚养望月痛到成年,到时候,不论望月痛做出什么选择,无用集合都不能够勉强她。

这个提议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

于是,在那天夜里,观望塔子带着不满一岁的望月痛乘上了去往天守的车,往后的十八年,观望塔子一直担任着望月痛的监护人,他养育望月痛直至望月痛成年,然后,在望月痛逐渐成长的那些日子里,观望塔子也告诉了望月痛有关于望月心和浅川琴子的事情,在望月痛成年之后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回到了西海,不过她没有去无用集合,而是去了浅川家。

那时候的浅川夫妻已经七八十岁,不过两位老人都很健康,在最初得知女儿逝世的消息的时候,两人悲痛欲绝,然而,他们又不愿意就此离去,女儿已经不在了,但是他们依旧要坚强地活着,两人收养了一个养女,取名为浅川榛子,在望月痛到达浅川家的时候,浅川榛子二十岁。

两位老人对这位忽然出现的孙女表示了极大的欢迎,浅川女士甚至哭了出来,毕竟本以为已经逝世的女儿原来还留有一个女儿,即便望月痛的姓氏是望月,但她的身体里也有浅川家一半的血脉。

浅川榛子对这位‘妹妹’也很热情,是的,浅川家似乎就是这么一个乐观的家庭,望月痛在浅川家生活了约莫半个月,便告辞了,并表示以后有时间还会来看望两位老人。

而随后,望月痛去了无用集合,她没有接替自己生父的位置,她只是在无用集合挂了一个名字,换句话说,她只是无用集合的一个普通成员,仅此而已。

观望塔子已经年过四十,在望月痛成年之后,他便表示自己忙碌了半生,也该去享受一下生活了,于是在望月痛去往无用集合之后,他搬去了中京,在那之前,他把属于望月心的一切都给了望月痛。

在那些东西之中,有一把刀。

“拿着吧,严格来说,望月心当初被神社杀掉……和这把刀也有关系,不过这么多年来神使都没有找到它,现在它属于你了。”

“这是什么?”望月痛问道。

“它本来的名字是【界明·空域尽·无界】,现在它的名字是【界明·望月心·无界】。”观望塔子说道,“这本是无界命尊的界明刀,在浅川琴子死后,在祭拜无界命尊的时候,在被神使杀死之前,他偷走了这把刀,然后让我重铸了……现在这把刀已经不属于神明了,它属于你,这件事只有我和他知道,现在知道这件事的人多了你……好好使用吧,我能从你的眼中看见望月心的模样。”

这便是望月痛最深刻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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